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季扶风意味深长道：“苏清欢，老夫先前忌惮你三分。但你徒儿发现弑仙箭锁定了老夫，而你却没有追来，老夫便知道，你——不能再出手了。”
    苏清欢沉默。
    季扶风颔首道：“所以，你也别吓唬老夫，老夫不吃你这——”
    不等季扶风说完，他面色大变，身前浮现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高山虚影，堪堪挡住苏清欢斩来的一缕皎洁月色。
    “你，刚才说什么？”
    苏清欢手握清风剑，乌黑秀发与红色裙裾随风飘摇，纤尘不染。
    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季扶风吸了口凉气。
    他是真没想到，身体状况这般差近乎全凭一口气撑着的苏清欢，竟然真敢出手。
    她莫非不要命了！？
    季扶风忍不住皱眉道：“苏清欢，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以身死为代价强行出手，也杀不死老夫，最多让老夫重伤罢了。”
    苏清欢平静道：“我有两个徒儿。”
    “……”
    季扶风不说话了。
    一个苏清欢杀不死他，但若是再来一个‘苏清欢’接力，那就不好说了。
    更别提就算苏清欢死了，洛玉也死了，那还有一个叶凡……
    更严格点儿说，还有一个外门弟子东方鸢，这也是能承接玉女观因果的。
    “这该死的因果本源之力！”
    季扶风暗暗骂了一句，诸多心绪全部收拢，拱手抱拳退后一步。
    “苏道友，老夫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咱们来日方长。”
    “想走？”
    苏清欢冷笑一声。
    正要出手，耳畔传来洛玉清冷的嗓音：“师父，您是如何答应徒儿的。”
    苏清欢娇躯一僵，想要追击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她将清风剑藏至身后，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玉儿，你怎么来了。”
    “徒儿若再不来，师父就要死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哎哎哎，玉儿你拿传音玉简是作甚，你别给无玄传音了……”
    苏清欢一边说，一边望着季扶风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忍不住一声长叹。
    “师父，季扶风为何要传师弟窃天诀，他是窃天宗的人？”
    “有可能，但可能不大。”
    苏清欢后知后觉道：“等等，季扶风是谁？难道……”
    洛玉点头道：“徒儿刚才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说：我季扶风还会回来的。”
    季扶风！
    苏清欢美目含煞。
    将三大圣地与玉女观的典籍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并没有在上下两界的大势力中寻到这个名字。
    “师父，季扶风是故意让徒儿听到的心声，他在乱您道心。”
    “还是玉儿看的通透。”
    苏清欢长长呼出一口气。
    “毕竟事关师弟，师父急躁些，徒儿理解。”
    “……”
    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苏清欢耳根后，她板着脸道：“回去吧。”
    ……
    ……
    华上集团。
    总裁办公室。
    柳盈盈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怔怔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
    她似有所感的看向某处。
    那里，是鸡鸣湖的方向。
    “柳总，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秘书宋佳，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突然心颤了一下。”
    “肯定是柳总您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给您按摩放松下？”
    “不用，你按的没叶凡好。”
    “……”
    宋佳噎住，小声道：“说起来，有段时间没看到叶先生了，以前天天车接车送，现在却……哼，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男人果然靠不住！”
    柳盈盈翻了个白眼：“上个月才涨的工资，又想被扣了是吧？”
    “没没没！”
    宋佳立刻低头道：“柳总，我得赶紧准备下午的会议。”
    “去吧。”
    宋佳踩着高跟，噔噔噔离去。
    柳盈盈坐回到老板椅上，眼角余光看到桌面上，稚嫩的她与稚嫩的叶凡在湖边拍摄的照片，眉眼不由温柔了起来。
    “咔擦！”
    一道晴空闷雷响起。
    明明前一刻还阳光明媚，转眼间便是乌云密布，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落。
    暴风雨裹挟着老天爷的怒意，吹进办公室里。
    柳盈盈下意识想要起身，忽然想到什么，心念一动的微微挥手。
    一缕灵气将窗户给关上。
    柳盈盈闭上眼，聆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只觉得莫名的安心，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柳盈盈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双脚踩在一望无际的洁白云海之上。
    说来也奇怪，柳盈盈居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梦境，颇有些稀奇的左右打量。
    突然，那出现过两次的老道士，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咚！”
    柳盈盈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向后退。
    可不论怎么退，那老道士都如影随形，始终保持着五米距离。
    不知退了多久，柳盈盈双脚踩在云海边缘，身子踉跄一下，险些从万米高空跌落。
    柳盈盈侧头望了一眼，只觉得手脚冰凉。虽是梦境，但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实。
    柳盈盈犹记得，上次提到这老道时，叶凡脸上的凝重。还嘱咐她若是再遇到，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
    只是在梦中。
    还能联系到吗？
    柳盈盈不知道，但她想试一试。
    然而，牡丹剑没了，储物法宝也没见了，手机也不见了。
    “这，果然是梦啊。”
    知道逃不掉的柳盈盈，向前迈了一步：“老先生，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一直缠着我。”
    “缠？”
    季扶风连连摇头，反倒是盯着柳盈盈的肚子，告诫道：“要小心了。”
    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人，还是小心什么事？
    柳盈盈刚要询问，梦境世界支离破碎起来，她陡然惊醒大口喘息。
    “柳总，您是不是做了噩梦？”
    办公室开了灯，宋佳俯身关心问道。
    “嗯。”
    柳盈盈心不在焉道：“下午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柳总，现在是晚上七点三十分。”
    宋佳小心翼翼道：“您从上午十点，一直睡到现在。”
    柳盈盈扭头看向窗外。
    依旧暴雨倾盆，若没有那五光十色的霓虹闪烁，此刻将是一片漆黑。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柳盈盈揉着额头站起身，随口问道：“你怎么没下班？”
    宋佳认真道：“柳总您都没下班，我哪敢走呀。对了，两个小时前，我联系了叶先生来接您。不过……”
    “不过什么？”
    “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说叶凡在睡觉。”
    “……”
    柳盈盈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宋佳趁机道：“柳总，叶凡是不是出轨了？您也知道，我有个表哥当狗仔，我可以帮您在暗中调查。”
    这时。
    门外传来一道啧啧声：“宋秘书，你是逮着机会，就得说我点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