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和知雀认识的。”诸伏景光叹气,“光是认识她,你就知道的太多了。”
这话说的,松田阵平不服气。
“我,松田警官。”他斜睨两人,“你,景先生。”
“我们两个谁情况更严重?”
诸伏景光语塞。
“别怪景先生。”竹泉知雀说了句公道话,“他连全名都不肯告诉我呢。”
“要不是你们一起过来,我都不知道两位认识。”竹泉知雀感叹,“真巧啊。”
其实还有更巧的,诸伏景光看了眼酒杯中的波本威士忌,不敢吱声。
连全名都不知道,松田阵平更疑惑了:“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自认自己与竹泉知雀认识的方式已经足够离谱,两次都是因为案情,与正常人的交友方式大相径庭。
竹泉知雀:其实是三次。
她易容成威雀威士忌的时候也在案发现场遇见过松田阵平,三次见面,三次案发,十分符合两个人的职业。
恶役与警察就该在案发现场相遇,没毛病,非常合理。
“我和景先生结下深厚交情是在一次奢侈的游轮之旅。”竹泉知雀回忆道,“那真是一次十分奢侈的旅行。”
松田阵平:“豪华游轮、米其林餐厅、环海航线?”
“那倒没有。”竹泉知雀老老实实地说,“只是炸了一艘游轮加上货舱里上亿的货而已。”
物理意义上的奢侈。
真·烧钱。
炸游轮、上亿的货,职业素养让松田阵平迅速提取关键词。
难怪诸伏景光和竹泉知雀交情更深,比起商场爆炸案和列车杀人案,炸游轮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他扭头看向老同学,真诚疑问:“我们俩谁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
诸伏景光想到黑衣组织对爆破一切建筑物的谜之狂热,他难以回答。
“从警校毕业后,我一直没查到你和zero的去向。”松田阵平灌了口酒,“你们到底卷入什么大案子里了?”
“保密条例我懂。”他指了指竹泉知雀,“但一个十九岁的女高中生凭什么知情?”
“凭什么?”竹泉知雀手背支着下颌,“大概凭我是景先生的上级吧。”
“他还在组织里的时候地位比我低来着。”
组织、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却不知去向——答案指向唯一解。
松田阵平笃定道:“卧底任务。”
他以全新的目光审视竹泉知雀。
十九岁的年轻少女,漂亮的脸上带着与同龄人无甚差别的青春气质,爱笑爱闹,在校园里很受欢迎。
直到她单手托腮端起杯中烈酒,属于夜晚的气息才从她骨子里透露出来,漫不经心的言语蕴藏危险,笑语中是一个个白骨累累的秘密。
“你口中的zero又是谁?”竹泉知雀好奇地问,“是答应当我联络人的警察先生吗?”
好神秘哦。
他的代号还挺占便宜的,永远在联系人第一位。
松田阵平刷地看向诸伏景光:她不知道?
降谷零这小子和人家交往了这么久,现在她一脸好奇地问:zero是谁?
诸伏景光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松田阵平猛喝一大口波本,按捺住吐槽的心情。
天吶天吶天吶,等于说降谷零和竹泉知雀交往时,一个不知道女朋友是组织高层,一个不知道男朋友是公安卧底,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恋爱?东京版史密斯夫妇?
现在女朋友的邪恶身份暴露了,她弃暗投明投奔了公安,和降谷零人生中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两个好兄弟坐在一起喝酒,提起“zero”时她懵懂又无知:这是谁?我认识吗?
松田阵平:最终boss竟是我兄弟?
他在桌子底下比手语,胳膊肘拐诸伏景光:降谷那小子什么都知道,还一直骗人家姑娘,至今仍在用假名?
公安卧底的事怎么能算骗呢?诸伏景光试图帮安室透解释:他不能暴露身份。
松田阵平:懂了,你们俩连环骗。
堂堂黑衣组织高层被两位公安骗身骗心,给公安打工之余仍不被告知前男友的真实身份。
惨,竹泉知雀,惨。
“松田警官。”竹泉知雀茫然地摸了摸脸,“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饱含同情?”
仿佛她患了绝症,临终关怀的眼神。
松田阵平如实说:“我感觉自己对不起你。”
作为一路见证这对情侣交往的见证人,他与好兄弟同流合污,欺骗无知少女。
他旁敲侧击:“你和你男朋友还好吗?”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五条悟身上了?竹泉知雀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还行,我们每晚都有聊天。”
竹泉知雀和五条悟必须遵守的恋人守则规定:就算人在狱门疆也要早安晚安不断签。
噫!松田阵平心中唾弃:欺骗人家女孩子还夜夜网聊,降谷你小子心机真重!
“你和他聊天途中有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松田阵平问,“比如他人品堪忧。”
对不起,他的好兄弟,但骗十九岁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子真的很没品,显得你特别不是个东西。
身为警察的正义感让他帮理不帮亲!
竹泉知雀:五条悟的人品?他有人品吗?
“其实习惯了也还好。”她还是帮男朋友说了好话,“他只是人不太正常,心还是善良的。”
在咒术界人均疯批的环境里,不正常也是一种时尚。
竹泉知雀和松田阵平鸡同鸭讲,诸伏景光听不下去了。
作为在场唯一知情人他尴尬得脚趾抠地,反复措辞也找不到更委婉的说法。
“你们有没有发现,”诸伏景光艰难地提醒,“你们聊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他不敢指望松田阵平和他之间的默契,把那位波本酒推得离竹泉知雀更近了些。
竹泉知雀:牙白。
原来松田警官问的是她的前男友啊,她是觉得有点不对,疑惑了好半天松田阵平和五条悟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安室先生已经分手了。”
竹泉知雀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提分手的人又不是她,她才是受了情伤的可怜人,她有理。
“过去的恋情已经过去了。”
考虑到面前是两个警察,披着弃暗投明人设的竹泉知雀决定加大说服力,让他们更深层次体会到她与黑衣组织割席的决心。
“我如今是公安的线人,是公安在组织的卧底,安室先生却是黑里透黑的酒厂真酒,我怎么可以和他同流合污呢?”
黑发少女义正言辞。
此话一出,对面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两个男人像是从来没喝过烈酒似的,呛得不断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连魂儿都快给他们咳出来。
竹泉知雀:“?”这反应不对啊,难道是她的决心还不够坚定吗?
女孩子摸不着头脑,能给她解释的两个男人一个碍于保密原则只能闭麦,一个光顾着笑去了。
对不起,zero,松田阵平沉重地想,我本该怜惜痛失可爱女朋友的你,为你流上两滴眼泪。
但是不行,太他妈好笑了,他噗哈哈哈哈笑得眉毛都在抖,脸都笑疼了。
“黑里透黑……真是绝妙的形容词。”松田阵平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记下了,我要用它嘲笑你前男友一整年。”
透子:你礼貌吗?
第173章
打工的第一百七十三天
东京渐渐进入了真正的冬天。
早晨拉开窗帘时窗户玻璃上蒙着一层雪白的霜衣,衣柜里的长袖毛衣和加绒棉袜被翻出来穿上,晚上买的法棍如果没吃完放到第二天就会变成杀人的凶器。
种种迹象表明,“太宰君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竹泉知雀金口断言。
织田作之助:“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你们!不要放弃我放弃得这么快啊!”太宰治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蹲在竹泉知雀的烤炉边剥桔子吃。
他为自己争取:“我还有一口气,还有抢救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冻死绝对绝对不在我理想的自杀方式中。”太宰治强调说明。
竹泉知雀:“既然如此,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怎么一件羽绒服都不带?”
太宰治身上那件驼色的风衣还是她送的,衬得他身形颀长,挺拔英俊,稍稍弯了弯眼眸能骗来一大堆坠入爱河的小姑娘。
他天天穿着她送的礼物,竹泉知雀是很高兴啦,但风衣再帅不防寒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太宰治之前的黑大衣,起码黑色吸热。
“谁叛逃还带羽绒服?”太宰治被教训得很冤。
织田作之助默默举手:“我。”
他家里五个小孩,恨不得把家里的墙皮都扒下来打包带走。
“只能我或者织田作先生去帮太宰君买过冬的衣服了。”竹泉知雀抢走太宰治手里的桔子,剥下一瓣塞进口里。
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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