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淳在车里等他,楼上一直安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回到萧家车程有将近两个小时。
绕开拥堵的市区,环城公路两侧空旷,远方的城市投落上云的影子。
王石冷静了几天之后,开始暗中鼓动其他人。
那天宴会这些人都在,王琨事只是对他的警告,谁心里都明白,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但是还有一少部分人除外。
比如那种生意已经沾了不干净的人。
他们受不了萧家的问责,更不想失去已经拥有的财富。
这些人蠢蠢欲动。
萧星淳检查到萧家名下的一所商场,她没想到问题最大的居然是它的负责人。
这个人叫莱恩,从云市时就跟着父亲,最开始还是舅舅给他的人。
她思量再叁,先给在云市的舅舅打去电话,隐晦地提了一下他。
那头舅舅听说是谁,只沉默了一瞬。
“纯儿,不用顾忌谁,他只是外人。”
随后又聊了些家事。萧星淳小时候生活在云市,舅舅向来宠她,言语间不自觉撒起娇。
挂断电话,才发现时澈不知靠在窗前听了多久。
他太投入,漂在空气中的尘埃在垂下的眼睛前浮浮沉沉。
她走近挡住光,他才看到萧星淳,“还是第一次听你撒娇。”
时澈又说:“感觉都不像你了。”
“那我应该什么样?”
“应该。”时澈撩起她的鬓发,这个动作他做得很熟练,每次发丝顺着他的手指滑走,她都会抬起头,这种默契让他有一种他们在一起很久的感觉。
“应该是女王。”
属于时澈的童话时光不多,在他有限的童年,听过的只有那么几首。
主人公都是公主,女王却寥寥无几。而萧星淳更像他构想的女王的样子,独立,冷静,能审时度势,又充满感情,血肉鲜活,矜贵出尘却不高高在上。
“啊?”
萧星淳睁大了眼睛,惊讶后紧跟着翘起嘴,粉唇露出小猫一样的弧度。
“那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阳光灿烈,每次抱住他,萧星淳都想揩一把油再走。
腹肌的手感真好。
她揉揉捏捏,时澈摊开手脚任由她作乱。
折腾半晌,时澈的衬衣被解开,精壮的肌肉块覆着纤纤玉指揉搓过的淡红,强烈的呼吸让沟壑间的影子更深,荷尔蒙都从中溢出来。
以前的时澈是不穿正装的,但是萧家有规矩要穿,他便听话地换上衬衣西裤。
看惯了t恤包裹的轮廓鲜明,板正衬衫的藏匿和若隐若现的线条更让萧星淳欲血沸腾。
她气喘吁吁起来。
“舅舅让我有空回一趟云市。”
想出门走走。
一是现在的确应该离开几天,二是她想带时澈看看她过去生活过的地方,这样才算扯平。
-
萧星淳和时澈的第一站是一家花店。
她的舅妈名叫苏清冉,尽管这个女人名下的产业很多,但每日都亲自照看的只有这一家。
花店开在步行街的拐角,还没推门进去就已经闻到花香。
苏清冉站在一束百合花前,正在给它的花瓣喷水。
她的生活平淡舒心,以至于将近五十岁的人脸上依旧看不到一条皱纹,侧影的线条窈窕如初。
“纯儿?”
苏清冉看到萧星淳很是惊喜,刚说了两句话,就有一只带着毛线围脖的小白猫跳到萧星淳肩膀上。
“不黑。”
不黑“喵喵”地叫,它又跳到萧星淳脚边,大长尾巴翘起来蹭来蹭去。
苏清冉这才注意到萧星淳身后的时澈。
“你好。”
萧星淳失踪那些天他们在萧家住过一段时间,见到她安全归来也就回到了云市,所以没有见过之后才来的时澈。
但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事她却是知道的。
眼下她不自觉将那些或真或假,来自各处的闲言碎语重新回忆起,连带看向两人的目光都镀上一层促狭。
“你好,随便坐,我去倒茶。”
几分钟后,两份热茶端上来。昨天听说萧星淳要过来,苏清冉提前烤好了她喜欢的饼干。
“今天很忙吗?”
“有一点,现在的年轻人好像什么节日都喜欢送花。”
一个店员包裹起一束花,苏清冉说话时有意无意看向时澈。她周围一个硕大的圆筒花器盛着满满一丛红玫瑰,馥郁的香气令人想入非非。
不黑上蹿下跳,撞到挂在墙上的花篮。一片干花被撞落,像苍白的皮肤上滑下的一滴血迹,落地便成了干涸的碎屑。
不黑身边吓了一跳,但只是片刻,它又用两只小爪子抱住干花往嘴里送。苏清冉抢走花瓣,轻轻敲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瓜。
“又乱吃东西。”
乱糟糟了一阵,午后的光线也慢慢偏离。
时澈面前的茶杯空了,续了几次水,他还是感觉里面的甜味没有散尽,一直在观察是什么发出的甜,可以经历这么多次水泡还留有余味。
“在看什么?”
“这个是甜的吗?”
“不是。”
“这个呢?”
“也不是。”萧星淳喝完自己杯里的茶水,拿着两人的作对比。
“里面只有蜂蜜,应该第二杯就没味道了,怎么你觉得甜吗?不喜欢吗?”
时澈怔然,女人关切的神情一点点擦拭着他眼里的霾,直至完全清净。
他看着杯子里已经发白的叶子弯起唇。
“喜欢。”
66、云市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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