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高奚低估了齐越的胆子,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再次摸到她的房间里来了。
高奚郁闷的说:“你知道半夜来敲姑娘的门,除了淫贼就只有奸夫了吗?”
齐越不以为然:“随便是什么吧,我带来一种新的解锁软件,先来试试。”
高奚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握着她纤细的小腿,仔细研究着那个电子脚环。
“你费心了,”高奚叹了叹,“可你也不必如此执着的对我。”齐越当做耳旁风,一心一意的想解除她的桎梏,可惜他带来的解锁软件终究还是没办法帮她解困,他的手指因紧扣着键盘而变得微微泛白,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高奚柔软的手掌搭下来,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不在意。”
齐越呼出一口气,将笔记本收起来,歉疚道:“之前还向你夸下海口,真是对不住。”
“这没什么,”高奚笑起来,走到矮矮的茶几旁倒了杯水给他,“这只能说明他要困住我的决心很强烈罢了——其实又有什么必要呢,不锁着,我也不会离开。”后半句她说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怅然。
齐越眸色暗了一瞬,抬头将水饮尽。
“好了,既然试过了,你快离开吧,别让人发现。”高奚静静地看着他,齐越却觉得她愈发缥缈,只需要一错眼,她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握住了她的左手腕,轻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高奚伸出右手狠狠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齐越哎哟了一声,倒是惹得高奚失笑:“你对别的女孩子也是这样放浪吗?”
齐越咂摸了她这话里的意思,这是在乎他有没有别的女人,还是试探一下他是不是个花花公子,算得上隐秘的吃醋么?可对上她清明的眸子,他又觉得是他想得太多,终究叹了一声,“怎么会,在认识你以前我可烦女人了……别动手,仔细打疼了自己,我这就走。”
可他说了要走,结果还是忍不住把她按在怀里亲了又亲,弄得高奚脸色绯红——又羞又气。
她豪不留情地狠狠锤他胸口,虽然她那点力气,给他捶背都嫌不够,齐越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挑眉道:“省省吧,你再练两辈子也不是我的对手。”“这么自信,就不怕哪天阴沟里翻船?”她平静的抬起头和他对视,齐越察觉到她眼里有一丝笑意划过,多年来刀尖上讨生活让他养成了嗅到危险的敏锐,可就在他放开她的娇躯之前,他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紧接着整只手臂都麻了起来。
高奚的力量自然无法和他比拟,但四两亦能拨千斤,不过几息,他就被她撂倒在地上,注射器尖锐的针头离他左眼不过几毫米的距离,月光之下她的脸庞似幻似真,美得惊心动魄。
她轻声道:“看,攻守易型了。”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齐越好奇的问道,其实说实话他并没有感觉到没面子,甚至觉得十分欣慰,短短两年里她就能摒弃以前的软弱,拥有这样的自保能力——要知道虽然他不防着她,但内心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刚才将她抱在怀里好几次竟都没有发现她的注射器藏在哪了。
“五分钟之内不注射解毒剂的话,你的整只手臂就要坏死了,放心,它会自然脱落,不怎么疼,我不喜欢让人感到痛苦的酷刑。”她好整以暇的趴在他的胸口,撑着下巴,明眸注视着他,笑道:“怎么办,你以后要变成了杨过了。”齐越抬起没有中招的那只手,也无所谓她会不会再给自己来一针,轻抚着她的秀发,认真道:“我可不能忍受和你分开十六年。”
高奚凉凉的嘲他,“没看过神雕侠侣吧,砍断杨过手臂的是郭芙。”齐越长长的噢了一声,“郭芙就郭芙吧,青梅竹马的恋爱也叫人向往。”“错,书里说他们相看两相厌。”高奚冰凉的食指点在他的下巴上。两人就这么聊起了天,中毒的人和下毒的人颇有默契,一起遗忘了那只即将要断掉的手臂。
齐越咂咂嘴,“谁说的,男人呢,如果有一个陪着他长大的女人,他心里的对她的感情一定是不同的——不然郭芙砍他手臂,他怎么只打断了她的剑呢?”“我怎么觉得你在强词夺理。”高奚歪了歪头,不信任的看着他。齐越则正色道:“相信我,男人表达爱的方式和你们女人还是有差别的。”高奚失笑,“好吧,那我要是更喜欢小龙女呢?”
他立马改口道:“那自然是杨过和小龙女天下第一了。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知道吗?”
“你这人能不能有一个坚定的立场?”齐越点头说有,“我的立场就是你,你往哪边吹我往哪边倒,哪怕你说你喜欢李莫愁我也……”
高奚没奈何的掐了掐他的嘴,“再胡诌,金庸先生就要从棺材里跳起来打你了。”齐越哼哼了两声表达不满,高奚笑着摇摇头,将另一只针剂取出来,注射进他的手臂里,“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谁都能当杨过啊?”齐越活动了一下手腕,道:“那自然还是当田伯光更好些。”高奚无语地看着他,“你知道他最后被骟了吗……”
齐越大惊失色,“是吗?唉,我从小看书就七零八落的。算了,淫贼不得好死,应该的。”
高奚轻哼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回了妆台前,梳理有些乱了的头发。
齐越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也瞧得出她平日里还是会保养打扮的,尽管只能困在这里,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为悦己者容,只是这个悦己者不是他而已,稍微有点吃醋,尽管他之前就告诫过自己要摆正心态。
他走到她的身后,从镜子里凝视着那姣好的容颜,漫不经心地勾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自己手指上,问道:“那药是你自己做的么?”
高奚点头,“他给我造了一个实验室,让我潜心做研究。”
不知她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说出这句话的。
齐越道:“不需要我来找你,你要是想走,也没人拦得住你吧。”只要将挡路的人都抹杀,自然哪里都能去,可她不是那种人,从来不是。
“我说过,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离开他我会痛不欲生。”高奚轻声答道。
下一瞬一具温暖的身躯从后面紧紧拥抱着她,侧脸与她相贴。
“但你也怕冷,不是么?”齐越在她耳边低语,温柔中带着苦涩,高奚只是抬手抚住自己的脸,看着镜中自己冷淡的表情,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很久没哭过了。”她用寡淡的口吻道,“没有眼泪其实是一件好事。”
齐越嗯了一声,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胸口,“可你这里还活着。”
“这不能说明什么,”高奚挣脱了他,不再透过镜子来看着他的眸子,回首与他真切的对视,“看着我,你觉得我是谁?”
齐越捧住了她的脸,缱绻着念出她的名字:“高奚。”
可她却摇摇头,目光无比的落寞,“我为了她的存在而存在。”
“什么意思?”齐越皱起了眉头,心里竟划过一丝不安,“她是谁?”
“谁也不是,而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再回来。”高奚悲凉地笑道:“或许,她也不愿意……总之谢谢你,齐越。”
她唤着他的名字,是如此温柔,让他的心间擂起层出不穷的鼓点。
可在他却有一种感觉,仿佛有恒古不变的月光照亮着荒芜的原野,而她在这一望无际的视野里蹰蹰独行,孤独和寂寥永远伴随着她,没有尽头,也无法停止脚步。
齐越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他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你和他不是相爱么?”
高奚的面目痛苦了一瞬,转而又平复下去,勾起嘴角,肯定道:“是啊,我们相爱着。”
“够了!”齐越双眼发红,低吼道:“跟我走。”他再也无法忍受她永远得体的微笑和一成不变的温柔,而那样的幸福感……不是真的。
高奚将手轻轻搭在他的颈间,叹道:“你丧失理智了,深呼吸——好些了么?”
不得不承认,她能轻易破坏他的内心,让他牵动所有的情绪,也能易如反掌的压制下去,让他重新冷静,齐越苦笑道:“你真是外科大夫么,没有辅修心理学什么的?”
高奚失笑:“我要是心理医生,肯定先把自己催眠了。”
齐越握住她的手,“抱歉,吓到你了么?”高奚摇头:“我也不至于这么没用,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好,这段时间你该不会一直为了解锁没日没夜的做研究吧……黑眼圈都要赶上国宝了。”
齐越自然不会承认她说对了,只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还研究了什么药……破坏性欲的有吗?”不然他老是在梦里对她这样那样,别说睡个好觉了,光是做个梦都能累死他,每每想到这个他都很无奈,又不是十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这么冲动……
高奚嫌弃的撇开眼睛,“你怎么满脑子食色性也。”
齐越显然并不感觉羞耻,摊手道:“男人的本性。”
“是么。”高奚凉凉地说道,“其实用不着药我也能帮你啊,不如大家以后做姐妹?”
齐越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高奚的瞪视下假咳了几声,憋住笑意,“好了好了,我说真的……我对你思念成狂,高医生能不能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要未老先衰了。”
高奚看都懒得看他,折腾到现在她已经累了,困意渐渐涌来,“先不说我不会治相思病,而且你以为研发新药这么容易吗,需要人体实验的。”
“噢。”齐越低声道:“不如我留下来当你的试验品吧。”
高奚闻言笑起来,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也不错,你的体格这么好,的确很适合。”
齐越觉得她这次好像没有开玩笑,立马扭头道:“不了,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年迈的老狗需要照顾。”
高奚轻哼一声,径直走向了卧床,打算睡觉了。
齐越的视线随着她移动,看清床上摆放的东西,他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抿唇问道:“你在我来之前在做什么?”
高奚回想了一下,这才记起被他打断了的事,不在意的说道:“准备自慰来着……算了,没什么兴致了。”
齐越摸着下巴,走到她床边蹲下看着她心如止水的侧脸,“那是我叨扰了,要不要我帮你完成没完成的事?当做赔礼。”高奚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掉节操,只有无奈道:“好好的人不当,想当情趣用品?”
齐越乐了,试验品和情趣用品听起来都不是人,但好歹……他将床上的成人玩具扔到一旁,严肃道:“我绝对比这玩意有用。”
月色朦胧,床上的美人勾魂摄魄,纵然高奚此刻只是睡眼惺忪,但落在他眼里均是眼波妩媚,诱惑迷人。
“别闹了……我真的累了。”高奚伸出手,抵住他逐渐压下来的胸膛。
“你睡你的。”齐越火热的鼻息喷撒在她脖颈的细嫩肌肤处,让她轻微的颤栗,内里逐渐升腾起某种渴望,她咬住下唇,明明她原来也不是非男人不可,是某人为了在床上增添兴趣,一直在给她上一种媚药,搞得她现在两天不做就饥渴难耐,不然也不会自己自慰了。
高奚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阴暗,一种莫名的报复般的快感竟在内心蒸腾而上。
可最终她只是苦笑着对齐越说道:“你真想和我做奸夫淫妇么,如此短暂的虚假欢愉?”
齐越勾起嘴角,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能让你觉得开心,再短暂我也愿意……你和谁上床是你的事,你要是喜欢,想3p我也奉陪,就是不知道你的先生在不在意罢了。”
高奚不禁觉得这人或许生下来就把节操给扔了的,可她似乎也同样沦落,现在竟半点罪恶感也感觉不到了……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妩媚低沉地笑了:“你啊……”然后抬头吻住了他的唇,主动和他纠缠,一吻罢,却从疲惫不堪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来。
“下次吧。”她轻声道,“想自轻来取悦我,你……也够傻的。”
齐越与她额头相抵,用拇指擦拭掉她的泪水,叹了一声:“我可不想用这种方式惹哭你,高奚,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十叁)
高仇回到庄园里时已经是白日,太阳高悬在头顶,晃得人眼生疼,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强烈的日光的,偏偏那些年做的工作很伟光正,没有太多让他潜伏在黑暗中舔舐爪子的机会。他和高奚说起这件事,还被她揶揄过一回,说他是个猫头鹰。
这让高警官还郁闷过,原来在女儿心里自己是那么呆蠢犯傻的动物么,本以为要更伟岸凶狠一些的。
想到此处,他眉眼松动了一下,步伐加快,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平日里的高仇不苟言笑,治下又严厉,外人闻风丧胆,对待自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总之就是个鬼见愁罢了。高先生心情好,那必然是回家见女儿的时候了,连带着所有人的神经都不需要太过紧绷。
回到家里,佣人为他除了外套,再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不在的几天里,大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佣人不停说着高奚的日常,最后道:“……每天二十二点之后,小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卧房,而今天小姐她晚起了两个小时。”
高仇皱了皱眉,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口吻冷凝,“去,把山庄附近所有的监控调出来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来告诉我,记住,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要放过。”
说完他直起身,向佣人问道:“小姐现在在哪?” “在花园里。”佣人恭敬的回答。
高仇迈步向花园去,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可是在真的见到她的那一刻,又重归柔情。她正在为桔梗修理枝叶,不知怎么,今年入夏之后,她的花花草草大部分都枯萎无救,高奚平常对待它们可谓十分用心,这样的情况也真叫人纳罕。
他示意手底下的人不用再跟着,自己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后,一把就将她揽在怀里,道:“我回来了。”
高奚其实知道是他来了,从那件事后她训练了许久,感官敏锐了很多,不过来人是他,就当成是种情趣也无妨,高奚将剪刀放下,回过身抱住了他的腰,“欢迎回家。”
一如既往的温软柔和,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
高仇抬手揉揉了她的柔嫩的脸颊,心下觉得自己或是多虑了,他向来是清楚她心里只有他一个的,总拿别人的妄想来伤她也不应该,低头啄了一下她的柔唇,低声道:“回房间,还是在这里?”
高奚垂了垂眸子,其实在哪都无所谓,佣人和保镖们都十分乖觉,虽然包围在四周,但绝不会窥视他们。
她的手指轻触着他凸起的喉结,笑道:“刚回家就想这种事……”
高仇低下头,自然而然的和她唇舌纠缠,缱绻深情自不必说,更多的是视若珍宝,一刻也不想放手的执念。
花园里有一架秋千椅,她被推倒在了上面,被吻得发软的身子跟着秋千一块摇动,跌跌宕宕,令人心生不安惶恐。
她垂下眼眸,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兴致。
高仇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不舒服?”
高奚轻轻推开他,目光投向蔚蓝的天空,广袤无垠,也让人望而生畏,人类和天地比起来,果真只是蝼蚁。
她慢声道:“没什么……只是不想做,想和你一起说说话。”高奚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撒娇一般。
“没睡好?佣人说你今天起晚了。”
高奚睁开眼睛,掩住那一点冰冷,笑道:“你不在的话,我怎么能睡得好呢,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才觉得安心。”
高仇就算是钢做的,此刻也被她的甜言蜜语化成了绕指柔,“我以后不会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当然好。”高奚说服自己忽略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此刻被他揽入怀中就好……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对了,我卖了桂花糕回来,还是热的,去尝尝?”高仇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往客厅,他虽一门心思的疼宠她,却没发现高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最终消失无踪。
高奚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小巧玲珑,造型可爱的桂花糖糕,甘甜清香的桂花味一直往鼻孔里扑,只要是热爱甜食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美味小点心。
“有一些研究表明,甜食可以刺激大脑释放脑内啡肽,而脑内啡肽可调节情绪,令人兴奋。”高奚淡淡地说着,看向高仇,“你要不要来一块?”
高仇摇头,笑道:“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才喜欢吃甜的,对于我而言最好的兴奋剂是香烟。”不过他现在也不怎么抽了,毕竟高奚向来不喜欢烟味。
平常他带这样的小点心回来,高奚总是很快吃完,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甚至连笑意都变得诡谲,她道:“爸爸,我其实不喜欢吃甜食。”
高仇神色一怔,皱着眉看向她。高奚嗤笑一声,“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不应该?在你的记忆里,高奚很喜欢桂花糕么?”
“奚奚。”高仇握住了她的手腕,仿佛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一样。
“从你第一次带桂花糕回来给我吃的时候,就问过我开心么?哈……开心么,我深爱的男人,总是为了另一个人在讨好我,你问我开心吗?”高奚抬起明眸凝视着他,只不过以往那双清亮美丽的眸子如今弥漫着水汽,满是不甘,“我也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你却常常带那些令我不快的食物回来;不喜欢桔梗,你却送了我那么多,让我养育它们;不喜欢红色……你却老是喜欢让我穿红裙和你做爱。”
在高仇震惊和心疼的目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痛苦如同山呼海啸,将她彻底淹没,“有一次,你在梦里叫着我的名字,我紧紧的抱着你,告诉你我在这,可你醒来看着我……你根本不是在看我,你在透过我,看别的人。你很希望我变成她吧?”她惨淡地笑着,嘴唇被她咬出了鲜血,此刻的她像是一个绝艳的女鬼,眼里只有绝望,“为什么……你要把别人不要的爱给我……既然你那么爱她,我又是什么……我没有她的记忆……什么也没有。”
“不!”高仇双目赤红,紧紧拥住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是你,从始至终都是我最爱的人,没有改变过。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好不好?别难过,奚奚……别难过。”
第一次,高奚在他怀里疯狂的挣扎着,甚至不小心磕到了桌角,手臂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高仇目眦欲裂,怕她更加过激会再伤了自己,只好放开了双手。
高奚奋力推开他,可自己同时也跌倒在地上,高仇想要把她抱起来,却被她厉声呵止,“别过来!你不要碰我!”手臂上伤口的鲜血淋漓,血液砸在了地上,诡异的凄美,她逐渐笑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喃喃道:“是我活该……我以为你是真的爱着我,只有我一个人……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她早就,抛弃了你。”她说完,冷漠的注视着他,在他痛苦的眼神中仿佛得到了什么快感一般,终于开心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晕死过去。
“奚奚!”
那次过后,高奚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高仇从她眼里瞧不出半分憎恨,在看着他时,还是那么温柔深情。他们仍旧会做爱,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高仇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只怕恍惚间,他就会彻底失去她。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去哪?”高奚随手翻看着一本武侠小说,漫不经心地问道。
“之前一直有各种事绊着,没怎么陪你,现在终于空了,我带你去旅游,你想去哪都行。”“去哪都行……”高奚歪着头笑了笑,道:“好啊,那就去首都转转吧,我也想去看看霖铃。”
雨霖铃……高仇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可又不想抚了她的意,答应道:“好,我安排下去,过几天我们就走。”
“嗯。”
枪、玫瑰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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