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
    布置好人手之后，本来打算回璃月的夜兰忽然轻咦一声，目光锁定在了旁边的草丛处。
    周围的下属听到了她的声音之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做了一个手势，安抚住这些手下，示意他们继续。
    夜兰迈着轻盈的步伐，带着几名心腹走到了这处不起眼的草丛处。
    “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夜兰研究起这种在大陆上最常见的野草，跟在她身边的心腹略显不解的询问道。
    “味道不对。”
    揪下一片草叶，夜兰仔细嗅了一下，出声说道。
    “味道？”
    有样学样的揪下了草叶，放在鼻前跟着嗅了一下。
    除了植物特有的泥土清香味之外，他并没有分辨出别的什么味道。
    “是雾虚花的味道，愚人众的人来过。”
    因为白洛的缘故，夜兰经常和愚人众打交道，对于萤术士身上这种特有的雾虚花气味再熟悉不过。
    但和萤术士身上那浓郁的香味不一样，这草叶上的气味明显要淡的多，兴许身上带着这种味道的人自己都不清楚。
    而会有这种情况的人......只有一个。
    债务处理人。
    这类特务人员和萤术士一样同属精锐战斗部队，双方也经常有合作，身上会沾染一些雾虚花的气息，并不算奇怪。
    “愚人众来过？那我们是不是已经......”
    听到这里，夜兰的几名心腹已经意识到己方的布置有很大概率被对方给察觉到了。
    但和他们相比，夜兰反而表现的并不是很慌张。
    “白洛那家伙培养出的债务处理人，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是超一流的水准，尤其是他亲手带出的那一批，最为出色，他们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呢？”
    有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恰恰就是你的敌人。
    作为白洛的一生之敌，夜兰可是把他研究的特别通透，包括他的手下也一样。
    连她都能注意到的小细节，对方怎么可能会忽视掉呢？
    除非......
    他走的很急，甚至忘记将自己留下的痕迹给完全清除掉。
    “商华！”
    有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夜兰立刻唤来了自己的心腹。
    “夜兰大人，您找我？”
    本来在安排相关事宜的商华听到夜兰的召唤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向其行了一礼。
    “去城里打听一下，愚人众这次行动的领头人是谁，要快。”
    商华精通商务，喜欢以交易换取情报。
    正因如此，他也是夜兰手底下唯一一个和北国银行有来往的下属。
    他去打探消息，再合适不过了。
    “是！”
    就像愚人众下属十分信任白洛一样，夜兰的下属也十分的信任她。
    无论她何时给出怎么样的任务，这些手下都会十分忠诚且毫不怀疑的去完成。
    商华离开之后，夜兰也稍稍舒了一口气。
    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偏离她掌控的迹象，但只要商华带回来的消息和她预想的一样，那么就代表事情还算顺利。
    果然，白洛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啊。
    不过......自己这次行动的如此迅速，想必他也正在某个地方头疼着吧？
    想到这里，夜兰倒是再次恢复了干劲。
    只要能让白洛吃瘪，她可是十分乐此不疲的。
    ......
    如果说整个璃月谁最会享受的话，璃月大部分人都会提到一个名字，那便是往生堂客卿——钟离。
    钟离其人，样貌俊美、举止高雅，拥有远超常人的学识。
    虽说来历不明，却知礼数、晓规矩。
    在码头能和卖果子的老农谈笑风生，在书舍亦是能舌战群儒。
    衣冠日用、珠玉瓷器、酒食点心、茶叶香料、花卉冲鸟，甚至是商业、政治乃至于神明，无论你提起什么话题，他总能跟你侃侃而谈，似乎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他的生活，就是那种听戏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要买最名贵的画眉，品尝正宗明月蛋要跑去后厨亲自指导厨师调配蛋液中虾仁与鱼肉比例的生活。
    只是今天的钟离，看起来有些糟心。
    “这鸟可是越来越通灵性了啊。”
    看着钟离第三次端起了茶杯，白洛心里其实很想吐槽。
    按这老大爷的喝法，他是真不怕晚上尿频尿急啊。
    “是啊，可惜它还是不会叫，不然我早就该知道它不是喜鹊，而是乌鸦了。”
    看着笼子里的机械鸟，钟离出声感叹道。
    他还是蛮中意这只鸟的。
    至少和那些短命的活物相比，这东西能陪他的时间更久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了他久了的缘故，原本呆板的机械鸟，现在竟多了些灵动。
    兴许要不了多久，那个很会聊天的女人就要多一个同伴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你怎么就知道它一定就是喜鹊或者乌鸦呢？万一是留云借风真君呢？”
    “因为我今天提着它出门遇到了你。”
    “......合着遇到我就是坏事吗？”
    “不！”钟离先是斩钉截铁的否定了白洛的说法，之后再次端起了手中的杯子，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这才徐徐说道：“并不是说遇到你就是坏事，因为你本身就是个祸害。”
    钟离的记性很好。
    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从未忘却过。
    但记性很好有时也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至少关于白洛的事情，他要花很久的时间去消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吧？
    “现在大祸害有一件小事要和钟离先生说一声，不知可否赏光？”
    撇了撇嘴，白洛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就是坑了你几次吗？至于这么小气？
    还岩神呢，不如叫小心眼神。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现在要做的是转身离开，但我决定给你个面子，但说无妨。”
    这句话其实是钟离的真心话。
    如果可以的话，白洛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听。
    因为他知道，听完之后他估计要糟心一段时间。
    但正因为是白洛的话，他却又不得不听，因为他不听的话，他要糟心的就不是一段时间，而是很长时间。
    “我的人不小心把若陀龙王给挖出来了。”
    “......”
    咔滋一声，钟离原本捏在手里的茶杯，竟是多了几条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