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李星河冷冷出声。
    同时心中警惕起来。
    在恢复修为的时候，他已经将身边布置了隔绝的阵法结界。
    而眼前这个看上去模样娇憨的小女孩，竟然能够无视阵法结界，出现在他面前？
    除非是仙人境才能做到。
    “噗簌簌”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被李星河的突然睁眼吓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蒸腾出晶莹的雾气。
    “说，你是谁？”
    李星河在小女孩身上，只感受到很微弱的妖气波动。
    也就说明。
    小女孩是妖。
    修为最多不过金丹境。
    “嘶……”
    小女孩忽然咧开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
    人形态的耳朵，也变成了毛茸茸的尖耳。
    李星河怔了怔，自语道：“竟然是一只鹿妖？”
    “不，是鹿灵。”
    小女孩凶相毕露，张开嘴作势撕咬。
    可惜，娇憨的模样，让她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反而还有点……可爱。
    李星河已经确定了小女孩的身份和修为，心中暗想，或许妖类有特殊法门，可以无障碍穿越阵法结界。
    这倒是个大问题。
    李星河在九洲世界的时间绝不会短，如果阵法结界起不到作用，他随时都会置身险境。
    想到此处，李星河皱眉。
    起身的同时，随手散去了阵法布置。
    这个动作，下了小女孩一跳。
    小脸煞白，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别过来，我咬人很疼的。”
    “那你来咬啊，小鹿。”
    李星河步步紧逼，将小女孩吓得一直后退。
    “嘭”的一声，小女孩不自觉撞在一棵树上。
    “你别过来，我真的会咬人的。”
    小女孩快要急哭了。
    壁咚。
    李星河单手压在树上，目露凶光：“说，你是怎么穿过阵法的？”
    事关自身安危，李星河必须要弄清楚。
    “我……我不知道。”
    “不老实？哥可是有打眼狂魔的称号，你要试试？”
    李星河右手握拳，拉开了气势。
    小女孩虽然有金丹境的修为，可惜太过于胆小，被李星河气势碾压，完全想不起反抗。
    “我……我真不知道啊。”
    小女孩原本也就到李星河胸口，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看到李星河凶相毕露，好似下一刻就要打人的样子。
    她吓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扑闪扑闪的，好似在发泄心中的委屈。
    “这么胆小？”
    李星河盯着自己硕大的拳头，感觉怪怪的。
    这幅场景。
    很像怪蜀黍欺负小女孩啊。
    “你别哭了，我不打你。”
    李星河决定换一种方式交流，声音缓和了下来。
    “呜呜呜……”
    小女孩仍旧低头，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抽泣着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走啊走，看到你就过来了。”
    “我是真没看到什么阵法结界呀。”
    “那我问你，你们妖族都能像你这样吗？”李星河蹲下来，与小女孩一起。
    “不是的。”
    小女孩摇头，“好像只有我。我听树爷爷说起过，说什么天赋神通？”
    无视阵法结界。
    竟然是小鹿灵的天赋神通？
    这就很逆天了。
    像小鹿这样的情况，等到修为强大起来，天下没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起来吧，我不吓唬你了。”
    “真的？”
    小鹿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轻盈剔透的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从小鹿的言辞分析。
    这只是属于她的天赋神通。
    也就是说，整个妖族大部分妖类，仍旧会被阵法结界所困。
    还有的玩。
    李星河暗想，看着怯生生站在树旁，双手食指翻来覆去缠绕的小女孩。
    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说你是鹿灵，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妖？”
    “嗯……”
    小鹿认真思索了一会，才回答道：“树爷爷说，好的妖，都是妖灵。那些凶的妖，才被称作妖怪。”
    “噗……”
    李星河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这得是多单纯，才会信这样的鬼话啊？
    好妖，坏妖，不都是妖怪吗？
    换句话说，它们又怎么区分好坏呢？
    李星河估计在小鹿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淡淡说道：“你走吧。”
    “哦。”
    小鹿答应一声，一步三回头，走了几丈远之后，大概觉得安全了，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人吗？”
    “是啊。”
    李星河不明就里，点头回应。
    “嘶……”
    小鹿忽然露出利齿，张牙舞爪说道：“树爷爷说了，人类都是坏蛋，哼，不要理你了。”
    “额……”
    李星河一阵莫名其妙。
    我也没想理你啊？
    如果李星河了解过九洲的历史，便会明白小鹿以及妖族为何仇视人类。
    当年人界修士强横无匹。
    以杀妖取乐。
    妖类的内丹，还可用来提升修为。
    妖族生灵涂炭，只能躲在荒芜的十万大山境内，靠着天然的地势才得以生存。
    后来，妖族出现了一头先天白虎。
    修为提升之快，另人类措手不及。
    在白虎，也就是钱知命的带领下，妖族团结在一起，以十万大山为根据地，朝人类发起进攻。
    当然，不只是妖族出来了一个钱知命。
    人类也出现了一个逆天之人。
    以一己之力，将人类凝聚在一起，改朝换代成立大秦王朝。
    秦皇，便是秦瀛。
    两人以大汉江为界限，战斗不休，人类与妖族损伤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
    在天上仙人的谋划之下。
    两方势力，发生了最强一战。
    九洲生灵，尽皆参战。
    那一战，打碎了九洲世界。
    双方生灵，几乎全部阵亡。
    最后的结果，人类在秦瀛的带领下不知所终。
    钱知命以其大半修为，护住了妖族唯一的栖息地十万大山地域。
    一千多年过去。
    人类几乎不可见，据说只有大汉江以北，与十万大山接壤的地方，还有少部分人类残存。
    而妖族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
    族群越来越大。
    没有外界的压力，加上钱知命不再插手管理十万大山内部的事情。
    妖族一些强大的妖怪，竟然开始了内斗。
    这就是九洲的全部历史。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
    李星河目送小女孩离去，才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
    修为无法突破，李星河已经有了猜测。
    在九洲世界，他属于外来人。
    不被此地道韵承认。
    修为自然无法破境。
    看来只有灵气充沛还不够，还需要将自身与九洲世界的气息融合，从而得到当地的道韵认可，才能快速破境。
    只是，怎么才能融入呢？
    “救命啊……”
    呼救声响起，李星河意念散开，感知到小鹿的去而复返。
    她不再是人形态。
    化为原形，仓皇奔逃。
    在小鹿身后，几道强大的气息追赶而来。
    獠牙外露，凶光显现。
    竟是三头凶恶的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