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没买单。”
    服务员见那桌客人，前脚走了一个，后脚又一个慌张跑出去。顿时，慌了神。
    看她们的穿着，也不像是能逃单的人。
    阮玲刚出江望阁餐厅，一辆至尊卡宴便在她面前停下。
    驾驶室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隽冷酷的脸庞。
    阮玲细致地发现，纪宣往她身后瞟了一眼。不用看，也能猜到是宋焕焕不甘心跑了出来。
    “上车。”
    纪宣很快收回视线，歪了下脑袋，朝阮玲示意。
    “纪总，请人帮忙也需要诚心诚挚啊？”
    阮玲忽然小心机爆棚。
    身后，正站在餐厅门口的宋焕焕，早已是紧握拳头，愤怒到了极致，连嘴唇都在颤抖。眼眶里噙着的眼泪，一直在强忍着，迟迟未落。
    追出来的服务员，见此情景，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纪宣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推车门下车，长腿绕过车头，亲自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阮玲弯身那一刻，方才还挂着笑的脸上，顷刻间化成一抹狠厉。
    看着车子远去，高高台阶上的宋焕焕，终是再也忍不住眼泪溢出眼眶，像决了堤的海。
    服务员一看慌了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朝她递了过去。
    “这位小姐......”
    宋焕焕没有拒绝，接走餐巾纸，直接蹲在了地上。
    “谢谢纪总，帮我开车门。”
    车子行驶在路上，副驾驶的阮玲朝他侧首，满眼尽是得意。
    平视前方的纪宣，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完美的侧颜，冰冷无比。
    见他不理她，阮玲端正身子，不再言语。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霓虹绚丽。
    静悄悄的车厢并未维持多久，便听见纪宣清冽地问：“你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么不对付？还是说，你是因为她纪夫人的身份？”
    “都有吧。毕竟，她是宋家人，我曾经也住在宋家。她能嫁给这京都最高贵有钱的男人，凭什么我就要被设计成为一个单亲妈妈、”还满身仇恨。
    听着她没有情绪的抱怨，纪宣侧目而来。
    车窗开着，夜风悄然扬起了她鬓角的乱发，给人以清冷柔软的美。
    他已经不自觉地腾出右手，只是她先他一步抬手将乱发拢起，并升起了车窗。
    餐厅在城南的江岸上，从城东的江望阁到那边，车子足足开了四十分钟之久。这一段时间，却是纪宣内心最平静最眷恋的时间。
    “为什么要订在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下车后，阮玲忍不住吐槽。
    江边的风更大，不仅将她的头发吹乱了，连裙子也差点曝光。
    纪宣脱下外套，刚要披她身上，阮玲闪身进了餐厅。
    他递衣服的手僵在了当场，脸色紧跟着沉了下去。
    餐厅是柯杰预定的，半岛在京都属于一等一的高档餐厅，一般能来这边吃饭的，不是官家也是顶级豪门。
    然而，纪宣就是这里的白金会员。
    宽大的包间内，不仅有落地窗，面朝大海；还有巨幕，放着电影。
    阮玲整理了头发和衣服，跟着纪宣迈了进去。
    穹形屋顶高而广，参差不齐的星星吊灯，呈暖黄色，整个房间好似笼罩着浓浓的复古气息。巨幕正放着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沙发上坐着的两位穿着正式的中年男人，看的十分专注。
    随着纪宣进来，电影暂停。
    男人从沙发上起了身，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纪宣身后的女人。
    “这位是......”
    “我是纪总的助理。”
    阮玲抢先一步，微笑着介绍自己。
    其中一人扯笑调侃：“纪氏集团不愧是京都的龙头企业，连个小助理都是这么绝色，不知道还真以为是纪总的老婆或者情人。”
    “过奖过奖。”
    阮玲笑着朝二人敷衍。
    看向纪宣时，发现这厮竟然没生气，好像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侍应生过来送菜，阮玲才在他身边坐下。
    这两个人是有关部门的审查人员，来这儿的路上，纪宣已经告诉了她。
    阮玲并没有多好的酒量，她不知道，纪宣为什么放着销售部那么多高手，偏偏请了她这个菜鸟过来。
    “阮助理，我敬你一杯。”
    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醉。
    刚开始，他们的敬酒，阮玲还能接过，但后来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纪宣因为要开车喝的是低度数的青稞酒，那两人先开始还劝，一看到他那张冷脸，瞬间转移目标，全都对上了阮玲。
    “大哥，你这跟大爷似的，看着他们灌我，都不管一管。”
    阮玲最终还是撑不住，低声朝旁边小酌的男人嘀咕。
    他光明正大地斜了她一眼，再看向对面两人已经有一个醉倒趴下了。
    “把你酒杯中剩下的喝完，你就可以离开。”
    “你说的。”
    阮玲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阮助理，来咱们碰杯。”
    那个强撑着没有倒下的审查员，举着酒杯朝阮玲踉跄着踱了过来。
    就在他即将靠近她的时候，纪宣一把夺走了阮玲手中的酒，放在了餐桌上。随着酒杯碰到餐桌的声音，房间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柯杰拿着一份材料，走了进来。
    纪宣趁机拉走了有些微醉的阮玲，剩下的事全部交给了最后进来的柯杰。
    “咦，怎么多出来一个纪总。”
    外面走廊，阮玲从出了包间，脑子就开始混混沌沌。连眼前的东西，也变得模糊。
    纪宣刚要上手搂着她的腰，谁知还没碰到，被她一把推开，满是指责：“你怎么这样，想占我便宜啊？”
    看着酒醉女人，那满是坨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以及勾人的嗓音。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小腹一团火焰在烧。
    两米宽的走廊很是安静，以至于她的声音都能传出回声。
    阮玲挣开纪宣的束缚，摇摇欲坠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去。
    纪宣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明明出去的门在另一个方向，她却硬是坚持往反方向走。
    “阮玲，你确定还要往前？”
    前面不是餐厅，那是通往酒店的路。
    半岛餐厅，其实是一处结合餐饮与休息的地方，整个版图呈平行四边形。进门是餐厅，沿着走廊往前，便是去酒店的路。
    她若再往前走，那他可能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