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从许家回去，就没再去公司。
    等宋焕焕回纪家别墅，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七点钟。
    她刚上楼，就被一只铁一样的手臂，摁到了墙上。抬头便对上一双想要噬人的寒眸。
    宋焕焕如今连哆嗦都忘记了，惊恐地看着纪宣，半天颤抖着嘴唇：“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贱人，你背着我到底做过什么！”
    猛一下这么问，宋焕焕直接懵了。
    “先生，我什么都没有做。”
    “还说你没有做！”
    纪宣突然吼道，吓得她直眨眼，下意识地缩脖子去躲闪。
    “你真是让我恶心。”
    沉重且令人痛心的话，像一把小锤子重重地敲打在宋焕焕的心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纪宣直接拽着她往楼下去，也不管她是否穿了鞋子，径直往外走。
    别墅的管家和佣人都被纪宣叮嘱，谁都不敢出来管一下。眼睁睁看着纪宣粗鲁地扯着一个女人由上而下，再扯出去。
    那神情，那眼神，足以杀死对方。
    外面漆黑，寒冷。
    宋焕焕穿着单薄的大衣，被他毫无吝惜地推进车子后排。
    他的副驾驶，她从来没有坐过。
    缓过神的宋焕焕，起身可怜兮兮地朝他问：“先生，这么晚了，我连鞋子都没有穿，你要带我去哪里？”
    纪宣不理她，将车子飙到一百二十码。
    八九点的大街上，如果不走夜市那条街，一般不会出现拥堵的现象。
    “先生......”
    宋焕焕感觉自己快要吐了，她连安全带都没系，车子像飞了一般，左右不稳，她在中间弱小无助，几经翻转。
    车子一停，车门一拉开，不等纪宣拉人，她已经跑出去，趴在路边吐的昏天暗地。
    寒风冽冽地打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刺骨的寒气便侵袭了她的全身。
    纪宣看她瘫在路边，上去拽着人就走。
    宋焕焕这才看清，他带她来了医院。
    “这是......”
    陈慕今天夜班，刚查房回来的他，就看到纪宣拖着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检查一下她的肚子！”
    宋焕焕被无情丢弃在了地上，听到他的话，顿时也顾不得寒冷，起身就想逃走。
    身形高大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就此逃脱。
    宋焕焕还没碰到门框，就被一把拽了回来，再次狠狠地摔在地上。
    陈慕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知所措。
    见宋焕焕终于安静了，才抬头看向一脸凝重的纪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慕，你要是不愿意，就找个女医生过来。”
    纪宣语气不太好。
    陈慕不敢反驳，只好照做。
    他虽然是个医生，也治疗过女病人，但眼前这位他可不敢动。
    陈慕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戴近视镜的女医生，还有一个护士。
    “去里面躺着吧。”
    陈慕柔声看向伏在地上的宋焕焕，她因为没有穿鞋子，脚上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在泊泊往外流血。头发因为挣扎，现在凌乱的样子，好像跟人干了一场架。
    “先生，求求你。 我不要检查。”
    半天，宋焕焕跪着来到纪宣面前，她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若是纪宣知道她没有生过孩子，那她在纪家就算到头了。
    纪宣现在正在气头上，连低下眉眼都觉得吝啬。
    他后退，她前进。
    “你是想我拖你过去是吧？！”
    纪宣终于忍无可忍，低眉怒视着她。
    宋焕焕仰着头，脸上挂着数不清的泪珠，冻得乌紫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她终是失算了，五年的陪伴，到头来竟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
    对！一定是谁跟他说了什么。
    这些年，她宋家一直小心翼翼，毫无破绽。
    想到这里，她霍然想到外婆的葬礼一直没有纪宣的身影。他从开始就没出现过，或许他出现了，然后又走了，只是她不曾看到。
    宋焕焕忽然再次瘫倒，刚要抽噎，两边有人上来架住她，带到了一处担架床上。她刚想反抗，四肢就被固定。
    “先生，纪宣，你不能这么对我，没用的。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嘶吼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不过一会儿，便再没了音。
    宋焕焕的左手和右手，皆被麻醉夹卡住，整个人沉沉睡去。
    纪宣因为不想听到那个声音，和陈慕直接躲到了楼梯口。
    “我说，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看着纪宣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陈慕终是忍不住问出缘由。
    纪宣微微偏头，眯着眼看向他。
    “如果有人突然告诉你，你儿子不是你老婆生的，你会作何感想？”
    陈慕当即就笑了。
    “开什么玩笑，我连对象都没有。”
    “我是说假如。”
    陈慕后知后觉，诧异道：“难道你......不对呀，你睡得谁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总之，不是她。”
    纪宣猛吸了一口，烟圈从口鼻一起飘出，袅袅升起。
    陈慕听闻，佩服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纪宣不近女色的传闻是在他结婚前，后来一夜之间出来一个儿子，大家对他的人设开始有些改观。
    殊不知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晚，至今，他从未再碰过一个女人。宋焕焕虽然嫁给了他，却像守了五年寡一样。
    “上次去你家给你的夫人看病，我还纳闷的。怎么你们夫妻不住一个屋子，还分开着生活。”
    陈慕打趣。
    纪宣忽然冷笑。
    “你知道的。我这辈子若是有过一个女人，那别的就都只是将就。”
    “所以，照你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她，所以这个陪伴你五年的妻子，只是你一直在将就着。”
    “差不多。”
    “那，我可以知道她是谁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她。”
    陈慕低眉，下弯了嘴角。
    “你继续抽，我回办公室看看。”
    “嗯。”
    纪宣接着又点了一根烟，陈慕从楼梯口回来，在办公室外面站了一会儿，等身上沾染的烟气散了，才推门进去。
    女医生和护士正好从帘子后面出来，一边脱医用手套，一边说：“这姑娘没生过孩子，子宫呈圆形。”
    “还有呢？”
    陈慕问出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女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随后，女医生道：“破处。”
    陈慕垂着脑袋，无声点了两下。
    等她们出去的时候，他应了一声：“谢谢你啊，黄医生。”
    正巧这时，纪宣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