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昭是被一阵若有若无的烤鱼香气给唤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淡蓝的天际还染着绚丽多彩的晚霞,近处的植物明显是一派海岛风情。
天堂?
秦云昭眨了眨眼,刚想撑着坐起来,耳边就传来了一道低沉优美如大风琴的声音:“小心点!”
秦云昭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沈谦一手搂住她的肩头,将她小心地扶坐了起来,一双黑眸晶晶亮地看向她:“你手上有伤,别乱动了。”
有不少棕绳上的毛刺扎进了她的手掌,沈谦花了很长的时间,细心地一根根都挑出来了,然后给秦云昭的手掌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药草,用两片衣料牢牢地包了起来。
秦云昭将两只裹得粽子一样的手举到面前愣愣看了一眼,又看向好端端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沈谦,猛地一把扑了上去:“混蛋……”
沈谦没有提防,被秦云昭一下子扑得往后翻倒,却不敢爬起来,只任她扑在自己怀里,哭得哽咽难语,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阿昭,不哭了,我好好的,活得好好的呢……”
秦云昭将头紧紧埋在沈谦的胸前,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沈谦没事,他活着,她的男人活得好好的!
秦云昭止住了泪,狠狠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肩头,嘴里含糊出声:“混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我……”
她不相信,她不肯相信,所以哪怕过了这么多天,她也要不停地寻找。她都快绝望了,甚至在昨夜那场风暴中,一度还产生了随着沈谦一起沉进这海底的想法。
要不是她之前做了那个梦,给了她一丝希望,要不是在风暴中她脑海里一直响着沈谦的呼唤和娇儿的唤声,她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咬牙挺过来……秦云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打湿了沈谦的肩头。
沈谦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不再抚拍着她的背,而是将手垫在她的后脑,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了身下,细碎而甜蜜的啄吻一下接一下地落在秦云昭的额头和眉眼:“傻瓜,我答应你要一起变老的,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秦云昭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定定看着他的眉眼,突然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迎上了他温热的唇,小巧的舌像饥饿的游鱼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他的唇缝里,缠住了他的大舌。
沈谦身子一颤,立即抢到了主动权,将自己日思夜想的樱唇和香舌都紧紧吮住,身体重重地压下,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血肉里,向她证明自己的存在。
“公爷,鱼烤好了……”王延还以为秦云昭没醒,刚走近低声禀报了半句,就听到了棚屋里传出的不同寻常的喘息,脸上一红,剩下的半句立时咽进了肚子里。
沈谦浑身一僵,猛地在秦云昭腿窝蹭了几蹭,低低“啊”了一声,然后气喘吁吁地放松了身子,用手支撑起上身,低头俯视着身下脸色嫣粉的女人,喑哑的声音中既甜蜜又透出几分不甘:“坏丫头,一来就勾了人的魂!”
想了这么久的人儿乍然出现在他面前,却是衣裳未解,他已经缴械。沈谦气败地猛揉了秦云昭一番,才翻身仰天倒在地上长长喘了口粗气。
半刻钟后,沈谦整理好了,才拉着秦云昭的手走了出来。王延已经表情正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凑上前:“夫人你醒了,快来吃烤鱼。”
秦云昭笑着道了谢,一边接过烤鱼吃着,一边跟耳朵都竖起来的几名将士说了最新的情况:“……先前海军卫的搜救船一直是按洋流在东南向海域寻找,我带的船往西偏向了一点,不过昨晚上遇到了风暴,船的主桅断了,估计暂时过不来这里了。
大家放心,我这里也出了事,到时海军卫定会继续派人前来搜寻的,应该会搜到这片海域来,我们到时备好湿柴每天都燃起浓烟,把握就大多了……”
众人听到秦云昭是带船来搜寻,在附近海域遇到风暴出了事,船的主桅断了,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小岛,虽然有些失落,但好歹还是看到了希望。
镇国公夫妻两人都先后出了事,海军卫定是会继续派人来搜救的,特别是秦夫人出事的海域离这里应该不算太远,他们获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大家一时都安了心。
秦云昭又把无双跟着自己过来找人的事跟王延说了,想起自己跌入海中之前隐约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心里不由轻叹了一声:
“无双那丫头跟着我出来找了半个月,前几天夜里忍不住了,偷偷躲在房间里哭……要是知道你也好好的没事,她一定会高兴坏了。”
秦云昭说了一大通话正口干,沈谦已经适时地递上了已经晾温的木瓜椰果汤:“行了,都说得差不多了,先好好吃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他还有一肚子话想跟媳妇儿说呢,结果阿昭尽跟别人说话去了。虽然是必须的解释,可是沈谦还真有些吃醋了,他出来打了这几个月的仗,又逢了难,好容易见到阿昭,阿昭还是一句囫囵话都没有跟自己说的。
这一段时间阿昭过得怎么样,毅儿和渊儿两个娇儿是不是长大了,林林总总,他都想搂着阿昭细细地说……
秦云昭接了汤,含笑看了沈谦一眼,端着木碗一口气全喝了,微微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找到盐的?”
汤味鲜甜,秦云昭尝出了里面还放了淡淡的盐,想着刚才吃的烤鱼也是盐头适中,想来并不是本身带咸,而是另外放了盐。
沈谦已经接过碗又给她盛了一碗放着:“就在海边,多少还是能晒出一点粗盐的,你当你夫君那么无能么?”
他要是无能,也不会带了人在这小岛上好好地生活这么一个月了。秦云昭一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就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跟上回梦到沈谦受伤一样,这回梦到他坐在海岛礁石上,他果然真的活着,在这小岛上……
要是走上一天,差不多也能环小岛一圈了,不过现在夜色降临,沈谦自然只是跟秦云昭草草介绍了一下这座小岛的情况,就带了她去了淡水泉边洗漱。
要不岛上还有这么一处淡水泉,他们这侥幸活下来的几个人在这里还真过不了这么从容的日子。
秦云昭快活地站在齐肩深的泉水里,慢慢搓揉着抹在头发上的皂角末儿,沈谦则守在外面的路口上,一边仔细帮她洗着外衣,一边听着她絮絮说着毅儿和渊儿的小趣事,嘴角一直高高翘起。
风暴过后,今夜的晴空如同被仔细清洗过一样,满天的星斗格外地璀璨耀眼,映在静黑的泉水里,似乎泉水就是倒垂下来的天河。
星光下,秦云昭裸露的肩头微微发出柔润的光芒,青丝在水中轻轻一荡,就搅碎了这一河星芒,淡淡的皂角香气在空气中暗暗浮动。
“阿昭。”
沈谦突然低低唤了一声。秦云昭侧过头,一双杏眸闪闪欲语地看向他,见他一直蹲着不动,微微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沈谦却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其实没怎么,他就是觉得眼前的阿昭像是在银河里沐浴的仙女一样,美得让他生恐自己醒来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清新的皂角香气此刻如同迷情香一般,想都没想的,沈谦嗵地一声跳下水来,几手凫到了秦云昭身边,将她紧紧抱到了自己怀里:“阿昭!”
不是梦,阿昭柔软而有弹性的身子被紧紧箍在自己怀里,体温透过湿薄的小衣传到他身上来,沈谦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阿昭,我想你了……”沈谦唇舌胶缠上来,手指一番动作已经脱下了她的小衣,将秦云昭修长的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压着她的腰猛地往下沉去。
初时的涩然很快就被润滑代替,一声满足至极的喟叹轻轻响起,相思入骨,唯此时的抵死缠绵可诉,可解。
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压下,秦云昭觉得几个月的空虚和这一个月的焦灼在一瞬间被填充被抚平,忍不住挺着胸将自己的雪峰主动哺进了沈谦的嘴里:“沈四叔,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沈谦没有出声,却以唇舌的缠绵作答,半晌后抬起头来,握在女人腰上的手掌用劲,让愈来愈动荡的水波将那一泉星影搅得再不复宁静……
断了主桅的船只驾了副帆,航行了四五天,才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海军卫船队。
那一场风暴来得突然,秦思源得知后大惊失色,请命出来搜寻妹妹所驾的船只,谁知道好容易找到了船,却兜头被告知了妹妹在风暴中跌入海中的噩耗。
妹夫没有找到,妹妹又给贴进去了!秦思源惊得眼睛一片片发黑,紧急派了一艘船载了先前船上的人回去白城报信,自己带了另外两艘船,在无双的带领下前往出事海域搜寻。
返航的船一回到白城,镇国公夫人也失事掉入海中,下落不明的消息就十万火急地送去了京都。
船上的兵士众多,秦云昭在风暴中掉进海里的事掩也掩不住,很快,白城海军卫一众官员也知道了这件事。这一段时日一直担惊受怕的工部侍郎刘司伟急忙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张玉鸿:“玉鸿兄,如今秦夫人也坠了海,你看你这里……”
453.第453章 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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