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阿蒙伸手转了转单片眼镜，“不过，你知道的，我确实是和乌洛琉斯有仇。”
    一道深色的漩涡在单片眼镜中旋转，阿蒙不在意地放下手，带着笑意道：
    “何况……去掉已经出局的乌洛琉斯，你们两个，一个站在‘愚者’那边，一个站在我这边，不是合理的吗？”
    ……合理个鬼啊！
    恰好看见这一幕的爱丽丝睁圆眼睛，阿蒙含着笑偏过头，视线隔空落在爱丽丝身上，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刚才的话是对她说的。
    但爱丽丝想不通把这件事告诉她有什么用，她能猜到这大概和最后的成神仪式脱不开关系，但问题就在这里——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
    但阿蒙一定不会把答案告诉她的，这毋庸置疑，反复尝试也没能想到答案之后，爱丽丝选择了放弃。
    反正目标达不成祂还会再努力的。
    爱丽丝又将注意力移到近前的事情上来，时间兜兜转转到了周日，已然是一周的末尾，距离她把那幅画交给伊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爱丽丝想，她或许应该把注意力分给预言里的地方一点了。
    别到时候预言已经发生了，她还不知道事发地点在哪。
    想到这里，爱丽丝尝试着通过占卜寻找详细的事发地点，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简便的办法，但占卜出乎意料地失败了，她直接从一片灰白的梦境中掉了出来。
    这让对此全无线索的爱丽丝皱起了眉，因为她失去了最可靠一个确认预言是否实现的条件。
    ……难道我要占卜预言是否成功？
    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爱丽丝决定试试。
    她默念着“预言已经失败”并抛起硬币，硬币呈现出反面，爱丽丝惊奇地看着手中的硬币，意识到这次占卜真的得到了回应。
    她决定以后每天都为此扔一次硬币。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惊动了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的塞尔温，她艰难睁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嗓音沙哑道：
    “请进。”
    没人开门，但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塞尔温听见了门外的欢呼声：
    “太棒了！报纸上的女巫果然在这里！”
    接着，塞尔温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眯起眼睛看向门的方向，有四五个十来岁的孩子打开门涌了进来，高兴地道：
    “天呐，你就是这上面说的，能实现愿望的神奇女巫吗？”
    塞尔温看向领头的孩子出世的那张纸，认出那正是自己随手乱涂的广告，于是点头承认道：
    “没错。”
    ——在与“卡珊德拉”商议后，她认为，主动上门去实现愿望终究落了下乘，她要让人们自己找上门来。
    这种目标是小孩子的涂鸦小广告就是塞尔温的实验，目前看来，她似乎成功了，那个领头的孩子信息地道：
    “太好了！那我能许愿吗？”
    “当然，”塞尔温笑了起来，“你想许什么愿望？我先提醒你，在我这里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先想好自己能不能接受代价。”
    于是领头的孩子问道：“代价是什么？”
    遵照“卡珊德拉”的叮嘱，塞尔温回答道：“这恐怕得等你实现愿望之后才能知道——放心，代价不会很严重。”
    但那孩子并不领情，他干脆利落的收起广告，朝塞尔温说道：
    “那我不许了。”
    说着，这孩子就转身要走。
    塞尔温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她将几个孩子都视为自己的猎物，这回怎么可能放任他们离开？她阴恻恻地道：
    “走？”
    孩子们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感受到某种危险的气息，那领头的孩子回过头来，朝塞尔温说道：
    “没错，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塞尔温将这话理解为一句威胁意思，大概相当于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你会有大麻烦。
    他并不喜欢威胁，尤其是现在，塞尔温对威胁的容忍度并不高，可以说是几乎为零，听完这句话，她一下子变得忿怒起来。
    坚硬的蛛丝、黑色的火焰以及冰霜一下子出现，孩子们吓傻在原地，但已经动了手的塞尔温却没顾上这一幕，他再接再厉，只留下了拿着传单的孩子。
    抚摸着身边躺着的4个孩子，赛文同样微微一笑，搭上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宛如厉鬼。
    这成功吓住了那个被抓住的异性孩子，他慌乱摇头道：
    “我没有，没有了，没有别的愿望了！”
    意兴阑珊，塞尔温毫不犹豫地解决了这个孩子。
    ……
    几个没等到外出游玩的孩子回去的家庭当天便意识到是出事了，他们毫不犹豫地报了警，等最后一个孩子的家人也离开，执勤的警察才放下了档案。
    “五个人……”他翻看自己记录好的内容，“互相认识，一起出去玩后没回来……”
    这名警察很快在心里给这件事下了定义，他认为这是一桩寻人委托，而回忆了一下五个孩子的家庭信息和各自态度，这名警察摇了摇头，认为这件事无利可图。
    随便找找好了……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又放下了档案。
    ……
    时间来到周一下午三点，灰雾之上，在回答完“隐者”嘉德丽雅的又一次提问后，克莱恩点头道：
    “你们开始吧。”
    倒吊人”阿尔杰当即望向了青铜长桌最下方的“世界”格尔曼·斯帕罗，斟酌着语言道：
    “抱歉，你的那件神奇物品可能还得等待一阵。”
    不等对方开口，他快速给出了解释：
    “那位‘工匠’奇怪地染上了疾病，周围又出现了可疑的窥探者，所以耽误了时间，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看能否解决掉他的麻烦，让他尽快恢复状态，争取在这两周内将你需要的神奇物品制作出来。”
    他说的非常诚恳，也表达了自身的歉意和重视，但爱丽丝却从中读出了一抹畏惧，沉吟两秒后，她真诚地提醒“倒吊人”阿尔杰：
    “你知道吗，‘倒吊人’先生？
    “一般来说，在有中介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没有按时交货，我们的追责对象是中介，而不是交易方。”
    “倒吊人”阿尔杰僵硬地看向了“世界”。克莱恩在灰雾里抽动了一下嘴角，忙让“世界”开口道：
    “我同意这次的推迟，但没有下次了。”
    他说的很是平淡，但“倒吊人”阿尔杰想起爱丽丝刚才的话，只觉得这里面潜藏着满满的杀意，惊悚不已。
    “感谢你的理解。”他表面沉稳地说道。
    旁听着他们交流的“隐者”嘉德丽雅见状，看向“倒吊人”，微勾嘴角，推了推眼镜，主动开口道：
    “如果你解决不了那个麻烦，我可以帮忙。”
    在她看来，要是问题不大，甚至可以免费，毕竟这意味着，她绕过“倒吊人”，直接和那位“工匠”建立了联系。
    “倒吊人”阿尔杰怎么可能不明白“隐者”嘉德丽雅真正的用意，只觉对方展现出了强大的侵略性，让自己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力，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那我代替他，提前感谢你的善意。”
    他一方面表现出了自己和“工匠”关系密切，另一方面则没有直接否决，给自己预留了退路——比起被格尔曼·斯帕罗找麻烦，牺牲点利益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松了口后引来的麻烦就不止一个了，爱丽丝亲切地对“倒吊人”阿尔杰道：
    “我也可以帮忙！”
    “倒吊人”阿尔杰沉默一瞬，同样回应道：
    “我也替他感谢您的善意，命运小姐。”
    克莱恩看得好笑，操控着“世界”加入了话题：
    “我也可以帮忙。”
    这可就是完全的惊悚了，“倒吊人”阿尔杰将这视为了“世界”耐心不足的警告，他忙承诺道：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世界”点了点头，“隐者”嘉德丽雅则趁机问道：“那份西拜朗情报还满意吗？”
    她在上周周四已经搜集并整理好格尔曼斯帕罗需要的西拜朗情报，通过信使交给了对方。
    毕竟，把愚者先生当成信使这种事情，对大多数人来说都难以接受。
    了我足足300镑，若是不合格，我当场就退货了！克莱恩嘀咕了一句，让“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然后，这假人的目光投向了“魔术师”小姐。
    佛尔思顿时就不自在了，仿佛被猫盯住的老鼠，忍不住在心里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略有点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世界’先生，有，有什么事情吗？”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点了下头道：
    “一个委托。
    “从亚伯拉罕家族那里拿到灵界卡尔德隆城的情报，最重要的是定位。”
    这问题让爱丽丝忍不住把视线投了过去，她皱起眉朝克莱恩问道：
    “你为什么不问我？”
    “隐者”嘉德丽雅的疑惑升起又落下，她意识到这不是命运小姐做不到，而是“世界”没问。
    ——你很少能找到一个无法在灵界自由行动的天使，只是自由度的区别而已。
    当然，作为更注重灵性力量的途径，“命运”途径与灵界的关系是毋庸置疑的。
    克莱恩当然知道这件事，她转向爱丽丝，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去过？”
    爱丽丝坦诚地回答道：“我没有。”
    克莱恩又操控着“世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魔术师”佛尔思身上，“隐者”嘉德丽雅等成员开始考虑“世界”前往这座城市的目的，而“魔术师”佛尔思则挤出了笑容：
    “没有问题，我会帮你询问的。”
    “需要多少报酬？”“世界”格尔曼·斯帕罗语气平淡地问道。
    “魔术师”佛尔思念头电转，出于对“世界”的畏惧，最终忍痛报价道：
    “350镑。”
    爱丽丝惊讶地看了“魔术师”佛尔思一眼，脱口而出：
    “咦，这居然是一个很容易获得的情报吗？”
    “魔术师”佛尔思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了，她僵硬地转向爱丽丝，礼貌地回答道：
    “我想这也许同人有关系，对特定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容易获得的情报。”
    爱丽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世界”也跟着点头道：
    “成交。”
    见“世界”已没有别的事情，“月亮”埃姆林略显急切地侧头看向“太阳”：
    “序列5人造吸血鬼的非凡特性有了吗？”
    “我还没有攒够功勋。”“太阳”戴里克这次并没有羞愧，反倒觉得“月亮”先生太着急了，序列5非凡特性需要的功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攒够的？
    “月亮”埃姆林快快转回了脑袋，忽地想起一事，忙对“魔术师”佛尔思道：
    “古老怨灵的诅咒物和残余灵性有线索了，我正在等待具体的内容。
    “这可能不是直接给你物品，而是提供一个情报，告诉你贝克兰德附近哪个地方有古老怨灵出没。”
    说到这里，埃姆林想了想道：
    “300镑。”
    也就是说，需要我自己去猎杀那个古老怨灵？在各种神秘学传闻里，这都是相当厉害的怪物……听完“月亮”先生的话语，佛尔思第一反应就是为难，第二反应是，要不把猎杀任务委托给“世界”先生，对方肯定能又快又顺利地完成！
    可想到雇佣“世界”先生的费用肯定远超古老怨灵的价值，她又觉得还是自己尝试一下比较好。
    ……或者，我向命运小姐买一点财运符？
    想起爱丽丝上一次的报价，“魔术师”佛尔思犹豫了一瞬，认为那个报价是恶搞的可能性更大，她试探性地朝爱丽丝问道：
    “命运小姐，您还有出售财运符的想法吗？”
    爱丽丝转头看向“魔术师”佛尔思，一脸同情地问她：
    “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我当时想出售财运符，是因为我那时的经济状况你差不多。
    “至于现在……好吧，其实相比起‘正义’小姐那样的富豪，我大概还是没有钱，但是钱对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