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许歪着头往身后看了眼,谢司晨会意,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看见盈盈而立的向思缪,神色流露出两分诧异,把人请进门:“你怎么来了?”
向思缪没急着回答谢司晨,眼睛跟着那道被真丝睡衣拢出来的窈窕背影走。
她俨然对谢司晨的家有一定的熟悉,不然不会镇定自若地折进厨房里倒水。
等那玻璃杯落在桌面上了,向思缪抬眸,轻声道完谢,才回答刚才的问题:“我来找你玩啊。”
谢司晨还在吃早餐,听她这样说,笑了声。
“京都是你的大本营,你来找我玩什么?”
和他们不一样,向思缪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从小穿梭在大街小巷和各种家属院,目睹了这座城市科技高楼起,繁华夜灯初上的盛况。
“你不是也在京都吗?那我回国了,让你请吃一顿饭怎么了?”她眨眨眼,“上次在美国你走得急,什么都没留给我。”
那两个字刺了沉知许一下,多看了这位意外来客一眼。
向思缪终于接收到她的打量,抬着下巴,抿了口水:“谢司晨,介绍一下?”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有分寸,不会像糊弄谢之盈那般模棱两可。对上沉知许没什么情绪的双眼,他夹着糖块丢进她的咖啡杯里,嘴巴一张一合,冒出两个字:“老婆。”
向思缪坐在沙发上,被呛得惊天动地。
沉知许笑了,举起刀叉似要把他这张好嘴割烂。见他死皮赖脸,遂作罢,转身去伺候大受惊吓的向思缪。
“你没事吧?”
她抽了两张纸巾递过来,怎么看都是女主人的姿态。
向思缪瞪着眼:“你们真是夫妻?领证了?什么时候?”
沉知许只说不是。
见她无碍,又折回去吃自己的早饭。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面,各做各的事情,偶尔交谈几句,气氛和睦到将近温馨。
而向思缪坐在不远处,已经受过招待,只剩他们塞给她的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沉知许吃完了,她竟然端着盘子自己洗自己的,而后出来换衣服,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门合上了。
谢司晨也在她身边路过,找电视机的遥控器。
“说吧,大驾光临来干什么?”
向思缪往后一躺,双手摊在沙发的椅背上,“我倒是想问,你怎么突然身边冒出个女人了?”
她并不是谢司晨当初创业的伙伴之一,只是卖了其中一位的面子,帮他们做几个项目而已。加上他们认识的时间撞上了毕业的风口,沉知许忙得像个陀螺,根本没在她面前露过面。
不过即便如此,向思缪还是知道谢司晨有女朋友的。
所以她一直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他有意思,也仅仅是出于对优秀异性的欣赏。
她的身份和履历赐予她不必苦苦追寻的资格,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也骄傲到只愿意勾勾手指,既然对方不上钩,就算了。
工作室破产以后,她和谢司晨几乎没有联系。直到他入职华润,慢慢达到一个与她比肩的状态,向思缪才重新捡起这段友谊。
“你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怎么都没有一点声音的?”
害得她还留几分幻想。
没意思!
向思缪拨拨指甲,等待他的解释或是狡辩。可过了半分钟,除了足球转播发出的解说声,根本没有任何回答。
谢司晨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有些疲怠地看着电视。
向思缪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品性真的十年如一日。
“不愿意答就算了。今晚请我吃饭。”
她大小姐当惯了,说话都是决定和通知,根本不顾他人时间安排。
但她很有眼力见,知道这个点谢司晨没去上班,就肯定是休假。
华润的制度她还是了解的。
结果被谢司晨拒绝了。
“不行,我晚上要去接她下班。”
“那先接她下班,我们叁个一起吃晚饭。”
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谢司晨看着她,沉默,等她自己道来意。
向思缪虽比他大一岁,但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转移了视线,闷闷地从实招来,“被我爸妈押送回来的。”
她有个姐姐要结婚了。
算得上是很亲近的亲戚,却是个私生女。原配不准过门,这些年靠一哭二闹叁上吊倒也捞了不少好处,走出门人人都得敬一下她的姓氏。
虽受庇护,却没什么真本事。
婚配也是下嫁,挑了个书香世家。
向家嫌丢人,不愿出席。可她那争了半辈子的妈妈现在躺在病房里靠呼吸机吊命,娘家没人来,实着难看。
搞出这一切的向思缪的伯父,碍于身份和原配是不可能露面的。出于愧疚,前段时间在职场上抬了抬这位女婿,惹得家里又是一阵滔天的风暴。
最终商定,让他们这些小辈到场,做个代表。
向思缪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要飞回来陪伴父母的,碰上这事,本想找个借口拖拖档期,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抵不住父母左催右催,苦不堪言地订机票。
“但我看你心情不错啊。”谢司晨说。
依她所言,人下飞机都还没两天呢,就过来讨债了。
向思缪耸耸肩,“我既然能找上门,就肯定是有事要麻烦你啦。”
“直接说。”
“我那姐夫是月城人,酒席要在月城和京都各办一场。我对月城不是很熟悉,晚上往返恐怕危险,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这本来是她攻略谢司晨的一环,但现在见到了沉知许,她就权当来找个司机了。
果不其然,谢司晨听了就笑,“你没病吧?”
他们从大学时期就相识,长大了倒也不用太拘谨。但向思缪听他骂人,还是忍不住生气:“不去就不去,骂我干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说,“我那天虽然也要回一趟月城,但没空。”
“嗯?”
“我也参加婚礼。”
向思缪张大嘴巴。
“不会和我是同一场吧!”
谢司晨不以为然,可向思缪像是来劲了,翻出手机开始找请柬。
他们那个几个同辈拉了个小群,前两天还在群里笑男方那边没品位,挑个大红的金箔凤凰,土死了。
现在落在谢司晨眼里,他挑了下眉。
“还真是。”
向思缪差点跳起来:“真的假的?你是男方的亲戚?”
“不是。”
“那你干嘛去?”
谢司晨最讨厌那种没意思没意义的生人派对,一群记都记不清,甚至没见过的眼鼻嘴,究竟有什么可聊。
“和男方的亲戚有点关系。”
他答得很含糊,向思缪也没多想。
她只想达到目的:“那你就顺路捎上我嘛!我和我那些哥哥姐姐关系都一般,我怕尴尬。”
谢司晨还是拒绝。
“我老婆会误会。”
向思缪:“……”
“那你带上她一起去啊!”
那天是法定假日,沉知许大概率有空。
只是对上向思缪期待的眼神,谢司晨却避而不谈。
向思缪猜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怕出席这种场合唐突了女生,所以才犹豫不决。当下就揽了这个活,拍着胸脯,“我去跟她说。”
怎知谢司晨嗤笑一声,凉凉道。
“您可别。”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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