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秦墨玉拒绝去顾北城那里过夜。
    顾北城喝得有点多，整张脸都黑了，东子和杨越纷纷不敢惹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北城走到秦墨玉车子边上，“今晚跟我回去吧，我今晚……”
    “你自己回去，我有事。”
    什么事比他还重要的。
    秦墨玉又道，“芷茵，坐我车吧，我们去会馆泡温泉。”
    按照平时，宋雨茜肯定会凑热闹，会说一起去。
    但今天宋雨茜实在被周芷茵气到了，转头上了宋晏明的车。
    许艺打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醉酒的顾北城……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墨墨……”
    顾北城站了一会儿，“我学会煎蛋，明早煎鸡蛋给你吃。”
    “煎蛋在哪都能吃得到，你别胡搅蛮缠，让开。”
    东子和杨越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芷茵上车也不是，不上车也不是。
    “墨墨，我们下次去吧，你跟顾总回去。”
    “上车，你怎么也这么多废话？”
    周芷茵一听，只好上车了。
    “顾北城，你别像块牛皮糖一样，很烦的，你烦不烦？”
    路边瞬时安静得出奇。
    谁看不出来他请大家吃饭就是为了跟她多待会儿，约她单独出来她总有理由拒绝。
    “你开车要注意安全。”
    周芷茵关上车门，秦墨玉一脚油门，让顾北城闻足了汽车尾气。
    他在路边的石墩上坐下抽了根烟。
    “走不走？”杨越看他喝多了，关心的问了句。
    “你烦不烦？”
    杨越冷哼，“那还不是关心你。”
    说完这话，察觉到他情况不对，索性就不吱声了，给东子使了个眼神。
    顾北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出了声音，“还小，没长大，不懂事……”
    “你说她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小妖精……”
    “杨越，你没谈恋爱学着点，女人越说不想要就越是想要。”
    他自言自语几句，说完后转头上了车。
    杨越：……
    谈恋爱谈成他这样，那不如不谈。
    东子全程不敢出声，顾北城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子以为他睡了，快到地方的时候喊了他一声，“音乐会的入场券给她，多给几张……送人也行。”
    顾北城下车，东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给就给，多难抢啊，还多抢几张？
    一张嘴不得了了。
    他是个嘴炮吧！
    秦墨玉心情不好就爱摆在脸上，她刚到温泉会馆换完衣服，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妈“爸爸……”
    “你跟顾总说了没有？”
    “说什么？”
    “合同的事。”
    “没说，不想说。”
    “你不能不懂事，家里现在难，好多事情都得靠着你。”
    “爸，公司不是还行吗，这就够了。”
    “你就听我一句，你去找顾北城，跟他说这件事，他肯定能办。”
    秦墨玉还没说话，那头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管我？”
    “要是你实在开不了口，只能爸爸或者我去。”
    “随你们，我不想求他。”
    这些年因为她的缘故，顾北城帮了家里不少了，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像个棋子一样，一个劲的在顾北城身上捞好处。
    她不想这样。
    身份不对等的滋味会令人很窒息，过去的甜蜜幸福与利益结合起来也显得带着目的性。
    “墨墨，我好了。”
    周芷茵黑色的直发，又长又顺，泡在温泉里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上身，纤细的两条手臂，白皙的肌肤，发尖掉入水中，蒸汽腾腾……
    湿了她额前的几缕碎片，明媚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朝她笑。
    见秦墨玉眼神不对，周芷茵问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人都很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嗯？”
    “我说，人都知道自己的资本在哪里，你也知道。”
    周芷茵面色一僵，“墨墨……”
    秦墨玉靠在池边，两只手随意搭在一侧，“你今天让我很失望，你怎么想的？”
    “我不是故意……”
    还没等她说完，被秦墨玉打断了，“我不是宋雨茜，我了解你。”
    “墨墨？”
    “中午你嫌人少，觉得让她出丑了不过瘾，晚上那么多人，故技重施，亏得她不跟你一般见识，这要是我，多少扇你两巴掌，骂一句不要脸。”
    周芷茵的脸瞬间红了，准确来说不是红了，是麻了，一种叫做羞耻的蚂蚁爬满她的脸，密密麻麻，让她浑身不适……
    “我……”
    “你还跟杨越打听韩飞的事……”
    周芷茵吓了一跳，顿时站了起来，水溅在秦墨玉脸上。
    秦墨玉拿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脸，“我今天真的很不高兴，我觉得自己瞎了眼睛，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周芷茵的眼泪顿时跌入温泉里，“我只是好奇，你不要那么想我。”
    “好奇。”
    秦墨玉也站了起来，“你是想去找韩飞吧，你巴不得让宋晏明为了避免韩飞的纠缠而甩了许艺这个大麻烦，你的算盘珠子崩到我脸上来了！”
    周芷茵骇然，她是这么想过，但仅仅是想。
    “你别做梦了，韩飞跟宋晏明再怎么斗，也是男人的事，不会牵扯到许艺的，倒是你……我该怎么做才能救救你啊？”
    周芷茵冷冷一笑，“救我？”
    “我是要救你啊，难不成看你继续蠢下去？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
    别说秦墨玉了，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恶心，感觉丑态百出。
    她出门向来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头一次不安，紧张，心里产生一种做错事的慌乱。
    “我只是觉得，她既然真的要跟晏明哥在一起，就不该勾搭韩飞……我一问了才知道，她之前怀孕的时候还到处找男人，好像没见过男人一样……我还遇到过几个以前和她有来往的男人。”
    周芷茵冷笑，“他们都说许艺就是个贱货，没有一个人瞧得上……啊！”
    秦墨玉扬手一巴掌，大幅度的一挥落在周芷茵脸上。
    周芷茵捂着自己的脸，“墨墨，你……”
    “你清醒点没有？”
    秦墨玉走到她面前，周芷茵已经被她打哭了，捂着脸上的红痕。
    “她过去是不好，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还去打听，你是不嫌丢人了？”
    周芷茵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做是很掉面。
    “你去向那些人渣打听这些干什么，谁没有过去？要我把你经期漏了一裤子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吗？”
    “人都有狼狈的时候，也有犯错的时候，要争强明着来，不要利用人家的弱点去胡乱攻击……”
    秦墨玉说完后不再看她，“你自己想想吧，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这么难看值不值。”
    “我们要不要继续一起创业，你也好好想。”
    “你跑去向那些人渣打听人家的黑历史，你比那些人渣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