肖苍山：“……”
    肖苍雪：“……”
    肖苍山：“？”
    肖苍雪：“……”
    肖苍山：“！”
    眯起眸子，他俯身靠近过来，打量着肖苍雪的脸，这脸红，羞的，羞什么？
    “你昨晚和颜湫哥？”
    “什么？我们什么啊？”
    “你以为，我要问什么？”好整以暇的抱住手臂，肖苍山直起身，饶有兴致的勾着唇角，“嗯？二雪，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听不懂。”肖苍雪双手捂住耳朵，开始耍赖了，“我很困，非常困，我要补觉，你出去。”
    说着，她伸手推肖苍山，硬是把他推远，一把将门关上。
    背靠着门板，她心跳的厉害，手放在心口处，一下一下的抚着。
    门外，肖苍山耙了粑头发，摇头失笑。
    看来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看他家二雪这奇奇怪怪的样子，明显就是心虚啊。
    自己说自己困，现在就算不想睡也不好意思再出去了，面对她哥那个凌厉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可能会和盘托出。
    不过就算托出吧，她能托出什么呢？
    那个不知道梦还是现实的吻吗？
    他们真的吻了吗？
    想到这里，肖苍雪的手抚上自己的唇。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觉得唇上滚烫，好像还留着某个人的温度。
    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扑向大床，她在上面打了两个滚，扯了枕头抱着。
    正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二雪说困了，要补觉。”
    “她没事吧？”
    这个声音——
    是颜湫！
    猛地坐起身，肖苍雪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冲出来。
    “她……”
    肖苍山的回答卡在喉咙，看见她妹穿着睡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反应极快，他趁着颜湫回头之际，一个箭步到达肖苍雪身边。
    把她挡住的同时，掰过她的肩膀转身，推着她往房间，“她没事，没事。颜湫哥，你稍等一下。”
    “干什么啊？哥？你干什么？”
    “闭嘴。”
    推着肖苍雪回房，肖苍山昂了昂下巴，“你就这样出去？”
    “什么？”一边说着，肖苍雪一边低头看自己，“！”
    她怎么能穿着睡衣就跑出去啊！
    “颜湫看见了吗？他没看见吧？”
    肖苍山笑，“我保证，颜湫哥看见你这个邋遢的样子，一定会刷新他对你的，嗯，认知。”
    “什么邋遢啊！”肖苍雪举起拳头，狠狠的说道：“我跟你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子早上起来都是这样的。”
    说着，她顿了下，“包括雪雪。”
    闻言，肖苍山蹙眉，辩驳一句：“除了颜颜。”
    “哼哼。”
    “哼什么，换衣服再出来。”说完，他转身关门出去了。
    肖苍雪哀呼一声，捶胸顿足。
    在房间磨磨蹭蹭，等她换好衣服重新出来，客厅里却没人。
    原来是肖苍山嫌弃她磨蹭，把颜湫拉到房间打游戏去了。
    敲敲门，房间里两人看过来。
    如果肖苍雪没看错的话，颜湫看自己的眼神闪烁，好像隐瞒着什么似的。
    不是错觉，那她要问清楚。
    “那个，你是要继续打游戏还是，我们出去？”
    这话，当然是问颜湫。
    没有犹豫，颜湫当即站起身，抛弃肖苍山，不顾他的声声挽留，坚定的跟着肖苍雪走了。
    两人从肖家出来，一前一后，保持着两步左右的距离，默不作声的往前面一片空地过去。
    颜湫突然站住，肖苍雪在他后面低着头出神，冷不防就撞了上去。
    鼻子一酸，她的肩膀立刻被握住，头顶担忧的男声盘旋：“没事吧？二雪？我看看。”
    下颌被捏住抬起，颜湫蹙眉看着她的鼻子。
    肖苍雪被这一下酸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更显得一双眼睛，水汪汪。
    颜湫的视线情不自禁的从她鼻子上落在她眼睛上，四目相对，她咬唇，慌张的别开视线，“那个，没什么。”
    “哦。”
    他放开手，两手垂在身侧，握了握，问她：“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哦，有。”
    “什么？”
    “就，就是，”舔了下唇，肖苍雪脸色有点泛红，眼神也闪烁。
    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颜湫好像猜到她要问什么了。
    如果她真的问那个问题，那他要怎么回答她呢？
    承认还是……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
    “我们，什么？”
    颜湫决定了，如果她问，他就告诉她。
    他不想隐瞒她。
    “昨天晚上我又没有给你添麻烦？”
    憋了半天，肖苍雪总算是问出口了，只是，只是她想问的就是这个吗？
    颜湫愣住。
    他还以为，还以为她会问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有没有，他还以为她会问那件事。
    一怔之下，回过神，颜湫笑了下，“没有。”
    “哦，没有，没有就好。”耙了粑头发，肖苍雪尴尬的笑，看颜湫一眼，又看向别处，“没有就好。”
    “二雪。”
    “啊？”
    他叫她，她的反应有点，奇怪。
    心跳如雷，肖苍雪咬住下唇，对上他沉沉深邃的眸，“什么？”
    “你想问我的，只有这个吗？”
    “……”
    突然，他往前靠进一步。
    两人本来就距离不远，这下，更是近在咫尺。
    她平视，高度刚好到他胸膛处。
    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听见了谁急促的心跳声。
    是她还是他？
    要是他的话，为什么他心跳的这么快啊。
    这下轮到他了，他有什么话跟她说吗？
    “二雪。”
    “哦。”
    他叫她，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
    可怜的是肖苍雪，她紧张的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手指在身侧捏紧自己的衣服，她紧张的全身僵硬，脑袋一片空白，就快要昏倒了。
    “你其实想问这个吧。”
    “什么……”
    抬起头，肖苍雪唇上一暖。
    瞪大眼睛，她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
    无法忽略的，是唇上的温度。
    一触，分开。
    颜湫别开头，耳尖红了，呼吸乱了。
    他怎么会这么冲动，竟然，竟然……
    昨天晚上可以算是意外，那今天呢？
    今天这个还能说是意外吗？
    他是清醒的，她也是清醒的。
    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他吻了她。
    捂上自己的唇，肖苍雪还没缓过神。
    刚才，刚才是什么？
    他吻了她吗？
    没错。
    肖苍雪几乎可以断定了，昨天晚上的不是做梦。
    昨天晚上，他们就吻过了。
    因为，温度、感觉和味道，一模一样。
    “颜，颜湫。”
    “抱歉，我……”
    没有什么比接吻之后的道歉，更让人生气的。
    他道歉是什么意思？
    后悔了？
    他后悔吻了她吗？
    不管原来颜湫什么意思，在肖苍雪看来，现在他的道歉就是这个意思。
    咬住唇，她委屈的质问，脸上表情满满的受伤，声音轻颤：“你为什么道歉？”
    颜湫：“？”
    “你后悔了？所以跟我道歉？”
    她在说什么啊？
    他怎么会后悔呢？
    他不后悔，一点都不。
    “当然不是了。”摇头失笑，颜湫伸手拉住她的手，语气无奈，“你在乱想什么？我怎么会后悔呢？”
    真是，哭笑不得了。
    她不知道，他也不会告诉她，昨天晚上，他整整失眠了整晚，翻来覆去，真的一点睡意没有。因为，他发现自己疯了，他忘不了她唇上的温度，忘不了她唇上的柔软，忘不了那种感觉。
    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她还小，他不能，可是，今天还是失控的吻了她。
    “那你跟我道歉。”肖苍雪皱眉，不依不饶，“你不是后悔，你为什么跟我道歉，你说啊，你说。”
    “我，我只是……”颜湫呼出一口气，微一用力，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下巴抵在她发顶，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后悔，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不是后悔。”
    肖苍雪抿唇，还是泄露了甜蜜的笑意，伸手回抱住他，紧紧的勒着他精瘦的腰肢，叹口气。
    只要不是后悔就好。
    “颜湫。”
    “嗯。”
    “我喜欢。”
    “嗯？”
    “我喜欢你吻我。”
    “……”
    “我说我喜欢你吻我，你听到没？”
    “……”
    他不回答，肖苍雪疑惑，要仰起脸看他的脸，却被他强硬的按住后脑勺。
    “别动。”他低声说。
    他才不能让她看自己的脸，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被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弄得羞红脸的样子，太丢脸了。
    话说，他的小姑娘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说这种话也说的这么溜。
    真，真不愧是他喜欢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我不看你脸。”肖苍雪大概猜到他害羞了，妥协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吗？你回答我啊。你喜不喜欢？”
    “别、问、了！”
    “不行，你要告……唔。”
    他不告诉她，捧住她的脸，用实际行动回答她。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
    “喂，我有事先撤，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今天没来过。”换下工作服，郝晨一把将柜子门关上，急匆匆的就要跑。
    肖苍山一把扯住他手臂，皱眉看着他。
    “干什么啊！”郝晨看着好像真的很着急，肖苍山扯着他，他不断的扭动挣扎，“来不及了，快放开我！我得走！”
    “你，你干什么坏事了？”
    “我没有！”
    暴躁的喊了声，可是他眼神闪烁，很明显就是有。
    肖苍山不免担忧，更是不放手，“你跟我说清楚，你干什么了？郝晨，不许瞒着我。”
    “我……”咬牙，郝晨看了眼时间，用力挣脱开肖苍山，“下次，下次我跟你说，我先走了！”
    “郝晨！”
    叫不住他，肖苍山只能看着他夺门而出。
    “怎么回事？郝晨怎么风风火火的？”领班走进更衣间，看肖苍山在里面，便问他，“郝晨怎么了？”
    “不知道。”肖苍山关上柜门，剑眉紧蹙。
    “你都不知道？你们不是哥们吗？”
    “谁知道他……”正说着，一个男服务生进来，一瞥不见郝晨，问肖苍山，“苍山，看见郝晨没？”
    “他刚走了。”领班说道。
    “走了？刚走的？”
    “嗯，刚走。怎么了？”
    “外面有人找他。”
    “我去看看。”肖苍山说着，往门口走，“我出去看看。”
    男服务生侧身让开，让他出去，和领班对视一眼，耸耸肩，“怎么了？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外面谁找郝晨？”
    “一个女孩子，看着年纪不太大。”
    “年纪不大？是郝晨妹妹吧？”
    “差不多。”
    肖苍山推开西餐厅的门出来，迎面见到人，一怔。
    来人看是他出来，也是一怔。
    “你？”
    转身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肖苍山拦住了。
    “杨柳！”
    杨柳咬牙，站住，呼出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肖苍山，笑着说：“肖学长。”
    “杨柳，你找郝晨？”
    “啊，哦，我，我是，”结结巴巴的，杨柳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有点事，有点事找郝学长。”
    “郝晨今天家里有事，没有来。”
    听了肖苍山的话，杨柳眼神一暗，随即又自嘲一笑，“肖学长，你在骗我吧？”
    肖苍山：“……”
    虽然还不知道郝晨和杨柳有什么事，但是按照亲疏远近程度，他只能选择先站在郝晨这边。
    但是杨柳也不是别人，她是颜颜的好朋友。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不能袖手旁观。
    “是不是郝学长让你这样告诉我的？”
    “杨柳，你介意我问你吗？你和郝晨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咬着唇，半天，杨柳说道，“我们，没什么。算了，没什么。”
    她忽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抬起头，挤出一抹笑，“是我，算了，是我弄错了。没事了。肖学长，有件事拜托你，今天的事，能不能别跟雪雪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别告诉她，让她……行吗？”
    杨柳眼神带着乞求，肖苍山无法拒绝。
    既然杨柳不肯说，他也不好追问，那么就去问郝晨。
    “你放心。”
    呼出一口气，杨柳点头，“谢谢学长，那我先走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没关系。”
    杨柳挥挥手，转身快步跑掉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转瞬消失，肖苍山微一沉吟，也转头往餐厅走去。
    推门进去，迎面，一抹娇俏身影走来。
    “嗨。”
    看着面前的陈雅若，肖苍山皱起眉。
    看他皱眉，陈雅若面色一变，“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锦宇哥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放弃了。
    不管，他放弃就放弃，随便他，反正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陈小姐，你这样不累吗？”
    “……”
    “陈小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说完，肖苍山擦过陈雅若往后厨走。
    陈雅若咬牙跺脚，回头死死瞪着他。
    他居然敢，居然敢这么对她！
    眼神一厉，她愤怒的出了餐厅，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是我，有个人。”回头，她看着西餐厅的门，“你们帮我教训一下，对。”
    收起手机，陈雅若走向车子。
    司机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她刚要弯身坐进去，又是一个犹豫，“等一下。”
    再次回到餐厅里，肖苍山正在为一桌顾客点餐。
    陈雅若径直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
    她这样，自然吸引了众多视线，人们都好奇的打量着，八卦着。
    肖苍山也看向她，眼底是一抹不耐烦。
    “肖苍山，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在陈雅若心里，这是她给肖苍山最后的机会。
    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也没有被一个人这么坚决的拒绝过。
    她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得到，得不到，毁掉。
    “不好意思。”肖苍山没有犹豫，很冷淡的回给陈雅若四个字。
    陈雅若闻言，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满满的愤怒。
    怒极反笑，她浑身颤抖的指着肖苍山，“好，好，这是你，是你自找的！”
    扔下这句话，她又朝周围人怒吼：“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们眼睛都挖出来！”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就是！年纪不大，有没有礼貌！”
    “还不是被拒绝了，感觉丢脸了呗。”
    “我说小伙子，你不答应就对了，这样的小姑娘，不能跟她在一起。”
    陈雅若要被气疯了。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咬牙就朝最后说话的那个人过去。
    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握住。
    扭头看见肖苍山铁青脸，她尖叫：“放开我！”
    “闭嘴！”肖苍山吼她一句，扯着她出了餐厅。
    陈雅若被他拖出去，狼狈不堪。
    等在外面的司机见状，急忙下车奔过来，“小姐！你干什么！放开！”
    放开陈雅若，肖苍山看着躲在司机身后的陈雅若，深吸一口气，“我本来想，你不过是有点大小姐的脾气，现在看来，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说谁不可理喻！”陈雅若愤怒的反驳，“你说谁！”
    “够了！”肖苍山眸色阴沉，就连司机都被这强大的气场恫吓的身体一抖，“陈雅若，我说够了，懂了吗？以后你不要再过来，不要逼我厌恶你。”
    说完，肖苍山头也不回的走掉。
    厌恶？
    他说什么？
    厌恶她？
    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厌恶，对她说厌恶。
    陈雅若冷笑，双手死死握紧成拳。
    好，很好，那就不要怪她了。
    走向车子，她大吼：“开车门！”
    司机慌慌张张的奔过来，手忙脚乱的为她打开车门。
    弯身上车，她用力的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司机上车，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等着她发泄完，才启动车子。
    “是我，刚才那个人，给我狠狠的教训他！狠狠的！懂了吗！”
    司机听着，冷汗涔涔。
    想劝一声，可看陈雅若的脸色，他又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