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
“一起?不行,我肯定会被发现,你也会被粉丝认出来。”
“没事,带口罩和望远镜,我开着车跟。”
鹭城区的海滨浴场数量多,颜烟选了个偏僻人少的,购置泳衣裤泳镜,甚至买了个冲浪板,预订一节体验课,请了个女教练教学。
人生第一次冲浪,不过十分钟,颜烟迅速掌握,在第四次尝试时,稳稳站在板上。
板下浪花摇晃剧烈,颜烟却未摔倒,只调整重心,乘浪而行。
最终浪推到岸,轰然四散,颜烟才跳下板,将浸湿的额发往上抹。
教练后下板,惊异地说,“我看你弱不禁风,还以为你今天不可能起乘。你很厉害嘛。”
颜烟笑而不语,再次覆于板上,双臂滑动,在浪起时,又一次站起。
海风温热,湿漉漉,鹭城热得早,春天也像是夏日。
冲浪一个多小时,断续仰泳半小时,在日头最盛前,颜烟上岸,完成今日的运动。
支付课费时,颜烟查了余额,卡里还剩三万多。
到西岛后,他几乎没能消费,住宿吃饭都是免费,出行也就几次轮渡,最大的开销竟是给段司宇买礼物。
三万多。
得找个有意义的途径花光,不然就浪费了。
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清洗用具,就近找家面馆吃午饭,颜烟躺在沙滩椅,于伞下遮阳看海,慵懒吹海风。
新开的青椰味道甘甜。
海面波光粼粼,浪声平静闲适。
来鹭城三个月,直到此刻,颜烟才有他在度假的实感。
早晨在辛南雨面前装作淡然,他差点耗光所有精力。
但现在,他不用装,或是环境使然,或是运动过后精神饱满,颜烟感到全身舒坦,意外放松。
原来,真当一切彻底完蛋,人生和爱情全然崩塌,颜烟反而悠闲平静,兴致渐高。
因为他已到达真正的谷底,无法再烂,无事能让他更痛苦。
末日之前开香槟,对着飓风敬一杯,欢呼至死,大抵就是这种感受。
可惜他喝不了酒。
颜烟轻笑喟叹,汲一口椰子水作为替代。
日暮西沉,泳衣裤也已晒干,颜烟收好东西,背包出发去夜店。
前日闹出大动静,颜烟想去道个歉,顺便看是否能碰见那小孩,再给对方点些吃食。
今日营业较晚。
颜烟等待半小时,夜店才开门。
孟毅拉开门,发现他在门外,“烟先生?怎么在这儿等,后门开着。”
“没事,”颜烟坐到吧台前,“一杯果汁,不用加酒。”
孟毅了然,“你不用付钱,五万够买几百杯果汁。”
对方主动提,颜烟尴尬轻咳,“前天抱歉,闹出扰动。”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男朋友是段先生。”
“他不是我男朋友。”
“抱歉,我说错,是前男友。”
对方是酒保,该是看过无数情爱纠葛,攒有大量经验,一看便知。
颜烟也不说谎,直说:“这件事请你保密。”
“当然,我嘴很严。”
颜烟汲两口,没再动果汁,视线时而向后台扫,看小孩何时出现。
“你在找什么?”孟毅问。
“对面居民楼的小孩,她今天不来?”
“她爷爷前天走了,她在救助中心,等转福利院或者收养。”
颜烟一怔,下意识问:“哪一个救助中心?”
“我不知道,”孟毅摇头,“你要想找,得去街道办那边问。”
“谢谢。”颜烟即刻起身,往外走。
“再见。”
颜烟点头,没回话,出门搜索街道办地址,在人下班前赶到,询问。
对方本警惕,但听他说过小孩的特征,又见他用证件保证,终是给了他地址。
救助中心里不止一个儿童。
既有流浪的,已查到身份,等监护人来接,也有没查到的,等待转移寄养机构。
颜烟到达时,小孩换了身干净衣服,蹲在椅子边,正摆弄玩具。
“您好?什么事?”一年轻女生走近。
“我叫......”
只两个字,小孩听见声音,转头起身跑近,拿出口袋里的本子和笔,翻到对应页,向女生指上面的名字。
yan旁边,画上了乌冬面,肉卷和西蓝花。
“他给你买过吃的?”
小孩点头。
“我叫颜烟,”颜烟主动问,“过来询问情况,她什么时候能转移?”
女生摇头,“不知道,得先排队,前面还有儿童在等入院名额,除非有合适的家庭愿意先收养她。”
询问过大致情况,颜烟到隔壁超市,买了几袋日用品与食物,送回救助中心。
小孩见他折返,似很高兴,又一次递过来笔本,翻到对应页,让他写下联系方式。
颜烟接下笔,思索片刻,最终写下辛南雨的号码。
回到南雨小窝,颜烟还在想小孩的事,或许因为对方总让他想起祝焉,也可能是他想在死前,再当一次救世主。
晚饭间数次走神。
辛南雨试探着问:“烟哥,你今天运动了一整天?”
“只是早上,”颜烟回神,“下午休息,晚上去了趟救助中心,找一个小孩......”
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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