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导你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们拍摄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困难，现在看来应该没有。”他只想扭头就走。
    羊志浩一把抓住了他，柔密的小卷毛精神奕奕的四处乱翘，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扫来扫去。
    “不，我有。”他信誓旦旦。
    郁璟收起玩闹的态度，认真问他：“哪里不懂？”
    “璟导是怎么想出画皮的？披上人皮可以防止妖气泄漏，那它为什么还要挖人心？是肚子饿吗？”
    郁璟的表情逐渐消失，阴沉沉地注视着他。
    羊志浩扒着郁璟，接二连三的疑问砸向他：“画皮妖是可男可女吗？结尾它又去寻找猎物了？整个方府的皮都套在身上，为什么不会臃肿？”
    叽叽喳喳的郁璟想打他。
    掰开羊志浩的手，郁璟扭头就走，拔腿就走的背影像极了刚才那四人。
    “璟导你等等我！”羊志浩连忙跟上去，“古代是不是真的有画皮妖怪？拍摄的皮套都是怎么制作的，我能摸摸那些皮套吗？”
    郁璟烦不胜烦，冷笑：“对皮套感兴趣？”
    羊志浩：“嗯嗯嗯嗯！”
    “行，我明天给你带一个。”郁璟眯眼。
    羊志浩的胆子很小，只是在郁璟面前活泼一点，他弱弱地提醒：“璟导，我胆子有点小，别选吓人的。”
    郁璟微笑：“通体红色哦。”
    红色？是血吗？
    羊志浩倒吸一口凉气进退两难，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大不了明天在人多的地方观看。
    郁璟回到房间，找了一家店将要求发过去。老板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给郁璟寄来一份快递。
    “给你，打开看看吧。”他笑眯眯地将盒子递给羊志浩，旁边还有一群好奇心浓重的新人导演。
    羊志浩咽咽口水，缓缓打开盒子，目光逐渐呆滞。
    通体红色的奥特曼皮套，两枚咸鸭蛋的眼睛正幽幽盯着他。
    羊志浩：“……”
    其他人：“……”
    璟导你又驴人！
    ……
    当初柳絮孤注一掷将全部希望都压在郁璟身上，事实证明她没有选错。
    拍摄时郁璟的要求近乎严苛，柳絮更是爆发全部的精力演绎这个角色。
    终于，除了鸳鸯劫，她又有了一部耳熟能详的作品。
    画皮上映后，网上那些人再也没有拿绿茶人设的事情攻击她。
    “好好好，趁着热度我再给你接两部戏，尽量反差大一些，彻底跟绿茶人设分开。”经纪人在休息室激动地走来走去。
    柳絮点点头，她如今有了单独的休息室、化妆师，算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
    “姐，我想巩固一下画皮的角色。”柳絮犹豫半晌，鼓足勇气说道。
    经纪人脸色变了，以为柳絮还像以前那样眼皮子浅，贪图画皮的热度流量，准备重蹈覆辙。
    “以前那些教训还没有吃够是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自己标签化，为什么你总是不听！”经纪人气得头晕眼花，“你如果再这样，我是带不了你了，你去找别的经纪人吧！”
    “不是的。”柳絮连忙解释，“我近期不会再接画皮类似的角色，就是想画个特效妆，发个动态跟粉丝互动一下，巩固新入坑的粉丝。”
    经纪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让小陈给你画。”
    特效化妆师一脸兴奋，他是璟导的忠实影迷，第一时间看了画皮，正是兴趣浓厚的时候。
    他将柳絮的右半边脸画的完美无瑕，如同不谙世事的云巅仙女。左半边脸则是血染白骨，阴森诡异。
    经纪人递给她一把团扇，让柳絮遮住左半边脸，举起光脑。
    【柳絮v：听说，你们想见我？】
    视频中的柳絮穿着画皮最爱的衣裳，在方府的花园中翩翩起舞，她慢慢拿下团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谲，看得粉丝毛骨悚然。
    半是红粉半骷髅！
    【啊啊啊啊絮絮！我的絮絮！真酷！】
    【妈妈，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危险美人了，可我还是喜欢她，吸溜。】
    【救命，看个美女竟然看得做噩梦，普天之下头一遭吧。】
    【哈哈哈哈我看谁还敢骂絮絮是绿茶！】
    【一年了都没洗掉绿茶标签，郁璟的一步电影直接搞定，跪谢璟导。】
    新入坑的粉丝跟柳絮扮演的画皮四目相对，有种走钢丝一样的惶惶不安感，他们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被迷得差点找不到方向。
    果然是最迷人的最危险。
    柳絮放下光脑，对化妆师道谢：“谢谢陈哥，粉丝很喜欢。”
    化妆师搓搓手，不好意思地问：“我是璟导的忠实影迷，很喜欢画皮这部电影，能拍几张图片收藏吗？”
    柳絮欣然答应，配合化妆师的要求摆好姿势，那扑面而来的危险，让化妆师激动地浑身颤抖。
    经纪人的动作也不慢，趁着热度给柳絮接了两部大制作。一个角色是冷血无情的杀手，一个是求而不得的病娇。
    将剧本仔细看了两遍，确定拍摄时间不会冲突，柳絮点头答应，准备明天就去试镜。
    放下剧本，柳絮去了洗手间，头顶的白炽灯闪烁几下，似乎是哪里故障了。柳絮皱眉，将这件事记下来回头报修。
    厕所隔间里有人抱怨：“上午都已经报修了，为什么还闪？”
    推开门，娃娃脸的女孩走出来，柳絮下意识侧头。
    女孩僵硬了。
    一秒、两秒……
    撕心裂肺的尖叫在洗手间回荡，她连滚带爬的跑了。
    咣当一声，洗手间的门用力关闭，头顶的感应灯‘啪’的熄灭，一片黑暗中，柳絮那半边特效妆正泛着绿油油的光芒。
    “！！！”
    画皮的扮演者腿软了，扶着墙慢慢挪出来。
    经纪人纳闷：“你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别让我看见镜子。”
    ……
    比起柳絮洗掉绿茶标签，卫行这边就诡异多了。
    在画皮中，他的角色算不上正面形象，贪杯好色，花心滥情，简直就是负面人物。
    按理来讲，电影上映后应该会遭到众人的谩骂才对。可是郁璟塑造人物很有一手，怂唧唧的性格为他加分不少，加上死不瞑目的结局，大部分观众都很怜爱他。
    戏称卫行是个倒霉蛋。
    卫行出道至今也有不少粉丝，他们不仅没有抗议这个称呼，反而例举偶像以前的事迹。
    包括不限于角色被抢、剧本被截、上映腰斩……
    了解的越多，观众越是哭笑不得。
    好家伙，还真是个倒霉蛋！
    郁璟怕不是发现卫行倒霉的属性，才邀请他演方柯玉吧？
    不仅观众怜爱他，以前古代求生综艺的小伙伴也发来贺电。
    “哈哈哈哈小鸽子……不对，现在该叫小倒霉蛋了，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一次聚会，孟小枫趴在邵雨彤身上哈哈大笑，卫行的进化体是一只白鸽，所以对大家都喜欢叫他小鸽子。
    卫行腼腆地笑笑：“没被骂，我挺高兴的。”
    盛涛拍拍他的肩膀：“璟导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他不会坑朋友的。你可不能辜负他的苦心，要努力发展自己。”
    邵雨彤咳嗽两声，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语气沉重：“花心的人没有好下场，你以后可不能像方柯玉一样。”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逗他。
    “对对对，还有找女朋友要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老祖宗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唉，难哦。”
    腼腆的卫行难得气急败坏：“不会的！不可能！别瞎说！揍你哦！”
    “哈哈哈哈哈。”
    第101章
    华夏传承第二期综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有了第一期节目做引线，加上热映的画皮导演当评委，第二期的观众不减反增，节目瞬间成为热门综艺。
    粉丝真情实感的追导演，为他们的成功欢呼呐喊，因他们的失败悲伤失落。
    这些粉丝，就是新人导演们进入导演圈的坚实基础。
    而随着节目热度节节攀升，拍摄综艺的导演也开始患得患失，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收视率一落千丈，昨天向郁璟请教到深更半夜。
    第二天，三个闹钟差点没把郁璟叫醒。
    小导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打个呵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嘀——
    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