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恶有恶报。”
    正在阮玲走神时，刘芳叹一声气，进了厨房。
    正值晌午，两个孩子跟着纪母回到老宅，也刚好赶上午饭。
    阮爽不是第一次去老宅，在阮玲出事那几个月，她偶尔跟着纪安之一起回去，也渐渐混熟了。
    她们到的时候，老宅外面停着两辆黑车，看档次都属上等品。
    纪母扫了一眼，推开车门下车。
    阮爽和纪安之陆续下去，跟上老太太的脚步。
    “奶奶，家里来客人了？”
    纪安之好奇，随口问出。
    老太太猜测。
    “应该是你姑姑她们。”
    老太爷这几天在老宅住，一般纪家家族中，谁有事就会来这边坐坐。
    果不其然，她们一进院子，就看到正厅门口的长廊上，站着一个男人在打电话。
    紧跟着，就看到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纪铭馨从厅里出来。
    她本是要去找李熙仁的，抬头看到纪母带着孩子回来，直接迎上去打招呼。
    “大伯母回来了。”
    随后，又看向纪安之，眯着眼轻笑：“小侄子。”
    纪安之地貌性地点点头，主动牵住了阮爽的手。
    纪铭馨眼神扫过阮爽，直接略过。
    而正在打电话的男人，正是要跟她订婚的李熙仁。
    看到她出来，他匆忙挂了电话。
    等纪母和两个孩子进去，纪铭馨上前质问：“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神秘秘。”
    “哪有神神秘秘，一个朋友。告诉他明天过来，参加咱们的订婚宴。”
    李熙仁很娴熟地揽住纪铭馨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
    纪铭馨似是有些嫌弃，很排斥地将他的手臂拿下去，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两人进厅，面上已经挂上笑容，并装作很甜蜜的样子。
    一百多平，且古色古香的客厅内，不仅坐着百岁的老太爷，还有族中两位上了年纪的长辈，以及纪铭馨的父亲纪辉。
    纪母怕两个孩子在客厅耽误大人说话，将她们领去了后院。
    午饭好的时候，佣人将一盘盘做好的餐食，全部放进准备好的食盒内，然后提到餐厅。
    “安之，去前厅喊爷爷们吃饭。”
    正在院子里喂小兔子吃草的纪安之，听见纪母的叮嘱，将手中剩下的青草塞给了阮爽，迈着小步伐去了前院。
    此时的客厅内，老太爷一言未语，一直静静听着晚辈说话。
    “铭馨，我是看着长大的。如今，这婚一结，阿辉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是啊。接下来，就剩铭瑄和妍妍。”
    “习家的女儿，也是出色的。相比外面乱七八糟的孩子，也就习家能配的上我们纪家。”
    “是啊。”
    纪辉平日不善言辞，但提到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很欣慰的。
    纪铭馨坐在他身侧的红木雕花沙发上，安静的好似不存在。
    而坐在她旁边的李熙仁，却在走神，状态完全不在这里。
    “熙仁？”
    忽然不知是哪位长辈喊了他一声，李熙仁完全没听见，动也不动。
    还是他旁边的纪铭馨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才霍然惊醒。
    “呃，是。”
    一开口，厅里的长辈，全都笑了。
    有人立即帮忙圆场。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跟老年人在一起待着，看来真的不假。”
    说话人自己说完，哈哈大笑。
    这时，纪安之从宽大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其实，他早到了，但听到爷爷们正说的起劲，他不便上前打扰。
    “午饭好了，爷爷去餐厅吃饭了。”
    他稚气的声音响起时，笑声戛然而止。
    紧跟着，所有人朝他看过来。
    老太爷当即咧嘴笑，露出还算整齐的牙齿，看起来祥和又和蔼。
    “安之来叫大家吃饭，那咱们就移步餐厅吧？”
    纪辉话一出，所有人陆续起身。
    阮爽没有见过那么大阵仗，从回来就一步没敢离开纪母，连吃饭的时候，都坐在她的身旁。
    好在因为大人要谈正事，所以也都没有在意她。
    一顿饭下来，她吃的饱饱的。
    下午，甜甜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午睡起来。
    正跟纪安之在院子里的假山旁，看喷泉。
    “你在哪儿？妈妈在不在你跟前，电话打不通。”
    “小爽，谁的电话？”
    不等阮爽回答，纪安之的声音突然响起。
    电话那端的甜甜听见，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在纪家，又跟那个小坏蛋在一块。”
    “他有名字，叫纪安之。”
    阮爽不悦纠正。
    甜甜不乐意，非要打蹩：“我偏要喊他坏蛋，他跟他爸爸一样都是坏蛋，专门骗人的坏蛋！”
    “甜甜，我跟你说，以后，妈妈是要跟叔叔一起生活的。你这样说，妈妈会很难过。”
    阮爽背过喷泉，像大人一样的语气规劝甜甜。
    可那端的孩子，似是油盐不进。
    “哼，他想得美。我不会同意，他跟妈妈在一起，我的爸爸只有罗裳叔叔。”
    “你随便！”
    阮爽被她气的脸红，身后听着她跟甜甜吵架的纪安之有些难过，忍不住想要插嘴。
    随之，阮爽已经气的挂断电话，弯身捡起一个小石子朝喷泉投去。
    “大坏蛋是甜甜！”
    一个两个......，一连投了好几颗，阮爽才觉得解气。
    而此时，开车去英才街的阮玲，正站在严世良家的楼下。
    她刚给严太太打过电话，人马上就到。
    想到上次，她有些后怕。
    这个小区因为老旧，她来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一个人经过。
    四处察看，依然能看到有少数窗户上，挂着晾晒的衣服。这足以能证明，还是有人居住的。
    “阮小姐。”
    正在她神游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转身，严太太已经走近。
    阮玲跟着她，进入阴暗的楼道。
    除了每一层转折的窗户，能看到一点亮光，其他就是黑暗带着一股潮味。
    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到六楼，刚一拐弯，就看到房门上贴着的白色封条。
    “严太太，你家......”
    严太太没有听她说话，而是在低着头翻找包里的钥匙。
    阮玲无奈，正等着她开门，楼下忽然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阮玲心下一紧，禁不住朝严太太靠近。
    一层，两层......阮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手指不自觉地抠紧挎包的带子。
    可身后的声音，在楼梯转折处，忽然没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