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纪宣。
    门内的话，他隐约能听到，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当晚，他们相拥而眠，尽管很想，还是极力克制。
    次日一早，阮玲没有吃早餐，就出发去了窑厂，跟她一起的是保镖阿盛。
    早餐时间，没有看到阮玲，纪母脸色就不太好看。
    看着儿子吃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将手中的餐具甩过去。
    她的神情被阮爽看在眼里，忍不住调皮道：“奶奶，你为什么总盯着爸爸看，是他的早饭好吃吗？”
    纪宣这才抬眼朝纪母看过来，俊颜难得柔和。
    “妈，她说吃早餐容易恶心，就直接过去窑厂了。”
    纪母脸色一如方才的难看。
    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对着他厉声道：“怀孕了还到处乱跑，你这个做丈夫的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咱们家是缺人还是缺钱，非要她亲力亲为？！”
    “窑厂是她外婆留下的。那边基本上是稳定的，她过去也就是瞧瞧，估计中午就能回来。”
    “瞧也不能瞧，孕妇前期就得脚不沾地。”
    话落，纪宣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他母亲说的是富人家，才会这样。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哪有那么娇贵。那当年，阮玲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极其的艰难。
    想到这里，他也就没了胃口。
    “妈，我回公司了。”
    冷冷说完，迈出餐厅。
    从楼上下来，一路穿外套系纽扣，自然麻利甚至带着一点小匆忙。
    柯杰在去接他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早会取消。
    纪宣去了窑厂。
    就算纪母不说那句话，他也是担心的。
    毕竟昨天他一下飞机，先去的就是医院。
    此时，阮玲正在距离窑厂不远的分局派出所。
    她口中的贼，是一位看上去仅有三十岁的年轻人，肤色黝黑，个子不高。
    “阮小姐，这个郑罗生只说是为了运出去换点钱，并没有交代别的。这样的话，我们最多判他一个偷盗，而且现在脏物已经找回，还能减刑。”
    “我想知道他把这批货运到了哪里，又卖到了哪儿？”
    “这个需要我们进一步的审讯。这个郑罗生，我们调查过，他之前就往外面运送过瓷器。但是，那个时候，你们就没发现他有问题？”
    “之前？是什么时间？”
    警察这话，引起了阮玲的疑惑。
    “第一次是七月份初期，第二次是八月份中旬，然后就是这一次。”
    “那两次有没有记录，销到了哪里？”
    “一次是米莱，一次是大颠。”
    都不是法西！
    阮玲在心里思忖，秀眉早已蹙成一个疙瘩。
    “那辛苦你们再进一步审问，我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卖这些瓷器，还有我想知道他卖掉的这些钱，现在在哪儿？”
    “好的，接下来，我们会按照阮小姐提供的消息，继续进行下去。”
    道过谢后，阮玲从派出所出来，上车去了窑厂。
    刚到门口，就看到宋程站在门卫室朝她招手。
    前面开车的阿盛，禁不住多了一句嘴：“这人看上去，还真是做作。”
    一般像这种话，只有在女人嘴里才会听到，如今竟然被一个保镖说出来了。
    阮玲感觉有些好笑，接道：“哪里看出来的？”
    “太过阿谀奉承的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这么说，这个宋程还有问题咯。”
    车子经过大门，直接进到厂区。
    等阮玲下车，宋程喘着气，朝她点头哈腰。
    阮玲想到阿盛的话，脸色冷了几分，略过他缓步去了办公室。
    那个偷盗瓷器的贼，看起来并不像很精明的人。她因为之前，来这边比较少，所以对工人也不是很熟悉。一般像窑厂这边，要不是内部人员，是万万不能把东西顺利运出去的。
    “宋经理，我需要去后面看看工人，你陪我过去。”
    “欸。”
    阮玲斜了他一眼，大步出了办公室。
    她握在手里的手机相册中，藏了一张盗贼的照片。
    期间，将宋程支开，她拿出来问了好几个工人，都说不认识这个人。
    如此，阮玲迟疑了。
    等宋程回来的时候，她的一张脸已然冷到可怕。对方始终保持着微笑，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
    “宋经理，我听说你老婆刚生过孩子？＂
    “是啊。还在坐月子呢。丈母娘来了京都，天天在家伺候着。”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走的很慢。
    “以前，宋家给你开的工资是多少，现在，我给你开的工资是多少？”
    宋程越走越慢，最后，像是一个太监，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宋家给的是您给的一半。”
    “嗯，看来宋家对员工并不好呀。”
    “是，是。”
    阮玲没有回头，就能想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无比。
    她没跟他多聊，回到办公室就投入了工作。
    纪宣来的时候，宋程刚去后面厂房。
    他下车，径直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彼时，阮玲刚登上id，进了宋氏集团的内网。
    纪宣见她专注，故意放轻了脚步。
    等阮玲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吭一声。”
    “刚刚。” 纪宣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盯着电脑上，未移开。
    阮玲察觉，讪讪一笑。
    “那个，你都知道了。”
    “你上次找甜甜，我就已经知道了。没想到，我追逐了几年的幽灵，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与我同床共枕的夫人。”
    他说出这话，煞是得意。
    阮玲却是脸红一片，极其尴尬。
    “但凡是黑客界的人，都知道幽灵是个男人。”
    纪宣说完，趁她不注意，抢走鼠标，倾身点开了她的id账号信息。
    上面好几个群，以及她聊过天的对话框。里面差不多，都是叫她幽灵哥。
    对于他的行为，阮玲没有抗拒，紧抿着嘴唇，似笑非笑。
    纪宣直起身，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妈说，怀孕前期必须脚不沾地，所以我放下公司早会，过来陪你。”
    “我没那么矫情。再说，又不是第一次怀孕。”
    “那也不行。我要看着你十月怀胎直到分娩。”
    阮玲说不过他，只能用嘴巴撇他。
    纪宣心里开心，低头亲她的脸颊，紧跟着，转移到嘴唇。刚要进一步，余光睨到门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