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渊眀看着林语施出现在苏家门口的照片，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的要复杂。
    邮箱有一条新的消息，是林语施发来的设计样品。
    他看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凝视几秒，忽然凑近身子，放大一块角落仔细查看。
    吩咐人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林语施的确切身份和经历，只查到她两年前搬到尔湾，恰好和苏家搬家的时间相同。
    *
    “难得你还能主动约我出来。”童瞳抿了一口咖啡，这是方渊眀第一次主动邀约。
    “今天给盛源的资料是什么，让他们就这么快妥协。”
    童瞳难得看到方渊眀急躁的模样，歪着头笑道：“建议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不需要建议。”
    “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稍安勿躁。”
    方渊眀又问：“那林语施的身份你清楚吗，这次的事敢让她全程替你操作。”
    童瞳往椅背上一靠，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用人不疑，光是看到她手上的资料，就足够我用的了。”
    窗外的风极大，吹得外面的遮阳伞摇摇欲坠，咖啡厅内的轻音乐伴着呼呼的风声，诡异地和谐。
    童瞳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她手里有很多有用的资料，包括今天盛源收到的那份。说来奇怪，她只对我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把她安排到你身边，说这样会更快解决。可她干嘛不直接找你呢?”
    外面的风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渊眀走到门口时，地上的纸屑从眼前闪过。他垂下眼，看着手机里的最新消息，风像是贯穿他的心，吹散开所有的往事尘埃。
    开标活动当天，林语施和童瞳都出现在现场，方渊眀和他们简单沟通后，再也没有理会林语施。
    活动结束公布最后的入选名单，这次方程和另外一家公司同时中标。
    方渊眀拒绝童瞳安排好的庆功宴，转身问静默在一旁的林语施有没有时间，请她单独吃个饭。
    林语施带方渊眀来到所住酒店的下榻餐厅，熟练地点完餐，看着方渊眀若有所思的表情，问他是否需要推荐。
    “有三文鱼吗？托斯卡纳三文鱼。”方渊眀看着林语施，向侍者解释，“曾经有个朋友很爱吃这道菜，好久没吃过了。”
    林语施的手指捏着桌布的一角，看着侍者为难的眼神，提议道：“餐厅好像没有这道菜，不如换个三文鱼烩汤，你应该会喜欢的。”
    “看来林小姐很了解我。”方渊眀点完餐之后，看了眼她的锁骨，空荡一片没有任何首饰。
    林语施颔首笑着，看了眼手机上的航班提示。
    方渊眀看着她心不在焉地吃饭，问她：“林小姐是怕赶不上飞机吗？吃完这顿后我可以送你。”
    林语施的笑容瞬间凝滞，意识到对方清楚自己的行程，眸色沉了沉：“方总消息灵通，我自己去就好。”说罢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不用着急，在你离开之前我想问一下，你发的这几幅画是你本人的作品吗？”方渊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林语施点点头，手指微微颤抖地握着叉子。
    “为什么画里的署名是y.s，有什么寓意吗？”方渊眀的问题接踵而至，像是有备而来，一点点爆破她的防线。
    叉子掉落在餐盘里发出刺耳的响声，林语施看着桌布溅满汤汁，故作镇定地低下头，让侍者给自己换份餐具。
    方渊眀不依不饶，压低声音继续问她：“林小姐，或者应该叫你yara.su，对吗？”
    林语施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微微泛红，面色惨白地盯着自己的盘子，光洁的亮光反射出她扭曲的表情，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见她不说话，方渊眀将三文鱼放到她的盘子里：“许久不见，你都能忍住不抢我的三文鱼。”
    “还要骗我多久，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