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海上有个人在行走？”
    群玉阁之上，刚刚安顿好一切，甚至连饭都还没顾得上吃一口的凝光，接见了那位码头过来的教头。
    按理说，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上来群玉阁的，因为这是这个国度最后的保障。
    但教头的情报让她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
    “是的，因为您曾经说过，只要是有东西靠近孤云阁，无论是什么情报都要报上来，所以属下安排好人手之后，就第一时间过来了。”
    身为千岩军的教头，他所知道的内幕，也比普通士兵要多的多。
    所以他并没有将其当做幻觉来处理。
    再说了，就算是出现幻觉，也不可能是如此离谱的幻觉吧？
    和他一样，凝光也是这么觉得。
    “愚人众的船只那边如何了，有没有出海的迹象？”
    做出思考状后，凝光再次询问道。
    愚人众一直按兵不动，这让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当初安排工作时，她特意让人注意了一下码头上愚人众的动向。
    “愚人众方面十分配合我们的工作，全程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并且根本没有留下人手进行看船工作，所有人都离开了码头。”
    在接到疏散码头人员的任务时，他最头疼的就是愚人众的那帮人。
    这些至冬来客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跟他们打交道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是这一次，他们甚至比璃月本地人都要规矩，说撤就撤，一点都不含糊。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千岩军一再保证，会对码头上的船只进行看管，但这些生性多疑的商人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一些人看管自己的船只。
    唯独愚人众，他们走的毫不拖泥带水，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留下。
    甚至都不用千岩军去游说。
    可听到教头的这句话之后，凝光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全都走了？”
    “是的，因为他们的特殊性，当时是属下亲自护送他们离开的码头。”
    对教头而言，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对凝光来说，愚人众的此番行为就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们预感到了什么。
    亦或者说他们提前接到了消息。
    果然，愚人众的确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他们暗地里绝对搞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通知所有人，对临海区域进行最严格的管控，哪怕是绑......也要把人给绑到临海区之外的地方！”
    “是！”
    教头应了一声，匆匆离去了。
    而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夜兰，也悄然走了出来。
    她的表情也同样不好看。
    因为她知道教头带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
    凝光一直以来的猜测，真的应验了。
    不过......
    “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和愚人众有关？”
    倒不是夜兰质疑凝光的决定，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人一直都在紧盯着愚人众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们的确什么都没有做。
    她不是怀疑凝光，而是相信自己的人。
    “夜兰，你我一直都在思考愚人众在这场混乱之中失去了什么，但却一直都忽略了一点......他们在这里面得到了什么。”
    走到窗前，推开了面朝大海的那扇窗，凝光眺望着孤云阁的方向，略显严肃的说道。
    只能说......她们一直以来的思路都错了。
    该死！在意识到他在帝君遇刺的事件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时，她就该预料到是怎么回事了。
    “得到什么？这场混乱开始之后，就一直龟缩起来的他们，真的得到了什么吗？”
    在夜兰看来，愚人众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反而会因为龟缩在璃月城，失去不少生意和地盘。
    根本不可能得到太多的东西。
    “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但如果换个角度呢？”
    手扶在了窗户的边缘，实木的窗框在她的力道下咯吱咯吱作响，岩系的力量，那可不是给你开玩笑的。
    在和教官接触之后，她就一直以上位者的角度试图和对方博弈。
    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白洛这家伙居然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转而通过她最擅长的领域，将她戏耍了一番。
    “其他......角度？”
    和白洛接触最深的夜兰，很清楚白洛擅长什么。
    计谋和布局。
    还有演技。
    所以她在应对白洛时，一般都会从这几个方面下手。
    说起其他角度，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最开始经商的时候，便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一种特殊的、极其不人道的商业——战争财。”
    捏在窗框上的手在隐隐发抖，当她意识到白洛的布局到底是什么时，脊背一阵的发凉。
    她是真没想到，白洛居然会在璃月干这种事情。
    “战争财......你的意思是？”
    一句战争财，让夜兰意识到了什么。
    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北国银行的方向。
    “璃月的局势发生改变之后，北国银行是现如今最大的受益者，很多商人都把自己的家底压在了那里，毕竟他们的信誉是有目共睹的。”
    松开手，走到了自己的书房。
    凝光从一堆情报里扒出了这份压在最底下的数据之后，低声说道。
    她的眼线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愚人众之中以商战出名的执行官，并非是教官，所以她一直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最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就连她自己，当时也觉得这种时候把一切财富存在北国银行内，是一种比较妥善的安排。
    如果不是教头把愚人众所有人都撤离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恐怕到现在她都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管事后的情况如何，单单是收取的手续费，都能让北国银行躺着赚翻。
    如果那些客户“不幸”死在了灾难之中，按照他们的协定，这些财富可是全都归于北国银行所有。
    不仅仅是商业方面。
    从灾难刚刚有了兆头开始，就已经聚集在璃月城里的愚人众，要做什么？
    向璃月发难吗？
    不，如果她是愚人众的高层，那她绝对会在璃月被袭击的时候，选择以【帮手】的身份入局。
    届时只要他们帮璃月方面赢得了战争，那么他们不仅能“收复”之前的失地，还能获取璃月城居民的信任。
    毕竟愚人众可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了他们。
    信任......那可是现如今愚人众最需要的东西。
    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疑点。
    白洛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这场灾害不会让北国银行的利益受损？
    要知道想要发“战争财”，唯一的前提就是能左右战争的走向。
    可这场涉及到魔神的战争，他真的有办法影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