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琴酒不一样,我不负责怀疑同事,刚刚的话是纯粹且单纯的选择题,就像galgame的选项分支。”她摊摊手,“我认真的,任务失败的惩罚我承受得起,你点一点头,平冈喜久江今天就能活。”
“需要支付的价格我可付不起。”波本冷静下来,“就算执行人是你,今晚参与任务的也是我们两个人,任务失败谁都逃不过审讯。”
他不可能在今晚暴露卧底身份,让过去一切努力功亏一篑。
“是吗?真遗憾。”黑裙女人微笑,“我给过你选项了。”
她推开虚掩的书房大门,门内平冈喜久江看见她,惊喜地迎上来。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的心脏。
砰!
消。音。器掩盖了剧烈的声响,威雀威士忌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平静看向心脏炸出血花的平冈喜久江。
“进屋,关门。”她头也不回地朝波本招手,“实验子弹的效果要写成报告交给琴酒,这是你的工作。”
这也是波本原本的目的,他慢慢走到尸体边,看向心脏处无比精准的一枪。
推门,开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无可指摘的实力。
从能力到心性都过于完美,每和她接触一次,对她的印象势必要刷新一回。
波本呼出一口气,摒弃多余的杂念,认真观察尸体心脏上的伤口。
“强腐蚀性,心脏边的血肉呈焦黑枯萎状,大片细胞萎缩……”他飞快记下细节,这是黑衣组织研制的新武器!
“如果换上这种子弹,即使不击中致死处,目标也难以存活。”竹泉知雀走到他身边,简短但精准地判断。
波本忙着记录数据,没有回话。
“之后实验室攻克的方向应该是子弹的射程,从只能搭配手。枪进化到用于远程狙。击。”
竹泉知雀是用枪的专家,港口mafia研究新武器也有她参与把关,波本写出来发给琴酒的报告她同样会传给横滨一份。
谢谢你,酒厂实验室,终是你一人扛下所有。
竹泉知雀看向半蹲在尸体边忙碌的安室透,突然开口:“你专心记录数据,接下来我说的话听不听都行。”
“平冈喜久江,男,三十七岁,京都人,普通人家出身,一路做到上市公司总裁,励志的人生赢家。”
“他二十五岁与公司大股东家的千金结为夫妻,二十七岁丧妻,同年岳父因独生女死亡精神崩溃跳楼,由他继承公司股份,一跃从部门经理升职总裁,再过几年继续收拢股份,成为董事长轻而易举。”
“组织需要这家公司提供经济支持,拿哪个股东开刀都无所谓,是我在一众股东间选中了平冈喜久江。”
背对竹泉知雀的金发男人转过身,她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执行人的一点小特权。”竹泉知雀双手抱臂,“以及我说我可以承受任务失败的惩罚也是实话,没有连坐,不牵连你,平冈喜久江活着在琴酒面前大跳钢管舞他也骂不到你头上。”
“要你付出的代价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接受惩罚对我来说不算大事。”
她耸耸肩,“可能是让你推掉和女朋友的约会转而请我吃饭,可能是连续压榨你加班一个月不给加班费,看我心情。”
“所以,”竹泉知雀向前探身,真心实意地问,“能别用再看人渣的眼神看我吗?”
“你险些把我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我一回头,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警官要冲上来把我扭送进思想道德小课堂。”
如果说公安是守序善良,酒厂是混乱邪恶(开鱼鹰扫射真的很混邪xd),知雀是混乱中立偏善,属于帮亲不帮理、立场跟着亲友跑的好孩子(但是恶役
第38章
打工的第三十八天
咔哒,咔哒。
一片寂静,只有书房的摆钟横定走针。
“为什么和我解释这些?”安室透手心出了点汗,“我不关心平冈喜久江是什么人,只要任务完成就好。”
威雀威士忌的比喻让他如芒在背,怀疑她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在试探些什么。
这是很难言的一件事,威雀威士忌无疑是他的敌人,他却不得不仔细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注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从而察觉她的喜恶、偏好、性格,乃至软肋。
只要处于同一个空间,他的注意力就如飞蛾扑光般凝在她身上,她一开口,新型子弹珍贵的数据统统变成漫天乱跑的无序数字,只有她的声音无比清晰。
威雀威士忌讲述的事对【普通】组织成员毫无意义。
像基安蒂、科恩这些人,他们在瞄准镜后注视目标人物的眉心和心脏,只在意子弹能不能如约穿透致死处。
至于目标人物是好是坏,该杀还是不该杀,甚至是男是女,他们统统不在乎。
威雀威士忌为什么告诉波本挑中平冈喜久江的理由?
这里头藏着让安室透感到不祥的暗喻。
——她看出来了。
——看出波本并非对死亡无动于衷。
他不合群。
合群,一个基于社会定义的概念,在任何组织中都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卧底进入组织的第一件事,学会合群。
豺狼不会与绵羊为伍,恶人的同伴是恶人。在黑衣组织谈道德仁信善?连伏特加那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必然是某个红方组织派进来的卧底!
区区一个平冈喜久江,一个陌生人,一个任务目标,别说威雀威士忌一枪打死他,就算在波本面前鞭尸,他也该挂着无奈又不耐烦的微笑,说:“别把血溅得到处都是,很难打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黑裙女人双手抱臂语调平平地解释任务目标曾有杀妻吞吃岳父股份的罪行,所以她特意选他开刀。
威雀威士忌愿意解释绝非出自善意,她只是不喜欢进屋后压抑的氛围。
换句话说,她是看出波本对她的态度有异,才额外多说了两句。
有异吗?当然有。
如果他面对他人的死亡却事不关己,安室透当初怎么会成为一名警察?
威雀威士忌扣动扳机的动作轻松如扣开汽水的拉坏,她前一秒还在饶有兴味地问波本要不要放过平冈喜久江,下一秒她推开门,屋内的男人欣喜的表情还未褪去便迎来黑洞洞的枪口。
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起码会有犹豫摇摆的情绪,哪怕露出恶意的嘲讽都符合人性。
威雀威士忌的平淡含着习以为常的倦怠,她根本没把任务目标当成和她一样的人。
安室透短促地激起了怒意,他不能表露,只好背对着她专注于实验数据的收集,用沉默回应。
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收集数据然后想办法脱身离开,威雀威士忌依然是他神秘危险的上司,他依然会用尽办法从她身上获取情报。
只除了他的心会冷一点,无论女人怎样暧昧调情,他假装迎合的身躯下都藏着冷眼相待的漠然。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不听都行。”
威雀威士忌开口,朴实,平静,诚恳,逐一剖白。
安室透冷透的心在他从未想象到的话语中渐渐回温,难以置信取代了齿冷心寒。
“……所以,能别用再看人渣的眼神看我吗?”
黑裙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不悦,还有一丝不明显的郁闷。
她想说自己没那么坏,至少不是波本想象中没人性的东西。
这话有点太直白了,威雀威士忌投给金发男人一个“你必须懂”的意会眼神,带着点儿危险和要你好看的意思。
安室透五味杂陈,平冈喜久江的尸体还倒在他身边,他心中的抗拒和怒意却在女人短短几句话中平歇了。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玩弄人心的手段是不是太娴熟了点?
安室透想用最大的恶意和最高的警惕看待威雀威士忌,但解释完的女人心情明显变好。
她抬了抬下颌,示意小弟不要偷懒,快点干活,记数据写报告全是他的活儿。
偷懒偷得光明正大。
安室透像被包工头监督的辛苦民工一样干活,他一心多用的本事相当不错,依旧分出一部分心神放在划水的黑裙女人身上。
“从前总把琴酒和威雀威士忌划成同类。”安室透想,“其实他们完全不同。”
琴酒多疑,强硬,冷血,对组织忠心耿耿。
威雀威士忌随性,慵懒,比起组织任务更追求自身趣味。
从这两个人身上获取情报,需要的条件并不相同。
琴酒是信赖,她是有趣。
威雀威士忌喜欢有趣的、有意思的人,当事情走向戏剧化的发展,她将欣然离开观众席,主动参演他人一手导演的戏剧。
她的轻慢将成为捕获她的囚笼,在此之前,他要更有耐心地设下陷阱。
“数据收集齐了,报告今晚给你。”波本站起身,“处理尸体,不能被警方察觉子弹的异样。”
“把尸体整个搬走不现实。”竹泉知雀思量了一会儿,“虽然我们有车,抛尸工具齐全,但停车位附近目击者太多了,我的脸可以日抛,你现在的身份还要用吧?”
“伪造现场。”她以拳敲掌,“仇杀?情杀?区别不大。来帮把手,把平冈喜久江的的心脏挖出来冲进下水道。”
波本冷不丁被血腥提议糊了一脸。
“别露出看变态的表情。”竹泉知雀吐槽,“明明很合理,他的心脏难道能见人?”
整块心脏周围的血肉都变异了,挖了心还算正常的情杀现场,留着心脏一步跨越到生化危机。
在决定成为一名警察之前,安室透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得到挖心的工作。
赚黑衣组织的工资未免也太难了。
好在威雀威士忌记起执行人的身份,主动承包了大半工作。
她下刀的工作干脆熟练,据她本人的说辞是:“和开蟹肉罐头一个手法。”
安室透决定半年内都不吃蟹肉罐头了。
两人合伙处理了现场,一个站在杀手角度,一个站在警察角度,双管齐下布置得万无一失。
“你很有干这行的天赋。”竹泉知雀夸赞道,“要是哪天想赚外快,我帮你介绍。”
安室透:在奇怪的地方被认可了。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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