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之夜以后,孔安便没再见过纯熙。由于宣传期未到,工作强度有所缓和,夜晚的时间多了,他便不自觉地感到空虚。这种空虚是纯熙带给他的,他不希望她来找他,但如果她真的不来找他,他又会感到失落和伤感。
孔安从前不喜欢去夜店,是因为觉得里面过于嘈杂,但在孤单的生活里,适时的嘈杂又能缓解少许的空虚,于是他开始偶尔到夜店去坐一坐,与陪酒女郎“谈心”。
桑柔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尝试着主动约他出来,她说:“你要是没事做,可以来找我呀!”
孔安却说:“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桑柔知道由于自己的父亲,身边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孔安虽不似旁人那般巴结她,但待她也始终有所距离,说好听点是尊重,不好听就是冷漠。桑柔有次直接跟他去酒吧,发现自己竟不如那些陪酒女郎会讲话,不禁甚是气馁。的确,孔安选择去和那些一晚上招待无数客人的女人聊天,会比与桑柔讲话轻松得多,因为他不在乎她们,她们也不怎么在乎他,大家是夜晚的朋友,一夜过去,白天就是另一个世界。而桑柔则不同,和桑柔在一起,需要照顾她的情绪,回馈她的情感价值,这样下来,还要消耗自己的心力,的确不怎么合算。
但夜店谈心毕竟只能流于形式,难以真正触及心灵深处,所以空虚和孤寂仍是无法排解。久而久之,便略去了谈心的环节,变成了一起喝酒。
孔安每次都很克制,不会让自己太醉,因为他晚上一定要回家。他不会在这里通宵,也不会同意让这里的女人送他。有一回,一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小网红趁他不注意跟着他上了一辆公交车,被发现后索性直接问他住在哪里,他答说这是隐私不会透露,而后便下车在街上逛了一夜,直到那小网红跟累了自己走掉。从那以后,他便把行踪隐藏得很好,打车回去一定要让师傅多绕几圈,然后在离家一两千米的商场等公共场所下车,再自己走回去。
但这样走得多了,难免会觉得麻烦,于是他去夜店的次数便开始减少。而这时候,工作又变得多了起来,他想,是时候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那样酒醉金迷的日子过得久了,并不能缓解任何心灵的忧郁,只会让那种负面的情绪更深更重。
于是,他刚开始强迫自己变得积极一些,比如把早上的闹钟往前调一两个小时,晚上得空也不去夜店,只回家弹琴。然而,每当他在琴键里寻得新的灵感时,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纯熙的影子,这使他的曲风愈加悲伤,人也陷入了长久地、摆脱不掉地萎靡失落里。
这天晚上,他作曲时想起纯熙,心情烦躁,便饮了几杯酒,不料竟趴在钢琴上睡着了。最近几个月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每回醒来,便腰酸背痛,一个上午都昏昏沉沉。
所幸这天早上没有工作,他便换到床上去接着睡,没睡多久,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按理说平时并不经常有人到家里找他,即便是经纪人林晗,往往也是在用手机联系不到他时会找到这里。但这天早晨的孔安因酒意和困意交织未退,脑子不大清醒,忘记了从猫眼里看一眼,便迷迷糊糊地开了门。
不过,门外的人却使他瞬间清醒。
孔安的手在门把上僵持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垂下,转身回屋。后来他回想起这天早上,觉得如果他脑子足够清醒,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把门关上。
可是,在这个被一丝迷乱干扰了的瞬间,门外的不速之客已跟他走进了卧室。
穿着月白长裙的纯熙身上还带着北方春日连绵不绝的沙尘,长长的袖子遮住了她的手腕,略带褶皱的裙摆直直地垂落在脚踝。她反手将卧室的门关上,回身看他,未经发型师打理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胸前,衬出一张被风沙吹得寡淡干涩的脸。
孔安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微笑,道:“怎么,那个老男人不能满足你吗?”
纯熙靠在门上,取下身上的斜挎包,挂在一边,说道:“他不如你。”她走上前来,一步一步,带着一身的诡谲、一身的热浪,去触摸他的胸膛。
孔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应该去找牛郎,他们会更体贴。”
纯熙听罢,干枯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沁润的笑意,她望着自己被他紧紧钳住的手腕,以及包围在她手腕上的、他那令她思念已久、迷恋至深的手指,心中激荡起点点波澜,道:“他们更不如你。”她抬起眼眸,柔情似水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像你这样质素的牛郎,可真是不好找呢!”
孔安轻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松开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周纯熙,你真是个变态。”
纯熙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笑道:“那和一个变态苟且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有限的空间迫使孔安在床边止步,他回过身来,在床边坐下,抬头看着纯熙,道:“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是吗?”纯熙同样露出讥讽的笑,她仍然紧盯着他的脸,像是盯着一个势在必得的猎物般,步步紧逼。
孔安十分明确地感受到这种压力,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床单。
纯熙很快便走到了他的身前,她低着头看他,唇边的笑已然消失。她俯下身来,一束秀发从他的脸上划过,带来一阵扑鼻而入的清香,而后便见她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拉他裤子的拉链。
在孔安因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愣神的片刻,双手已经被她紧紧按住,而她无限逼近的气息更令他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
纯熙的手再度钻进了他的腰间,细腻的指腹如春雨般划过他在深冬里被冰塑已久的肌肤,而后低下头去,轻吻他最敏感的部位,让柔软而小巧的舌头在那神秘的地方游走。
泛滥的情欲总是有力量打碎所有由理智塑成的决心,让道德和理性在世俗的禁锢下变成一团面目模糊的笑料。
孔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纯熙的右手沿着他的胸膛攀上他的肩膀,而后轻抬左手,撩起长裙,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她的脸上已泛起一丝淡淡的潮红,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孔安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笑着向他靠近,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纯熙的吻便似一场随寒露扬起的大雾般封闭了他的呼吸。他品尝着她唇齿间有关自己的味道,忽而感到眼前一阵模糊,一股夹杂着锥心痛楚的苦涩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忍不住抓紧了纯熙腰间的裙摆,在她的下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纯熙吃痛地“唔”了一声,一丝腥咸的血意落在她的舌尖,却并没能让她退却,反而使她与他纠缠得更紧,吻得更深,紧扣在他肩胛上的指尖几乎在他的皮肤上划出血印。
他们开始在愈发凌乱的床上翻滚,身体的结合唤醒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爱与痛苦,激烈的撞击令这份爱与痛苦在罪恶的边缘缱绻交织。
在这个过程中,纯熙的双手始终紧紧护着上身稀薄的衣衫,尽管白色的裙摆已凌乱地缠在腰间,却因她卷曲的手指所施加的禁锢不肯向上一寸。
孔安从她起伏的胸口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猛得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翻转,禁锢在头顶,“嘶”的一声,长裙从腰侧的拉链处裂开,她赤裸的身体完全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一道从脖颈延伸至腹部的勒痕刺入眼底。
孔安的目光在她的上半身久久地停留,他意识到,这不只是一道勒痕,这更像是一个图案——一条暗红色的、灵动的蛇在人体光滑的皮肤上蠕动,它爬行、摆尾,用细长的身体勾连起她的脖颈、锁骨、乳房、上臂,乃至小腹,绽成一朵妖艳的花。
纯熙的皮肤不白,但是很薄、很细,紧贴着脆弱的毛细血管,他还记得她只背了几十分钟的包,肩膀上就留下了一道充斥着密集血点的红痕,自那以后,他每次吻她,都很轻、很轻。而今天遍布在她身体上的勒痕,比任何一个盛放重物的包裹背带所留下的更深,也更错综复杂。在这错乱的勒痕下方,还有一块方形的凸起,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蛹,爬过柔软而平坦的腹地,醉倒在一片黑色的丛林之外。
纯熙的胸口微微起伏,她垂着眼睛,看着孔安的手指穿过她的下体,覆上那一块狰狞的烟疤。他的手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亦不失柔软,那一双生来便为艺术造就的手,此刻正停留在一块罪恶的烟疤上,浸染在腐烂的边缘,仍保持着一份出尘的傲然。
他开始吻她,唇齿间的清凉为她消除了附着在那块烟疤上的灼痛,而后沿着那弯曲的红痕向上,指尖轻轻划过,钳住她的上臂,覆上那两道纹理清晰的血痕。纯熙的眼睛从这一刻起开始湿润。
他的吻依然没有停止,吻过她身体上的每一道疤痕,吻过疤痕之间的每一寸肌肤,当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时,他感到她的泪水如泉涌般喷薄而出。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交迭,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眉,搅乱了他的舌,混杂在下颚、脖颈之间,似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久旱的荒漠里无端燃起的一团烈火。
她哭着说:“孔安,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午后强烈的日光穿过轻薄的纱帘照亮了整个暗灰色的房间,孔安看着怀中熟睡的纯熙,轻抚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心底生起一片朦胧的惆怅。他还是输了,追追赶赶、躲躲藏藏,终于还是回到原点,他愈发感觉到,可能这一生,他都难以彻底离开她了。离开是痛,不离开也是痛,人生就是这般无奈,这般惹人心凉。
纯熙醒来的时候,孔安已经不见了。她掀开身上的薄毯,在一片寂静中坐起身来,望着这熟悉而空旷的房间,一阵浓郁的伤感涌上心头。她想,她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说。
此后的一段时间,纯熙很少再见到孔安,他的行踪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她越来越难找得到他。他很少在家,而有时纯熙确定了他在家,来找他时,他也会装作不在,对她的敲门声充耳不闻。不过,是否给纯熙开门,也依着孔安的心情而定。吃了几次闭门羹后,纯熙偶尔还是能见到孔安,他有时心情看不起来不算太糟,便会给她开门,开了门以后什么也不说,便直接拉着她进屋做爱。纯熙有时享受,有时伤感,有一次,她趴在孔安的身上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孔安却只是淡淡地回道:“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脸上云淡风轻,“说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纯熙想要反驳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张口,便被孔安用吻堵住了嘴,他满意地望着她在他身下迷失的眼,笑道:“你不就是想做这个?”
纯熙的心头笼罩起一片哀伤的乌云,她开始觉得他离她越来越远。
同样察觉到孔安的变化的还有桑柔,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与孔安暧昧的女演员变得多了起来。从前有段时间,他只是喜欢去夜店与一些陪酒女郎和网红主播聊天,在工作中与女同事仍是保持着客气疏离的关系。而如今,他与合作的女演员、女歌星的关系竟也变得近了起来,除了工作以外,常会有私下的聚会与出行。桑柔知道他自纯熙结婚以来便状态起伏不定,任她如何劝说和安慰,都始终未能走进他的心灵深处。她失落之余,唯有站在远处独自咀嚼着心底那份一向被他视而不见的爱。
这样显而易见的变化当然不只落在了桑柔一人的眼里,一些旁出的后果还给经理人的工作造成了最直接的麻烦。林晗有次直接骂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帮你压了多少照片,你注意点吧,跟那么多女星搞暧昧,想当海王吗?”
孔安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吃个饭而已,又没做什么。”
林晗说:“你说没做什么就没做什么了?网友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图说话还是好的,还能把图以外的东西给你脑补出来。”
孔安只好象征性地安抚他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未见有丝毫的改变。毕竟在他的身边,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为他的外表和气质倾倒,只要他不去拒绝或者拒绝得不够坚定,便能够很容易地把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约会日程排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觉得累,太累的时候就没有力气去拒绝,便会顺着爱慕者的拉扯走。他常常觉得,拒绝一个人真是件麻烦事,耗时耗心耗力,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就像他曾无数次拒绝过纯熙一样,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地陷入与她背德而凌乱的关系中。
终于,在一个与共事过的女演员相约的晚上,孔安很不巧地撞见了纯熙。事实上,这并不是纯熙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约会,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默默地追踪他晚归的原因。她跟了他几夜,每天见他与不同的女人约会、玩乐,甚至在车里拥吻——尽管是那个热情妩媚的女人主动吻他,但他却微闭双眼露出享受的表情。这一切都如一盆硕大的仙人掌在纯熙的心底生根,把她的五脏六腑扎得血迹斑斑。
而今夜,孔安第一次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纯熙,在红绿灯转角的花坛后方,他回头看见了她,看见了她悲痛且堆砌着寒意的眼睛,但是他仍无动于衷,转过身去与身边的女子揽肩而行,消失在深夜冷清的街角。
夜风中,纯熙的眼角渗出一滴干涸的泪,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让这干裂的夜幕蒙上她的头顶。
然而,爱慕者似流水线般的陪伴并不能消除孔安内心的孤寂,在真正应当团圆、成双成对的时节,没有一个人会将时间留给他。纯熙也不会,这个时候,她必须陪在她丈夫的身边。孔安便一个人度过了除夕、春节与今年紧邻着春节的情人节。
在一片由悲伤编织起来的落寞中,他不知道,一场即将扭转他人生的灾难正在逼近。
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日末尾,深夜十二点,一篇由六张长图组成的千字微博在众多晚睡的手机党里炸开了锅。很快,一条名为“孔安出轨”的热搜以醒目的红色登上微博首页。其后,还跟着一列附加的、更为详细丰富的相关话题,比如“孔安曾让女友堕胎”,“孔安睡粉”,“孔安家暴”等一系列耸人听闻的词语,为工作或学习了一天、正需要点刺激性八卦缓解焦躁疲惫的网友们奉上这半年来最精美的“大瓜”。
林晗最初看见第一条“出轨”热搜时还有些奇怪,他想孔安似乎并没有什么官方的女友,用“出轨”这个词似乎并不太合适。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出轨只是一个最轻微不过的前奏,后面的一些关键词条才是越来越劲爆,誓要将孔安打击到永世无法翻身的地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与林晗一起把孔安从家里叫了出来,针对这个突发性新闻进行研究商讨,构思对策。
孔安出来的时候,还并不知道详情,只听到林晗说:“出事了,赶紧来公司。”
孔安最近很少看手机,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也看不下去。他有时工作忙累了回家后就直接睡觉,睡不着了便弹弹琴,今夜便是弹琴的时候收到了林晗的电话。
林晗也是半夜从家里出发,不过,他打扮得比孔安正式些,原因是他今晚刚刚与女友聚餐回来,衣服还没换,便看到了这个爆炸性新闻,身不由己地踏上了加班之路。
孔安在林晗和公关部经理陈维的注视下打开手机阅读了热搜里那篇有关自己的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文章。这是一个男人背叛了陪伴他十年的初恋女友出轨未成年少女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我”,也就是博主,在十六岁时遇见男主角,在他的诱骗下未成年时便与他发生了性关系,后为他堕胎,研究生期间,拿课题组的工资与奖学金养他,并心甘情愿与他隐婚,却伤心地发现对方出轨未成年女粉丝,愤而决定站出来揭露真相,文笔诚挚,感人至深。
孔安起初看得一头雾水,直到文末点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了自己的账号时,他才明白过来这通篇血泪控诉的对象正是自己。
文末的署名是朱晓宇,微博账号是“zz晓宇”,中间还穿插了几张聊天记录截图,一个账号用来安慰她这个正牌女友,另一个账号用来诱骗不同的未成年少女。
公关部经理一脸严肃地看着孔安问道:“这个朱晓宇是谁?”
孔安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间停留了一会儿,抬头道:“我不知道。”
他看着文末的附图,又道:“这聊天记录也不是我的,应该是ps的。”
林晗与陈维对视了一眼,道:“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孔安来回翻动着这篇长文,的确,文内的时间线与他的学习和工作经历非常相似,比如文章所描述的大学生活,以及他后来进入演艺圈的曲折经历都与他的过去完全吻合,当然,除了这个为他付出一切,任劳任怨的女主角。看来,这个朱晓宇是专门冲他而来。
林晗想了想,又问:“你回忆一下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有哪个分手分的不太愉快,现在写了这个来报复你?”
陈维也附和道:“是啊,最近小作文成风,已经成为扳倒男艺人的利器,指不定是哪个女人受了之前范薇柠的启发,写篇黑料来敲诈。”
范薇柠是与罗子艺同期出道的男偶像李佳诺的女友,半年前发了一篇长微博控诉李佳诺出轨,脚踩多只船,致使男方被舆论唾骂,被合作方开除,代言被撤,影视歌下架,人也是被封杀至今。
孔安摇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来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女朋友?”
此话一出,林晗和陈维均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林晗直接骂道:“我们现在说正事呢,你别开玩笑行不行?”
孔安回道:“我说的是真的。”他的确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除了纯熙。但是,他与纯熙之间,似乎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
陈维问道:“你之前演唱会上不是还官宣了一个女友吗?有人说是桑柔,有人说是素人?到底是谁?”
这件事每每想起,都让孔安心生烦躁,他不耐烦地说道:“谁也不是,那个是我临时想来串词的。”
“用这种事串词,有毛病吧?”陈维奇道。
同样的话,林晗也对他说过。但林晗已经联系前事想到了什么,他问:“你那天不是说和那个女朋友分手了吗?是不是她?”
孔安一怔,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有些发酸,这故事是如此陌生,但这文风却又如此熟悉……所以,会是她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样?
前兆(抽象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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