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
    这青铜门矗立在深不可测的海底，四周一片黑蒙蒙的，根本看不清，唯独这门……是那般的清晰。
    柳依依站在青铜门前，抬头向上看，根本看不到门有多高，渺小的如同大象脚下的蝼蚁。
    那岁月的沉淀、古朴，让柳依依怀疑这门至少有上千年……不，上万年的历史！
    可万年前。
    人类真的有能力打造这般庞大的青铜门吗？
    “嘛，反正是梦。”
    柳依依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着反正是梦，来都来了，那不得进去瞧瞧？
    她十分果断的伸手，推向青铜门。
    本该沉重如泰山的门，轻而易举的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仿佛已经上万年未曾有人推开了。
    门内一片黑黝黝，点缀着点点白光，宛若宇宙中的星星在闪烁，柳依依没有半分迟疑的踏入这片‘宇宙’。
    眼前白光刺目，柳依依闭上眼，再睁开时格外茫然，因为这里居然是牡丹苑。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落在植株叶子或瓦片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唯独……
    牡丹苑特别安静。
    “不是梦？还是说……我已经醒了。”
    柳依依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有点疼，但又不是很疼。
    这一刻。
    她莫名有些慌了。
    柳依依掀开被子，走遍了一楼、二楼，发现不论姐姐还是叶子或者叶凡都不在别墅内。
    打电话，也没有任何人接。
    从山顶看向山下，一片黑暗，就连本该灯火璀璨的东海市，也变成了虚无。
    仿佛……
    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
    “还是梦啊。”
    柳依依决定找点事做，打开一罐冰镇百事可乐，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如往常一般看起漫画。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柳依依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有可能是一百年，直到……一道咳嗽声在后院响起。
    柳依依丝毫不惧，赤着脚来到后院。
    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坐在后院藤椅上，旁边摆着一个花篮，花篮中有颜色不同的鲜花，有几朵格外妖异，竟然是人脸。
    “呱呱呱！”
    “又来了一个……”
    “是新人，嘿嘿嘿。”
    “……”
    那几朵人脸花十分聒噪的叫了起来，可当注意到藤椅上老婆婆目光注视时，又齐刷刷缩了回去。
    再一晃眼，那些人脸全部消失不见，全部都是普普通通的鲜花。
    “你在我家干嘛。”
    柳依依双手叉腰，语气很不客气。
    “老婆子借贵宝地歇一会，有些年头没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人间，真好呐。”
    白发老妪年纪约莫七八十，精神奕奕，语气温和且客气。
    “哦。”
    柳依依顿时没了脾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白发老妪笑了笑：“你不怕我？”
    柳依依撇了撇嘴：“为什么要怕你。”
    白发老妪笑的更开心了，弯腰从花篮中取出一朵递给柳依依：“姑娘，送你。”
    那红色的花瞬间变成一张少女的脸，惊恐道：“婆婆，不要，我不要……”
    伴随着少女惨叫声。
    这朵花被戴在了柳依依耳畔。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依依觉得丹田热乎乎的，视线莫名清晰了些，耳畔雨声都温柔了些许。
    白发老妪接着问道：“你真不怕我？”
    柳依依这才发现，白发老妪没有脚，或者说双脚是一条海蓝色的鱼尾，只不过这条尾巴上有一道黝黑色的锁链，不知从何处锁住了老妪。
    柳依依胆子非常大，她蹲下身子，伸手摸向海蓝色鱼尾，感受着鱼尾的细腻光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这鱼尾炖汤喝肯定很鲜。”
    “……”
    后院的雨幕停顿了一下。
    花篮中所有的人脸花全部面色大变，一个眨眼就缩回篮子中，瑟瑟发抖。
    白发老妪愣住好久，不可置信看着柳依依，好半天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
    “老婆婆你人也还行。”
    柳依依打了个哈欠：“既然在梦中相识一场，咱们喝一杯吧。等等，我点个外卖……靠，忘了这是梦！不对，梦境中的我，是无所不能的！”
    柳依依赤着脚站在雨中，大喊一声：“外卖，来！”
    “……”
    无人回应。
    面对白发老妪那复杂且古怪的神色，柳依依丝毫不觉尴尬，再次暴喝一声：“外卖，速来！”
    依旧没有外卖出现。
    柳依依气急败坏，以前意识到梦境时，都是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今天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算了，冰箱里有鱼，我随便烤一下吧。”
    “……小姑娘，你看我的尾巴，是猜不出来我是鱼吗？”
    “大鱼吃小鱼，有什么不对？”
    “你说的有道理。”
    白发老妪没话说了。
    柳依依在后院升起火，烤上鱼，打开啤酒。
    随着啤酒入口，白发老妪皱了皱眉：“这也算是酒？”
    柳依依乐了，又拿出53度白酒：“这是茅台，随便喝！”
    老妪喝了一口，眉头稍微舒展些许：“这勉强算那么回事。”
    “嘿，茅台你都嫌弃，你以前莫不是喝仙酿？”
    “仙酿？”
    白发老妪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忆：“仙酿只是我的漱口水。”
    “还挺能吹，别磨蹭了，快喝！”
    只是喝着喝着，柳依依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似是醉了。
    “在梦里喝酒也能醉？”
    柳依依醉眼惺忪，临闭眼前模糊听到那白发老妪的最后一句话：“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丫头，咱们有缘再见。”
    “轰！”
    柳依依大脑轰的一声炸开，睁开眼睛瞬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目光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耳朵听到熟悉的雨声，唯独眼前多了一个叶凡。
    不对，耳朵边还有一朵艳红色的花。
    所以。
    这是梦中梦！
    柳依依如同宿醉般揉了揉头，带着慵懒语气吩咐道：“小叶子，给本宫揉揉头。算了，全身按摩吧。”
    叶凡：“……”
    这女人怎么醒来跟没事人似的，这凌晨两三点，给你按摩？
    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下，为什么突然晕厥吗？
    见叶凡没动作。
    柳依依顿时撇嘴道：“快点，不然我就把你阉了。在梦里，我就是无敌的！”
    行行行。
    还以为做梦呢是吧。
    叶凡没有说出真相，面无表情给柳依依按摩，柳依依娇吟出声。
    “嗯，稍微用点劲……慢点慢点，对，就是这里，真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