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谦果然是只能得进去林白的最后一句话。
    压根没听出林白来内涵他呢，睁大眼睛做出惊讶的表情。
    “您要去倭国唱梆子去？”
    这说去倭国唱河邶梆子只是个小包袱，毕竟《汾河湾》主题是京剧。
    河邶梆子随便垫句话就能过，没想到余谦单把这话拉出来了。
    还这么大张旗鼓的问。
    林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脸发出鹅叫声。
    烧饼和岳云棚看着都心疼。
    余谦这场是要累死林白。
    听林白发出鹅叫声，余谦还没看出林白有哪不对劲的地方，歪着头认真的疑惑。
    “我怀疑您上倭国是唱梆子去了吗？”
    “怎么这动静？”
    林白背着手。
    “不然您以为我？”
    余谦嘿嘿直笑。
    “发展他们的国粹去了嘛。”
    好家伙。
    逗哏捧哏真换了个个啊。
    林白成递话的了。
    余谦在这使劲甩包袱。
    就是林白对相声节奏的把控能力还是有的，听余谦说完，赶紧把节奏掌握回自己的手上。
    “这些年去倭国发展梆子文化，还算是小有成绩。”
    “在倭国也引起了轰动。”
    余谦还在凭着本能捧哏。
    “在哪唱的？”
    林白回答。
    “倭国。”
    余谦继续问。
    “什么时候唱的。”
    林白一抬手。
    “前段时间倭国发生地震那天。”
    余谦瞪大眼睛。
    “那轰动可不小啊。”
    林白也说起劲了，一拍桌子。
    “差点让他们亡国！”
    说完余谦就涨得满脸通红嚯了一声。
    “那您立了功了！”
    好！
    同时底下观众听见这个包袱纷纷鼓掌叫好。
    林白和余谦这个节奏就完全不像是有问题！
    见还没有察觉出来异样的观众们，岳云棚看着余谦摇摇头。
    “谦大爷人是醉的，脑袋是懵的，但捧哏意识是清醒的。”
    “全是下意识的随口接活啊。”
    烧饼笑得不行。
    “放眼整个相声界，神级捧哏第一人。”
    “醉成这样还能有这节奏，不愧是师爷选中的捧哏。”
    等观众们的掌声稍微小了一点，林白才抠着手掌开口。
    “其实我有点后悔。”
    “他们让我返场我没返，要是返场早平了。”
    “很遗憾。”
    “不过我在倭国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你去报我的名大伙都认识。”
    余谦愣了愣。
    “报你的名？”
    “林白。”
    林白一挥袖子。
    “报我真名干嘛啊，报艺名。”
    “像你们相声演员也有艺名，你余谦老师，艺名余三样。”
    “哪三样啊……”
    都不等林白自个说，下面跟训练好似的，一起开口。
    “抽烟！喝酒！烫头！”
    余谦听见观众们这动静笑了。
    “瞧我这艺名多出名吧。”
    “那您的艺名是？”
    林白也嘿嘿笑。
    “赛砒霜。”
    “甜丝丝。”
    “就说听了我唱，您就走不了，为我献身的艺术。”
    余谦挥挥袖子。
    “废话。”
    “死这了就。”
    眼看节奏好不容易正常了，余谦碰碰林白胳膊。
    “既然这样，您就在这给咱们唱一段河邶梆子。”
    “展现展现您那艺术。”
    又来了。
    高锋指着前台的余谦笑骂。
    “真是喝醉酒连时间都感知不到了，这才入活多久啊，就让赶紧唱。”
    “节奏忒快了。”
    “而且这场是汾河湾啊，唱的该是京剧，怎么捧哏的主动让林老师唱河邶梆子啊。”
    “台上但凡是白日阁其他逗哏的，非得被谦哥牵着鼻子走不可。”
    “台上指定乱套。”
    “就看林老师怎么破解这个危机吧。”
    高锋说这话还是有依据的。
    主要是余谦醉就醉吧，身为捧哏的气场一点不弱，时刻想要把控节奏。
    除了林白，还真没几个人能压得住余谦的。
    林白也是没料到余谦会突然让他唱梆子，按照剧本节奏，这段得再往后一点，结合着整体节奏使出来。
    他看着余谦，装傻充愣的缓下节奏。
    “你……你什么意思。”
    “让我唱什么？”
    林白疯狂暗示余谦。
    这场林白要演那不懂装懂的逗哏，说自己是唱京剧的，但分不清京剧和河邶梆子。
    身为捧哏的余谦要让林白唱的是京剧，但后边报出的戏名是梆子戏，以此来营造包袱，而不是上来就让林白唱梆子戏。
    余谦也急了。
    “梆子啊。”
    “河邶梆子，你那传统艺术。”
    林白指了指自己，没底气的缩着脖子看着余谦。
    “我会艺术？”
    “河楠……”
    余谦抓着林白胳膊，急得脸都红了。
    “什么河楠，河邶梆子！”
    林白又抹了一把脸。
    “遭了。”
    “在那地待的时间太久，受了辐射了。”
    “河邶biang子”
    听见林白这么说，余谦一跺脚。
    “biang子是什么啊？梆子！”
    林白点点头。
    “对对，sang子。”
    余谦指着桌子，再次纠正。
    “河邶梆子！”
    两人在台上的互动给烧饼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喝大的不是只有咱大爷吗？”
    “怎么咱师爷看上去也像喝大了？”
    岳云棚笑得够呛，擦擦眼角的泪水。
    “这缓和节奏的能力太强了，师爷不仅没漏还更好笑了。”
    “为了让大爷反应过来该唱京剧，师爷也是尽了力了。”
    甭说他们两人了，观众们看上去都更像是林白喝醉了，胡搅蛮缠的样子演得太到位了。
    没人怀疑过余谦这场喝大了。
    不过林白张弛有度，拖了会节奏后，脸上恢复正色，对着底下观众同时还在拼命暗示余谦。
    “我是一个出色的河邶梆子艺人。”
    “而且难得的就是生旦净丑各个行当，我都可以唱。”
    说完林白突然嘿嘿乐了出来，边乐边回头看余谦。
    生旦净丑都出来了。
    余谦总能反应过来了吧。
    但余谦就是一点没觉得有哪不对劲，看着林白，还是自个捧自己的。
    “您会全套您乐什么啊？”
    “这么着吧，您今给我们唱一出，好不好？”
    “咱们听听您的梆子。”
    捧哏的再一再二了。
    观众们也有鼓掌叫好的了。
    林白舔舔嘴皮，撂着自己的大褂下摆，还在提示余谦京剧。
    “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余谦要是反应过来就会拦住林白。
    可余谦没反应过来，还乐呵呵的等着林白唱呢。
    没法了。
    林白只能伸手进自己大褂里边，又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裤裆，拖延点时间。
    余谦瞧见林白这动作，才拦住林白。
    “您干嘛呀？”
    “我给你拿点纸去是怎么的？”
    林白扭头看着余谦。
    “不是唱戏吗？”
    “我换衣服啊。”
    余谦摆手。
    “不用换，您就简单唱两句。”
    “我给你想想唱什么……”
    岳云棚和烧饼两人听到这赶紧对视一眼。
    他们总有一种高能即将来袭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