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撇撒嘴,虽然还是觉得容夜是个乌鸦嘴,可奈何又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那殿下会有办法对付黑熊,我们不会有危险的对吧?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期待的望着他。
她这是在怀疑他的能力?
男子看着坐在他胸前的小人儿,没否认,却也没答应。
这下江鸢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了,毕竟容夜就算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纵然是可以一敌百的战神,可再厉害的人,在庞大又凶残的黑熊面前,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不过以她对容夜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放着她不管而独自逃命,但若是他们两个人都死于这黑熊口中,那也太不划算了。
殿下,要不你放下我,逃命去吧!
江鸢知道容夜带着她,其实就是身上挂了一个拖油瓶,走到哪里都要顾及着她,照顾着她。
若是没有她,容夜就会毫无顾忌,但若是有她在,她们两个很有可能都会丧命于此。
想着曾经听到的那些传闻,被野兽撕咬啃食,那种活生生被生吞活剥的痛苦,不亚于凌迟处死,简直惨不忍睹。
少女又打了一个机灵,殿下,用你的剑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不想死的太惨。
容夜简直要被这小人儿给气笑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谁说孤要扔下你,独自逃命去了?
江鸢知道,容夜不会做出扔下她独自逃命,这么不男人的事。
可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强啊!
少女的脑子早已做出了最精准的计算,如果容夜留下来,她挑明,以她没有武功,又没有野外生存能力来看,就算是躲过了这只黑熊,那谁又能保证后面不会再出现老虎猎豹更多更凶猛的野兽?
但容夜就不一样了,容夜他又能够离开这里的资本,若是不带着她,他应该可以很快的就离开这片森林,然后去和另外两支队伍回合。
殿下,我若是死了,你答应我放弃对萧蔷的偏见,以后都不要再和康国打仗了好不好?
太妹公主到临死前,还不忘自己背负的国家使命,上次饮酒闹得醉酒症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你考虑了这么多,难道就没想过为自己考虑考虑?
容夜觉得,这小人儿简直是被埭国的王上给洗脑了,还有萧蔷,纵然他们是亲兄妹,骨肉至亲,但她也不至于每每一到关键时刻,就想起要他原谅萧蔷这事。
若是她死了,他怕是要第一个拿萧蔷开刀!
你就不想对孤说些什么?男子心里的醋坛子早已打翻。
想啊!太妹公主认真的点了点了,眼圈微红,答应来和亲,能够遇见殿下,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明确的决定,只不过与殿下相识不过数月,作为殿下的妻子,未能给殿下留下血脉,如今这边要撒手人寰,实在遗憾,希望你我今世未了的情愿,能够来生再续,奈何桥,孟婆汤,我就算是过了,喝了也不会忘记你。
这般深情的告白,江鸢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容夜原本觉得小人儿满心满眼都是国家大义,兄妹情深,压根就没有他。
可最后的一番话,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动容了。
傻公主,孤不会扔下公主不管的。
江鸢感动的稀里哗啦,她就知道容夜是真男人,是个无论哪方面都绝对能支楞起来,拿得出手的汉子。
可是……
男子打断了太妹公主的话,他告诉她,没什么可是的,他这辈子还没有把妻子抛下,自己独自逃命这条路。
要想两个人都安全,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要他们两个拧成一股绳,沆潼一气,对峙外敌才,就能逃出生天。
容夜说的拧成一股绳,有劲一起用,便是太妹公主使劲的抱着他不放手,而剩下的就交给容夜就好了。
容夜虽然疑惑,自己并未长了一张开光的嘴,怎么就一说一个准呢?
不过眼看着黑熊庞大的身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眼看要近在眼前。
抱紧我。
男子肃了脸色,也不再和她打趣,江鸢也不敢含糊,不但手臂手紧,她转过身,就连腿也下意识的攀了上去。
你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用轻功?
男子被这个似树袋熊似的小人攀得,四肢没有任何施展的余地,纵然他的轻功天下第一,可蜻蜓点水,飞檐走壁,但被太妹公主这么攀着,再好的功夫也都成了百搭。
少女垂眸,也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她讪讪笑了一声,然后放下了腿.….
第六十章
原就是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拦住太妹公主的腰,在黑熊彻底钻出树丛之际,身子一越便用轻功飞到了树上。
百年的参天大树,随便一个树权都有江鸢腿那么粗,高度也是她从未涉及的高度。
少女有点恐高,不过她此刻的惊恐远远超过了她恐高。
他们刚飞到树上,那足有三米高,能装下三个江鸢的大黑熊就露了面。
大黑熊一过来,就把目标对准了言烁的马,成为了它饱餐的目标。
马儿也是有直觉得,特别是受过训练的战马,他们对危险的察觉更为敏感,可眼下身处丛林,马蹄下杂草丛生,十分拌脚。
它并不能施展它的优势,显示一下它策马奔腾的绝技,于是那个曾经驰骋沙场,有着无数战斗经验的战马,只能扬起前蹄,企图向黑熊示威。
那黑熊活了半辈子,活动范围都是在山林里,它哪里见过马这种奇怪的生物。
起初见它的脸比它还长,瞧着站起来也不比他矮,便是对它也抱了一丝的畏惧和谨慎。
可在和马对视了一会,又看到它那所谓的示威,黑熊便也打探到了它的虚实,这货连站都站不稳,还想要拿蹄子来吓唬它!
由此黑熊判断出这马并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事实也果真就是如此….
一瞬,江鸢的眼前一片漆黑,是被容夜的手掌遮住了眼睛。
他的小人儿不该看到这么血性的场面,虽然眼前的视线被遮挡住,可耳侧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和那黑熊捕食者居高临下的低吼。
血腥味一瞬间充斥着江鸢的鼻息,她能清楚的听见黑熊啃食撕扯的声音,还能听到黑熊嚼食骨头的脆响。
那一刻江鸢腿软了,容夜感受到了太妹公主的变化,他撑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沉,别怕,我们是安全的。
在山林里遇见熊其实是个稀罕事,虽然林中有许多野兽,但也并不是像花草树木似的,一进林子里就能碰上。
就是常居住在深山里的猎户一年也未必能够遇见一次,可他们就是如此的赶得上时机,和黑熊来了一次默契的相会。
容夜其实也挺疑惑的,按正常来说,黑熊只在深山出没,他们才刚踏进山林没多久,怎么就遇上熊了呢?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陪着言烁出生入死的马,就这样落尽了熊口。
马太过精壮健硕,纵然黑熊有着巨大的食胃,一顿饭也是吃不掉的。
啃得差不多了,吃饱喝足的黑熊便将剩下的半只打包带走。
它咬着一只马腿,然后丝毫不费力的拖拽着,又是一阵悉悉卒卒的草丛声,拖拽出了一路的血迹,最终黑熊消失在了容夜的视线内,入了深山。
没事了。
容夜松开手,少女睁开眼,看着地上长长的血迹,她知道,那马已然牺牲了。
少女拍着胸脯∶好险好险,还好殿下反应快,不然我的下场就跟那马一样了。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些离开这。
容夜想不通好端端为何会引来黑熊,或许他们是误入了黑熊的领地,也可能这里常有熊出没,较一般的林子里的野兽多。
江鸢只觉得身子一轻,很快他们就落到了地面。
方才这一路的大逃亡,惊吓过多,虽然小腹一直在隐隐作痛,可是却被她忽略了。
如今一股暖流从腹中流出,少女有点尴尬。
殿下,我们或许要找个镇子买点东西,我好像出了些麻烦,我亲戚来了.…..
亲戚这个词在男子的脑海里并不陌生,可眼下从太妹公主的口中说出,就显然有些对不上号了。
亲戚?男子疑惑,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亲戚,难不成刚才那黑熊是她亲戚?
诶呀,就是月事,女子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
江鸢觉得和容夜说话太费事,和汤嬷嬷和娟儿沟通这事,只要简单一提,她们就立刻心领神会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娟儿还会立刻拿出月事布,为她带上。
果然还是女子最了解女子。
经太妹公主这般直白的一解释,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后知后觉起来,原来亲戚来了,指得就是女子的月事来了,他还是真的涨知识了。
江鸢瞧着容夜这般虚心求解的模样,她好心的顺便给他科普了一下,所谓亲戚,便指得是大姨妈,所以以后她若是说自己大姨妈来了,那就表示她的亲戚来了,如此推理,便是她的月事来 …….
太过复杂,男子的脑袋已经打结,不过有三个关键词容夜算是听明白了,无论是大姨妈,亲戚还是月事,那个称呼都是指那几天特殊的日子,嘘寒问暖总归是没错的。
因为他们为了躲避太医的把脉,所以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别说是月事布这般私密的东西,就是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带。
江鸢其实并没觉得这事有多么的难为情,毕竟他们早已坦诚布公,相互早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只是这事眼下是只有容夜一人知道,若是不及时处理,被外人看到,她可就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容夜的脑海里并没有来得及考虑太妹公主面子情况,方不方便见人,而是最先联想起方才黑熊的出现。
男子垂眸看着少女百褶裙上一片通红的血迹,心中的疑惑便是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原来并不是他乌鸦嘴,而是这小人儿来了月事,她的血腥味引来了这附近的野兽。
方才那黑熊在撕咬那马时,容夜在树上也清楚的看到,那马背上有一处血迹,方才他并未联想到此,也没有想太多,不过眼下便都解开了。
动物的嗅觉极其敏感,尤其对于血腥味,带着这么个随时都有可能产血,行走的小人儿,这无疑是在施放诱饵,掉山林里更多的野兽。
方才还有言烁的马为他们抵挡,可眼下他们什么都没有,若再遇到什么,只怕真的要像方才太妹公主所说,留下一个人牺牲,另一个人逃命去了。
把下身的衣服都脱了。
这么快就引来了黑熊,容夜不敢保证这血腥一会还会再引别的来什么。
少女方才被吓坏了,压根就没意识到她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已经来了月事,眼下她瞧着容夜一脸凝重的表情,以为容夜觉得这血污太难看,于是乖乖地脱了百褶裙。
裤子也脱了。
虽然江鸢觉得他们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待了,可荒山野岭光屁.股,这场面也太尴尬了吧。
在者她现在还来了月事。
殿下。少女决定为自己辩解一下,都脱了就没有能吸的布料了,那样就更没法见人了。
想着自己正在月事期间,没有月事带也就算了,还要把唯一能够吸水的裙子和亵裤都脱了,那一会再有她该怎么办?
那岂不是要溜到鞋子里面去?
眼下活命要紧,顾不得那么许多。
男子的语气没有一丝退让∶快脱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心里暗自腹诽,容夜你这个大色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想那种事情,想起他们两人的初次,就是在这样荒凉的山上,不知名的山洞里……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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