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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199节

    与它同行的材料和能量自动分流,在巨噬之主的安排下各自归位。
    而这一刻,一道贯穿式的松散螺旋光矛呈现在它的感知视界中,那光矛看上去像是一支钢钉,它将一张破碎的圆盘钉在夜幕中,上头闪烁的是星光、裂痕与文明的呼唤。
    那是银河系。它知道。
    而那道光矛,就是‘银核’爆发出的力量。
    ‘火酒’知道很多信息,它一直知道。它知道的东西很多……有时候,他只是不想,或不能说出来。
    它知道,‘银核’中央的‘银心’其实是个庞大的黑洞,这道光矛就是它武器化后的蓄能表征。‘诸星’建造了它,在战争初期——那时,银河系还不存在,‘环世界’也只是个围绕中央黑洞建立的试验场外壁。
    它知道,远古战争发生时,‘异魔’这东西也并不存在。而后天形成的‘灵之底’里,也不是每片区域都有这玩意儿。
    它也知道,‘阳星’不会让这件事随随便便过去,而那些人们……那些让‘阳星’注定不会随便放这件事过去的人们,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而这一切灾难性的罪孽,归根究底,有九成原因,就在‘银星’之上……!!
    “希望他能控制一下自己……”‘火酒’喃喃道。
    它来到这里,是要以一个类似俯瞰的视角观察‘银核’的动静。
    如今,那双锋的光矛首尾正在越发扩大,令一切物质为之惊动的能量沸腾其中。
    ‘环世界’开始难以支撑了,数万个区块里开始有部分不够稳定的被能量狂潮撞离这附近。它不再是一个规整的圆环——
    ——不出所料。‘火酒’想。
    它身体里形似冠冕的‘枷锁’放出暮晖般的光,在这样的光芒中,它紧张的搜寻,最终,在某个扇区内找到了它的目标。
    那是一颗漆黑的巨球,约有常规恒星五倍大小,在银核能量潮中显得像是水盆里的一粒芝麻,却……纹丝不动。
    ‘火酒’有些放下心来,在心中长出一口气。
    分出大半物质去给周边几丁质防御层后,防御层是得到了强大的对能量防御力,它自己的形体却缩水了不少。
    此刻,它还有些瘫软,一直维持成规则圆球的轮廓都塌了。
    “还好,还记得控制影响范围……”‘火酒’嘟囔着,小心的靠近去观察具体情况。
    但往里转移几次又飞行不久之后,它猛地散开形体并发出一声惊叫,听上去像是什么黏液团子脏话。
    同时,密密麻麻的金色光柱与每一个‘它’擦身而过——那是无数锐利光箭,它们切碎了‘星合金’的外壳,其中笼罩的几乎一切物质和能量皆被碾成齑粉。
    即使那只是穿刺,但无数次穿刺与无数次劈砍、无数次钉砸的结果没有区别。
    它们都无可阻挡,而且,必将带来永恒的毁灭与死亡。
    ‘火酒’用九成九的精神力迫使自己迅速向远方撤退,剩下那点儿拿来庆幸自己没有靠近到危险距离。
    但几个呼吸后,腾转间躲完暴雨般一波又一波光箭的它,就在自己又小了一半的身体里,爆发出了惊恐的情绪。
    ——在那一切物质与能量都要被销锉而散的地方,一道庞大的身影自毁灭中心浮现。
    那是一座巨神般的黑金色巨构机甲,它目镜上亮着近白的耀眼金光,属于星际时代的装甲形态带着一丝属于‘古代’的典雅,身后肩头披挂着宽大的能量态披风,是炽烈而耀眼的金色。
    那颗超能太阳的日冕,被它的主人化作一件披风……
    而现在,身披这份荣耀的‘人’,正双手持一柄长达八千米的巨剑高高扬起,向数万米外,一道被一柄长刀钉死的复合光影劈去!
    ——终于……
    终于!
    雷廷怒吼着下劈,剑刃劈开血色洪流,甚至以令人目盲的金辉将之冲激了回去!
    没人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而不退避。压抑数十年的暴怒在他心中、眼中、脸上还有整个人身上苏醒。
    毁灭的意志降临,他得以释放这愤怒,并完成自己对朋友、战友和已逝之人的诺言,向敌人赐予……
    ……死亡!
    第232章
    一万个声音在对他哭泣。
    十万个声音在对他控诉。
    一百万个声音在对他狂吼。
    一千万个声音尖叫,一亿个声音怒骂,还有更多……更多……
    ——“毁灭者!”-“杀戮者!”-“刽子手!”-“你为一个似现未现的未来,背叛了我们的信任与现在!”
    那些声音夹杂在其它一些动静里,他听见了能量奔流的声音,呼啸如风洞过载,令人难以辨识的尖戾锐响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看到有人死,有人在死。或许这一刻还有新的生命出现。上千亿的生,上千亿的死,星空中的生与灭总这样冰冷平淡,一星一点来自生命的热量,不配让宇宙的黑暗透出半丝温暖。
    但是……“……没关系,”雷廷低语,他知道他的世界里有高楼在崩塌,但就像每次必须说服自己那一切牺牲是必要之法时那样——“没关系,”他说,“很快……”
    ……很快,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会死。
    而这一切发酵完毕的灾厄,也将在此,在它还未能爆发之时……
    ……开始它的终结。
    ‘银星’的化身在巨构机甲背后破碎,日冕与金辉的浪潮让它在尖啸中被消磨殆尽。但不久之后,分散的‘环世界’上又浮现出整齐划一的庞大身影,它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袍、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对他发出一模一样的咆哮。
    “死亡并非终结,‘阳星’!”那整齐而宏大的声音回响,“我们与银河同在,这道路没有尽头!”
    没有人回应这句话。连反讽都没有。
    那庞大机甲挥剑,只是挥剑。
    以无可言喻的愤怒,挥剑。
    ‘轰……!!!!’
    ‘环世界’的外壁又一次承受了庞大的撞击,磅礴力量如海啸般推来,将一连串十七八个分区撞离原位,还撞出了巨大的凹坑。
    从内里来看,这些凹陷的损伤呈现方式各有不同,有的表现为天穹破碎似的末日景象,有的表现为黑暗与更深黑暗的扭曲。
    架构拧转,坚壁开裂……
    这一次,带来危机的不止有血一般的猩红,还有刺目至极的金黄。
    “死。”——一个意念说。他要它们死,无论代价如何。
    直到这一刻,‘银星’之中才有惊愕与慌乱出现——漫长的历史与存在时间,让它们放眼当今整个宇宙也有底气面对几乎一切突发情况,但眼前这情况属实有点让人麻爪。
    一个解限体,抓到了它们赖以存在的本体,然后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你疯了!”‘银星’齐声怒吼,“你难道不知道吗?'阳星',你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不如你们杀的多。”
    雷廷冷冷道,他随手一甩重剑,在足以熄灭星辰的冲击中将它变成一把单手长剑,静立于赤红的浪涛中。
    “你们在恐惧,这很好……”机甲目镜的金光明灭,他轻声低语,好似冷静般的等待:“……不,你们一直在恐惧,从历史另一端来的危机早把你们吓破了胆,只要想想那武器早已启动,你们……”
    ‘铮——!!’
    一道金光闪过。
    那是冷厉至极的一剑,在热烈的光焰中,精准、无情、毫无多余动作。
    “……就在恐惧自身的毁灭。”他说,“可以预见的危机就在未来等待你们……但是,”他没有选择使用一些羞辱性的、贬低性的词汇,只是道:“你们退缩了。”
    “最少十六万年,如此漫长的时间,你们退缩了。”他叙述这个事实,在不断冲击他的能量中屹立不倒:“就像‘诸星’用你们做实验那样,你们重复那曾令你们自己你们痛恨的行为。你们选择了所有最坏的选项……别试图隐瞒我,我能看到。”
    是啊,他能看到,也能听到。
    ‘解限体’的感知力本身,就是一种超越常人想象的强大超能力。
    光彩流离的幻影晃动着再次成型,‘银星’们躁动着浮现。这次它们不再泰然且统一,反而同时发出了几种不同的声音:“恐惧于我等毫无意义。”/“这正是我们的道路。”/“您要在战场上、在毁灭武器里和我们辩论吗?”
    “谁说我要辩论?”雷廷抬手抛了抛自己的剑,金色浪花自血色能量上溅起,“我只是在……”
    ‘嚓!’
    一瞬间,数十头正在悄声靠近的星空巨兽炸散,紫罗兰色的柔光在血海里消逝。
    而那些憎恶生物……哈,有什么生物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去?
    “别急,我们还有一段时间……”
    巨构机甲抬起长剑,貌似低柔的声音洪亮,摒退血光的浪涛。
    “……你们会死,在今时今日。”他说,“尽管重生吧……我能杀你们一次两次,就能杀无数次。开心点,你们不会再被针对‘诸星’的武器消灭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就会把你们杀死,每一次,直到你们……无可再死!”
    “唯有跨越死亡,才能得到新生。”
    ‘银星’宏伟的声音回荡,在恐怖的外力威胁下,它们似乎短暂的达成了共识,本就流畅起来的说话声竟越来越快:“我们的存在建立于‘环世界’之上,而‘卡利甘’的武器针对所有与‘诸星’相似的文明、历史、文化、血脉和社会结构……
    “在目前的银河系中,有百分之七十碳基文明符合打击条件,首当其冲的正是‘猎户旋臂人类联邦’。
    “‘4473-3920’,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果然。
    雷廷原本还以为,猎户人的社会结构与文化万变不离其宗,单纯只是历史的惯性。
    而可以通过基因培育技术无限降低血脉之间联系的星际时代,居然还存在‘家族’这种东西,也是……人性的惯性。
    ——只要人类还有‘遗传’与‘血脉’的概念,所谓‘家族’就一定会存在,只是内部关系紧密与否的区别而已。这建立在人抱团攫利的本性上。
    但现在看来……
    “……怪不得,明明不同天文地理的孕育,会出现不同的文明……”雷廷轻声道,他本就愤怒的表情越来越趋向狰狞:“……你们一直在刻意保持银河内文明与‘诸星’的共性,对吗?你们一直在……为自己的逃生,制造诱饵弹。”
    ‘银星’骤然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雷廷猛地深呼吸了一下。他感觉头脑发热,脑内血管都在嘣嘣直跳。
    一种火山即将喷发的冲动,或者尖叫咆哮怒吼出声的冲动压抑在他胸腔里,他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行,泵血时的声音像一座山似的重机在推动河流入海。
    “你必须死在这里。”他喃喃着抬起了他的长剑,眼神带着恐怖的偏执:“你们……必须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你们,必须,死在这里。
    “因为……你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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