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绝望地站在扬江市的长江边,江上阴风呼号,浊浪如蛇蹿动,随时都会扑过来吞了她。她仰面向天哀叹,乌云坠下的雨滴,好似她吞不完的泪。她颤栗的身子猛然一跃,决计跳进长江了结此生。一个小伙子迅疾扑过来,拽住了她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就近把她拖进了一辆出租车,问她家住哪里,她说没有家。
小伙子只得把姑娘带回了他租住的小披屋,屋里只有一张小床,一个木头台子,木头台子上摆着一个独头煤气灶和碗筷之类,台子旁放着一只用旧木板钉的板凳,其他什么也没有。
姑娘披头散发,两眼无光,像木桩一样站着。
小伙子见天色已晚,就开电灯,对姑娘说:“你坐吧!”
姑娘好像没听见。
小伙子:“我叫王水根,你叫什么?”
姑娘仍然不语。
王水根:“你讲话呀!”
姑娘说她已不想活了,还有什么可讲。王水根说他知道了姑娘的名字,万一姑娘出了事好报案。
姑娘:“你想领奖金呀!我叫张大秀。”
王水根问张大秀是不是失恋了,一时想不开。张大秀说她饭都没得吃,还有什么心思谈恋爱,是怕被饿死时难受,就想跳江死个利索。
王水根:“你说的是真话吗?”
张大秀:“我临死还撒谎呀!”
王水根下苦功劝张大秀坐下后,就抓紧做饭,做好饭就请张大秀和他一起吃饭。
张大秀说她吃了这顿保不了下顿,起身就往外走。
王水根拦住张大秀,发起火来:“你要走,我就把你交给警察,我总不能让你去死呀!”
张大秀被吓住了,只好答应吃饭。
吃过饭,张大秀觉得不能白吃人家的,就主动帮王水根洗了锅碗,然后就坐着低头掐手指。
王水根拐弯抹角地试探着张大秀,想知道张大秀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好帮她化解一二。张大秀就是不吭气。王水根只好反复说自己不是坏人,是诚心想帮张大秀。张大秀终于被感动了,说她不识字,找不到活干,只有死路一条。王水根问她为何不识字,她说自己命苦,生下来就被扔到了路边,被她爷爷捡回家给她爸爸做女儿。她爸爸天生瘫痪,他们家靠爷爷种田糊口,没钱供她上学。去年她爷爷过世了,爸爸被她姑姑接了去,她就出来打工挣钱养爸爸,快一年了也没挣到钱,不如死了拉倒。王水根劝张大秀再难也要熬下去,活着总比死了好。
张大秀接着说出了她挣不到钱的原委,她起初在一个小厂里当搬运工,由于不识字,常常把货物搬错了,干了三个月,就被辞退了,攒了一千来块钱,被罚掉了。后来她又给人家当保姆,老板娘嫌她长得太漂亮,只要那家的男人看她一眼,老板娘就起恨,她干了不到半年,就被解雇了,老板娘还赖掉了她两个月工资。因此,她现在不仅没钱寄给爸爸,自己身上的钱也吃光了,除了死无法活。
王水根不禁抽了口冷气,仔细看了一番张大秀,惊奇地发现张大秀确实很漂亮,她虽然穿着一身乡下旧衣裳,白皙的卵形脸却显得格外俊俏,并有些洋气,柳叶眉,丹凤眼,鼻梁直挺,嘴唇红润性感。不下一米六五的个条,螳螂腰,三围凸显有度,身材匀称。他暗自赞叹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当代绝世美人,心想怎么自古红颜多薄命呢?不觉沉吟了一会,对张大秀说:“凭你的长相,在乡下嫁个人并不难,夫妻两种几亩田地,一家人也能生活呀!”
张大秀说她爷爷在世时给她订过亲,两家来往了一阵,那个男的忒迷信,爱看什么讲狐狸精的书,说她越长越漂亮,一定是狐狸精变的,男人要是被狐狸精缠上了就活不长,决然和她退了亲。这事传出去以后,四乡八邻真把她当成了狐狸精,再没有人敢跟她结亲。
王水根:“你比我还命苦!”
张大秀:“你的命一定比我好。”
王水根说他虽然家也在农村,但他上过中技学校,目前在一家小厂里当工人,月工资两千多块。张大秀说王水根是富人,王水根说他的日子还能凑合,家里就一个母亲,每月给母亲寄两百块钱就行了,张大秀有困难,他尽力帮忙。张大秀说她不能平白无故地打扰一个不认识的人。王水根说都是出门在外,应该互相拉扯一把。
张大秀突然对王水根说:“你真要帮我,就把我娶了,我不能白要你帮忙。”
王水根:“那怎么行呀?不行,不行!”
张大秀说王水根一定也是把她当狐狸精了,王水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就想了一下,说娶亲要看缘分,不能贸然从事。张大秀不禁流起泪来,心想自己没指望了。
王水根向张大秀解释说:“婚姻是大事,不是买菜,我们都要多想想,不能急。”
张大秀:“不说了,我还是去跳江。”
王水根不知所措地看着张大秀。
张大秀站起身就往外走。
王水根拉住张大秀,赶快说:“你别走,就留在这里,我们先做朋友。”
张大秀:“做朋友不就是调情吗?我没那个好心思!”
王水根:“你别急,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张大秀:“商量什么?我不想赖着你!”
王水根硬把张大秀按到床沿上坐下。
二人好长时间都无话可说。
张大秀看看王水根的房间,见墙上挂着几件脏衣裳,就东张西望起来。
王水根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你想干什么?”
张大秀:“我想找个盆。”
王水根从床肚底下拿出一个洗脸盆,张大秀把王水根的脏衣裳放进了洗脸盆,开开自来水就为王水根洗衣裳。
王水根慌忙阻拦,张大秀反过来拦住王水根,说:“你不让我跳江,我怎么办呢?我想好了,就给你当保姆,你能给我一口吃的就行,不要你发工资。”
王水根喜出望外,说张大秀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过不给工资说不过去,少给点,每月给八百块。张大秀说王水根自己是打工的,还给别人发工资,她没那个想法。
张大秀为王水根洗好衣裳后,二人又说了一会话,时间就到了下半夜,王水根感到问题来了,今夜两个人怎么睡觉呀?他抓着头,想了好一会,对张大秀说:“已经夜深了,你一个人上床睡觉吧!”
张大秀:“你怎么办?”
王水根:“我就坐着。”
张大秀说她坐着,让王水根上床睡觉,并说她以前经常和爷爷一起在夜里干活,不怕熬夜。王水根说张大秀是女的,应该受到照顾,不要两个人硬拼着。
张大秀站起身,把王水根推到床边,说:“我们那里是女的照顾男的,你不睡我睡,那我不是不懂规矩呀!”
王水根知道自己拗不过张大秀,就说:“我们一起睡吧,我是好男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张大秀霎时两眼瞪得滚圆,盯着王水根,心想这人真出奇,不愿娶我,却要跟我一起睡,哪有这种事?我不明不白地和你一起睡了,怎么做人呀!在他们那里女人要是跟不是老公的男人一起睡,就是偷人,偷人的女人就不正经。你王水根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怎么又要坏我的名声呢?
王水根看着张大秀的神情,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冒失了,引起了张大秀的误解,就说:“大秀,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那我们就在床边扒一下,打个盹也好。”
张大秀坚持要王水根上床睡觉,何必两个人抵死呢?说王水根夜里不睡明天上班要打瞌睡,老板会扣他的工资。
王水根继续推让着,张大秀说她为了不让王水根为难,还是去跳江。
张大秀每说一次跳江王水根都心惊肉跳,他为了稳定张大秀的情绪,只好一个人上床睡了。张大秀就在小台子边上扒了下来。
天一亮,王水根就起了床,上街买了早点,并为张大秀买了牙刷和毛巾。
张大秀感叹地说:“我这样麻烦你,还不如去跳江。”
王水根冲着张大秀不高兴地说:“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报警!”
吃过早点,王水根就去上班,临行时说厂离得远,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交待张大秀小台子底下有米和菜,还有一块肉,让张大秀中午自己做饭吃。
王水根走后,张大秀上床睡了一觉,中午她只熬了两小碗粥喝了,一根菜也没吃,心想白吃人家的,就应该替人家省点。下午她把王水根的小披屋拾掇了一遍,接着又是扫又是抹,弄得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没有一丝褶皱,锅瓢碗盏洗得铮亮,把王水根的皮鞋擦得乌光乌光的。六点钟她就做好了晚饭。
王水根下班回到家里,百般惊讶地说:“啊,大秀真能干,我的金銮殿够上五星级了!”
张大秀说当保姆就该好好地干活,用不着夸耀。
王水根看过台子上的饭菜后,又赞美张大秀菜做得好,可是做少了点,不够两个人吃。张大秀说她是保姆哪能跟主人一样吃。王水根说他们是朋友,不该分彼此。
吃过晚饭,二人无事,王水根拿出纸笔教张大秀认字和写字,一个教,一个学,转眼就到了十点钟,王水根请张大秀一个人上床睡觉,说他和一个单身男老乡讲好了,从今晚起他就到老乡那里去借缩。
张大秀:“哎,尽给你找麻烦,我还是跳江好!”王水根:“你跳江,谁给我烧饭啊?以后再说这种话,当心我揍你!”
张大秀:“你快去吧,明天早晨回来吃早饭,我起早熬点粥。”
转眼过去了七八天,这日王水根下班回来,给张大秀买了两套衣裳,张大秀感动得哭了,她抹着泪说:“你不娶人家,人家怎么好穿你的衣裳呀?在我们那里姑娘要是穿了男人买的衣裳,就要跟那个人。”
王水根说:“这是在城市里,不能按你们那里的习惯来,你把我当哥哥,哥哥给妹妹买衣裳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总要有衣裳换呀!”
又过了两天,王水根帮张大秀在他们居住的小区找了份扫地的工作,张大秀高兴得不得了。
第二天王水根就把张大秀带到了小区清洁公司,清洁公司经理见了张大秀就说她长得漂亮,是扫地西施,立即就与她签了合同,每月工资六百块。
当天张大秀就让王水根帮她给爸爸写信报告情况,她的心情从此好起来,每天除了扫地照样把王水根家里的事一件不拉地做好,王水根也与她产生了的感情。
一个月后,张大秀收到了爸爸的回信,王水根就帮她念信,她竖着耳朵高兴地听着,信上说爸爸有姑姑一家人照顾着,请她放心。正听得起劲,王水根突然念停了。
张大秀:“接着念,好像还有话没念出来,信上讲得很好啊!”王水根说信的后面说的事不好,念了怕张大秀着急,张大秀说不念她更着急。王水根只好如实地说张大秀爸爸得了脑梗,姑姑家拿不出钱给她爸爸看病。
张大秀急得哭了起来。
王水根立即拿出他积攒的五千块钱,让张大秀寄回家给爸爸看病,张大秀死活不接受,说她没能力还。
王水根:“你听我的,你爷爷和你爸爸救了你小时候的命,你现在就要报恩,要不你还算人吗?”
张大秀顿时傻了,王水根拉起张大秀说:“我们赶快到邮寄所去寄钱,这事拖不得!”
张大秀迷茫地跟着王水根走了。
二人寄过钱回来,张大秀流着泪对王水根说:“今晚你就在家里睡吧!”
王水根坚持要走,张大秀说她不想老家的那些规矩了,爸爸的病闹得她心里很乱,王水根走了,她扛不住。
王水根沉默了。
张大秀默默地脱了外衣,躺下后对王水根说:“你睡呀!不要嫌弃我。”
王水根潸然上了床。
张大秀:“你还不想娶我吗?”
王水根:“我很想娶你,又担心自己养不活人。”
张大秀:“你是怕我连累你。”
王水根:“不是,我怕害了你。”
张大秀说只要两个人能守着过往下就行。
王水根不知说什么好,只在心里想自己确实爱上了张大秀,张大秀美丽无双,人又纯正,是一个赤里赤外的美女,谁不爱美女呀!
张大秀抱住王水根说:“我说话算数,我喜欢你。”
王水根深受感动,很自然地与张大秀亲热起来。
自此,王水根和张大秀对他们的工资做了周密的安排,每月先给王水根妈妈和张大秀爸爸各寄两百块钱,再存起一千块,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低标准生活费。
张大秀工作干得很好,渐渐与附近的人也熟悉了,大家对她的身世也有了一些了解,都很怜爱她。时间一闪就过去了半年,这天,张大秀正在一个老板家的小楼台阶上扫地,老板从家里走出来,问:“你叫张大秀吧?”
张大秀:“是,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听邻居说的,我叫孙宝才。”
张大秀:“我没把你家台阶扫干净吗?”
孙宝才:“不是,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结婚。”
张大秀:“没有,但我有男朋友。”
孙宝才:“你愿跟我做老婆吗?”
张大秀刷地涨红了脸,说:“你别瞎说。”
孙宝才:“我事情多得忙不过来,哪有空瞎说啊!我说的是真心话,可能说得太直了,不好听。据说你家里很困难,你爸爸又有重病。我经济条件不坏,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也有钱给你爸爸治病。”
张大秀不高兴地说:“你有钱,找谁不行,干吗拿一个扫地的开涮呀!”
孙宝才:“你是美女,我爱美女。”
张大秀:“你没老婆吗?”
孙宝才:“她死了,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把家撑起来。”
张大秀:“不跟你说这种事。”
孙宝才:“我们现在可以不说,等你想好了再说,我是认真的。”
张大秀像看到了恶魔似地害怕起来,赶快低着头走开了。她打心眼里讨厌孙宝才,什么经济条件不坏,什么给她爸爸治病,什么让她过好日子,谁那么眼皮浅呀!她只爱王水根,王水根不仅对她百般地好,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听孙宝才的鬼话,无论如何不上孙宝才的当,人哪能见好爱好,忘恩负义。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孙宝才是公狐狸精,离他远远的,绝不沾他的骚气!
当天晚上睡觉时,张大秀把孙宝才跟她说的话告诉了王水根,并说孙宝才不是好东西。王水根立即楸住自己的头发,半天不做声,他想自己与张大秀已产生了感情,却又杀出一个孙宝才来了,真是活见鬼。他舍不得放开张大秀,他爱美女。可是他又想,要是孙宝才说的话靠得住,他不放走张大秀就耽误了张大秀一生,凭他现在的状况,张大秀跟着他只能苦得没有抬头的日子。于是,他陷入了痛苦之中。
张大秀抱住王水根,说:“对不起,我不该把那种鬼话告诉你,我不会理孙宝才的,一辈子就跟着你。”
王水根:“你不要死心眼,能好有个出路不是坏事。”
张大秀:“你不要也说鬼话,我们睡觉。”
这人啊,一旦背时不顺心的事就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这天,张大秀又收到一封爸爸寄来的信,说她的姑姑生病了,希望张大秀能挤点钱寄回家帮助姑姑治病。张大秀皱起双眉,唉声叹气,又急又愁,王水根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存的钱寄给了张大秀的姑姑。如此一来,张大秀感到万分不安,觉得自己没完没了地拖累着王水根,又说要去跳江。这件事对王水根触动很大,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能力解决张大秀的困难,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孙宝才,弄得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王水根没有去上班,到处找人打听孙宝才的情况,得知孙宝才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不仅家境厚实,为人也不坏。他心里明朗起来,觉得张大秀跟了孙宝才会有个好依靠,比跟着他受苦强多了,他应该多为张大秀考虑。他想到这里,又打骨子里万般舍下张大秀,不禁流下泪来。可是他又无奈,自己根本没能力让张大秀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更不能帮助张大秀从根本上消除那些沉重的负担,只有让张大秀另谋生路。他开始自己劝自己,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就要让对方能真正得到幸福,作为男人更应该大气一些,既然自己一心想帮助张大秀,现在就应该多为她着想。再说自己当初救张大秀,只是为了挽救一条性命,根本没有别的想法,既然是救人,就要让被救的人能好好地活下去。这一刻,王水根真是进退两难,不放走张大秀,张大秀要受一辈子苦,要是放走了张大秀,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天掉下来了。他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忧伤,不由得握起拳头在自己的额上不停地敲击着。
从这天起,王水根老是在张大秀面前说孙宝才会做生意,如何如何地赚了许许钱,人又很好,可以托付终身。张大秀每次听了都要发火,王水根只当不在意。
过了数日,王水根把一切都想妥当了,最终下了决心。这天,他躲开张大秀给孙宝才写了封信,说张大秀是个漂亮的好女人,她一定能成为孙宝才可意的好老婆,并严肃地在信中向孙宝才摆明了几个问题:第一孙宝才可以娶张大秀做老婆,但必须依法打结婚证,并举行婚礼,公开向世人宣布他们结为夫妻。第二孙宝才要想办法帮助张大秀学文化,必须一辈子对张大秀好,否则他就要废掉孙宝才。第三孙宝才必须花钱为张大秀的爸爸治病,并把张大秀的爸爸接到扬江市来赡养。第四他从即日起就离开扬江市,让张大秀一心一意地跟着孙宝才过日子。
孙宝才接到王水根的信后,非常敬佩王水根,心里又是感谢又是激动,立即就去找张大秀。张大秀正在一栋楼里清扫楼梯,见了孙宝才连看也不敢看,拖着扫帚就跑。孙宝才拦住了张大秀,把王水根给他写信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张大秀瞪起眼,骂孙宝才说:“你编造假话骗我,会遭报应的。水根哥哥决不会丢下我,他跟我说他这两天在外面出差。你不讲道德,用恶语伤人,我不相信你,我知道你良心不好,你这种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孙宝才也不生气,他对张大秀说:“你别激动,王水根说他出差那是跟你打马虎眼,只能说明他肯定是离开你了,他不想影响你做我的老婆。”
张大秀一听就急得哭了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王水根离开了她。她啪地扔下扫帚,用力推开孙宝才,像疾风一样朝她和王水根住的小披屋跑去,孙宝才跟着追进了小披屋。
张大秀哭着对孙宝才大嚷大叫:“你走,让我去跳江!”
孙宝才焦急地说:“大秀,你不要冲动,你去跳江,人家还以为是我逼的,那我不要蹲班房啊!”张大秀哪里听得进去,拔腿就往门外跑。
孙宝才紧紧地抓住了张大秀的胳膊,二人僵持起来。正好被路过的清洁公司经理看到了,就不解地望着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纠纷。孙宝才只好把所发生的事情向清洁公司经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清洁公司经理觉得孙宝才是好意,就帮着孙宝才劝起张大秀来,左说右说,总算让张大秀冷静了下来。
张大秀根本不相信王水根会丢下她出走,等孙宝才和清洁公司经理一走,她就开始找王水根的东西,发现王水根除留下锅瓢碗盏和被子外,把他的衣物都带走了。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小披屋,这才认为王水根真的走了,顿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心像被钢刀剜了一样疼痛。她恨自己无用,反倒逼走了她心爱的水根哥哥,狠狠地在自己的胸口抽了几巴掌。思念和担心哗啦啦涌上了她的心头,万般牵挂无法放下,水根哥哥到哪里去了呢?他能找到工作吗?他在什么地方住啊?他会不会也去跳江呀?她想自己也许真是狐狸精,要不怎么就祸害了水根哥哥呢?她在心里骂着自己,也骂孙宝才,孙宝才太可恶,不得好死,死了也会被狗连骨头带肉地吃掉,不是孙宝才像恶鬼一样地突然蹿出来,水根哥哥根本不会走。她不可能跟孙宝才,见了有钱的男人就跟人家,那是不讲良心,不守妇道。这天晚上她不吃也不喝,坐在床上一夜未睡。此后,她每天都在等着水根哥哥回来,她心里明白水根哥哥是爱她的。可是,她等了两个多月也不见水根哥哥的影子,没完没了的相思,使她变得又黑又瘦,整天像丢了魂。
孙宝才是个办事很讲章法的人,并不急着催促张大秀和他结婚,只是在背后通过各种方式暗暗地关照着张大秀,他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这天,张大秀又接到了一封信,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是王水根寄来的,就去找清洁公司经理帮她念信,这才知道信是姑寄来的,姑姑说自己的病治好了,感谢张大秀及时帮顾了她。但张大秀爸爸的病又犯了,而且很危险,希望她能寄两千块钱回家为爸爸救救急。信没念完,张大秀就急得哭成了泪人,她到哪里去弄两千块钱啊?不能去偷,也不能去抢呀!这两个月,她又要交房租,又要交水电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总共只有五百来块,离两千块还远。没有钱爸爸的病就没法治,现在王水根又不在,谁能帮她呀?她急火攻心,当场就昏倒了。
清洁公司经理赶快叫来几个人,用温开水把张大秀灌醒了过来,大家安慰她不要急,慢慢再想办法。
众人走了以后,清洁公司经理劝张大秀就狠狠心嫁给孙宝才,这样不仅她自己今后能有一个好着落,孙宝才也有能力为她爸爸治病,她也尽了做女儿的孝心。万般无奈的张大秀,只好不得已地饮泪听了清洁公司经理的劝。
于是,清洁公司经理当即就替张大秀向孙宝才传了话。孙宝才得到信息后,立即行动起来,先把张大秀爸爸接到扬江市来住院治病,接着又给张大秀请了一个家庭老师教她学文化,并跟张大秀说好,他们结婚以后,张大秀就做全职太太,具体什么时候结婚,由张大秀决定,他绝不会有丝毫勉强。张大秀说等她爸爸平安出院以后,她就和孙宝才结婚,她要请爸爸参加他们的婚礼。
总之,张大秀对孙宝才的做法还算满意,但就是提不起精神,整日放不下对她的水根哥哥的思念和牵挂,常常背着人暗自落泪。期间,她多次拨打过王水根的手机,每次都说“你拨打的是空号”
过了一个多月,张大秀的爸爸顺利出了院,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张大秀想到自己就要和孙宝才结婚,心里万般酸楚,一个人躲到长江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哭起来,对着长江揪心地呼喊着水根哥哥,江上一片昏暗,洪水悲咽不止,茫茫天地没有回声。
孙宝才与张大秀举行婚礼的那天,宾客多达数百人之众,隆重又气派。当孙宝才挽着张大秀走进婚礼大厅时,只见张大秀穿着漂亮的婚礼服,身披白纱,脸上略施粉黛,嫋嫋娜娜迎着华丽的灯光,不知有多美貌,说她是从画上走下来的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说她是仙女就是仙女,简直无法形容。霎时四座皆惊,人们欢呼着经久不绝地鼓起掌来。二人刚喝过交杯酒,正当大家举杯祝福之时,王水根突然拿着两把鲜花走上了婚礼台,向两位新人献上了花,然后与新郎、新娘一一握手道喜。孙宝才盛情请王水根到主席上去入座,王水根微笑着挥挥手,独自缓缓离开了婚礼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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