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的话不禁让众龙族一怔。
    最近的一次黑暗侵袭，也已经是数万年之前的事，以陆羽的年纪应该完全不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
    “诸位不用瞎猜，我的确没有经历过黑暗侵袭的年代，这却并不意味着我无法接触到黑暗侵袭的力量……事实上我接触黑暗侵袭的途径，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着，陆羽朝旁边的龙青璇一指。
    龙青璇顿时一呆：“我？”
    陆羽继续道：“在黑暗侵袭降临的年代，虽然大部分的龙族都隐藏沉眠了起来，但还是有一些巨龙依旧活跃，这些巨龙的活动轨迹与表现往往十分奇怪，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受到黑暗侵袭影响的缘故……”
    “例如，这位岩晶城的龙二小姐，在过去的千百年间，她的家族便一直受到恶龙的勒索跟奴役，而那一条勒索奴役他们的恶龙，便正是一条受到了黑暗侵袭影响的龙族……”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那一条恶龙正是由敝派的两位真人联手诛灭，在诛灭的过程之中，其中一位真人受到了恶龙的诅咒，历经多年非但没有恢复，反而伤势越来越重，最终还是由我为她治好了伤势，而这也正是我得以亲身接触黑暗侵袭本源的机会……”
    龙青璇不由愕然，没想到饶了这么一大圈之后，两者之间的联系原来是在这里。
    天晶龙等也不禁一阵默然。
    黑暗侵袭的主要是针对高阶龙族，实力越强的龙族，受到的影响越大，在黑暗侵袭降临的年代，的确有一些实力不济的低阶龙族并未进行避难。
    因此，也的确会有堕入黑暗的巨龙存续至今的可能，事实上在首批巨龙被唤醒之时，它们第一要务便是清除这些被黑化感染的巨龙，只是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
    陆羽又道：“当然，仅凭那一次治疗恶龙诅咒的机会，并不足以让我真正了解黑暗侵袭，但后来我却见到五色神君的一缕残魂，并且在其中见到了盘武仙尊将其斩杀的画面……”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应该也是一位暗影族，至少也跟暗影族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机缘巧合之下，我还见到了他遗留在世间的圣心葫芦……这些经历，让我对于暗影族的力量发动方式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此外，在万龙窟中的一些经历，以及亲眼见到龙神一族与巨龙一族的身体构造，这些都对我逆推黑暗侵袭的原理提供不少的帮助……”
    “总之，我这人向来喜欢琢磨跟推演，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推演过程之后，我算是基本掌握了黑暗侵袭的部分原理。”
    一众龙族不由露出了震撼的目光。
    尽管陆羽说得轻描淡写，但它们却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其中的复杂程度远远地超出了它们的想象……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通过这样细碎的线索，便逆推出黑暗侵袭的发动原理出来？
    天晶龙对此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但联想到万龙女王曾经说过的话，倘若龙神的封印真是他破解，那么这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想象的事……
    毕竟，龙神的封印能够阻挡无孔不入的黑暗侵袭，算起来两者至少应该是同一级数的存在，他既然有能力破解龙神封印，那么能够破解黑暗侵袭的秘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陆公子的智慧与手段，实在是令我等叹服……”
    天晶龙无比地感慨。
    “不过，之前公子让人送来的信件之中，所演示的那一道黑暗侵袭的力量，似乎还会自我终结，这，是否意味着公子……也同样推演出了克制黑暗侵袭的手段？”
    说到最后，天晶龙的声音不禁有一丝颤抖起来。
    陆羽直视着它，在它那一双栗色的眼睛之中，清晰地看到了激动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是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手段而已……”
    天晶龙一愣：“什么意思？”
    陆羽说道：“黑暗侵袭是暗影族专门用来对付龙族的手段，有着很强的针对性，一些我能施展出来的手段，并不见得诸位也能够同样施展，即便换了龙神陛下亲自动手，只怕也是一样……”
    “就好比天上的鸟儿能够展翅高飞，水中的鱼儿能够摆尾潜游，这是天生的属性所决定，半点强求不来……”
    “否则，龙神陛下也不必大费周章将诸位封印起来了……”
    天晶龙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
    按照陆羽这样的说法，岂不是仅凭龙族自身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克制黑暗侵袭？
    虽说，这样一来至少有一个陆羽可以帮助它们化解，但当黑暗侵袭真正来临之时，在那种浩大的规模之下，一旦有一条巨龙堕入黑暗，便会寻找周围的同族发起猛烈攻击，最终一传十，十传百……
    仅凭一个人的化解，是远远不够的，这与天晶龙原本的期待想去甚远……
    “不过……”
    陆羽看着天晶龙的眼神变化，语气突然一转。
    “先天的属性无法办到，并不意味着后天的努力也无法办到。”
    天晶龙一震，再次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陆羽。
    “黑暗侵袭是专门针对龙族而设计，既然无法改变黑暗侵袭，为何不尝试一下改变龙族本身？”
    群龙顿时不由地再次怔住。
    在龙族一贯的观念里，它们是由伟大龙神所创造，是诸天万界之中最强大神祗的宠儿，它们的身体构造早就趋于完美，现在陆羽居然说要改变它们的身体构造……这要是换了以前，它们早就一顿怒火狂喷了。
    “这……真的可以办到吗？”天晶龙问道。
    陆羽笑了笑：“我已经有思路了……”
    “我便可以为诸位专门量身订造设计一套法门，只要运行这套法门，便可以改变龙族身上的某些构造，从而达到对抗黑暗侵袭的目的……”
    “不敢说百分百隔绝阻断，但至少可以极大地抵消黑暗侵袭对于龙族的影响，不用像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我也不瞒诸位，龙族原本的身体构造已经十分完美，这种改动在一定程度上是以牺牲诸位的实力上限为代价，究竟该如何取舍，全凭诸位自己抉择！”
    群龙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陆羽这总算还是承认了，龙族的身体构造是完美无暇的……
    一阵沉吟之后，群龙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它们虽然是类人的形态，所使用的却是龙语交流，陆羽也并不清楚它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但从它们的神态上却不难看出，这些龙族已经十分意动。
    到底是追求更高的力量上限，还是追求更多的自由环境，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选择。
    尤其这些巨龙刚刚才脱离了数万年的封印……
    “倘若公子能将此法赐予我等，我等愿意奉公子为万龙国师，并且追认公子为我们大空部族的大祭司，令公子的名号永久响彻诸天万界！”
    天晶龙最后说道。
    “大祭司？”
    陆羽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这还是算了吧，我可不习惯跟龙神打交道……”
    “诸位不要太把女王陛下的话放在心上，能够赢得诸位的真心友谊，便我是最大的收获……国师什么的其实根本无所谓！”
    “克制黑暗侵袭的法门，还需要一点推演的时间，等诸位将龙鱼黑尾修复之后，便再过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