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叁竿,恬静静谧的画面被一阵突兀的闹铃划破。
刺耳的声音还在响个没完。
薄被里伸出一只懒洋洋的小臂,那白皙的臂、腕上还彰显地盖着几个红章。
在枕边胡乱摸索一通,声音停止,世界都安静了。
眯了几分钟,在第二道铃发作之前,嘉浅顶着一头炸毛从被子里坐起来。
冷白的脸蛋被被子闷得有些泛粉,眼下吊着一对乌青眼袋,眼睛勉强能睁开,视线还是模糊的,像被蒙上一层大雾。
显然是昨晚睡得太晚,睡眠严重不足导致的。
昨晚在浴缸里被他用手弄高潮后,嘉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晓。
此时醒来只觉身下清爽,空气清新,泥泞杂乱的床单被套已被新的替换。
卧室里寻不到半点寻欢作乐的痕迹,除了藏于她衣料下的红痕。
哦,她这才发现,她昨晚穿的睡裙也变了样,身上现在挂着的是一件吊带丝绸睡裙。
玫瑰金色,收腰的,前胸后背裸露一大片,裙摆堪堪包住臀部,几根绑带完美勾勒出她性感的线条。
云搜索了下江泠沿稀少的表情库,嘉浅发现自己很难从中搜寻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去代入,他翻她衣柜翻到这件睡裙时的满意,并且给她换上。
好像怎样都太正经。
不禁感叹,这男人口味真的变了,明明以前还说喜欢她清纯勾人的
一节课两个半小时,通常是从下午两点钟开始。
但嘉浅每天早上也会给庄晓恩布置任务,不算在课时内,否则凭她的自制力,怕是一上午都要坐在电视机和iPad前了。
今天还是老规矩,洗漱完,嘉浅换了件能穿出门的连衣裙,给庄晓恩布置了几项简单的学习任务,然后在餐厅过早。
她咬着小笼包,心不在焉地再次打开一小时前的几条微信。
【微波炉里有小笼包,豆浆在餐桌上,绿豆沙在冰箱第二层。】
【醒了告诉我。】
【还没醒么?】
嘉浅回忆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喜欢吃小笼包。
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起他对老婆的种种关心,在女儿面前自动切换的慈父形象。
或是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体己,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就会被他用心对待。
可被他用心对待过的,她从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早上胃口不是很好,嘉浅吃了叁个小笼包填肚子,就拿着杯绿豆沙转去客厅看电视,手里的遥控被她按冒了烟,最后停在一档搞笑综艺上。
她没回江泠沿的微信,江泠沿也没打给她,她也没等打来。一整个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上下眼皮直打架。
节目里偶尔发出的鼓掌声和爆笑声也没能把她的瞌睡吓跑,反倒是一阵门铃把她惊了一下。
整个人从头皮贯彻到脚底板地,瞬间清醒。
可视对讲门禁连着单元楼的大门,显示屏上出现一个女人,体型微胖,黑色发丝下藏不住的银白,估计五十来岁。
嘉浅没见过这位,以为是他家哪位亲戚,打算把庄晓恩喊下来,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先去接了电话。
于是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嘉浅慢悠悠地回到显示屏前。
“家政阿姨应该到了。”
掀了掀眼皮,嘉浅睨向显示屏里的女人,没什么情绪道:“嗯,到了。”
手上也没什么情绪地给阿姨开了单元楼的门。
昨夜之后,江泠沿觉得自己更看不透她。
对他,永远假话掺着真话,真话掺着假话,好像故意跟他玩文字游戏,折磨他。
要他因为没回微信这点小事就主动打给她。
江泠沿也有傲气在,且这傲气在嘉浅面前只会被激发得更为凌人。
可傲气也不能当饭吃嘛
阿姨,就当做一个契机好了。
反正他打过来是为了确认阿姨到没到家。
“张阿姨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收拾完卫生就会走。”
嘉浅靠在墙边,垂眸自己白净的指甲,觉得涂上鲜艳的颜色会更漂亮。
“嘉浅?”
垂下手臂,嘉浅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几点钟醒的?”
“这也要跟你汇报啊,江律师?”她声调上扬,听上去格外娇俏,“十点啊。”
江泠沿默了几秒,又问:“怎么不告诉我?”
他声音柔和,传入耳道,竟给嘉浅一种,他又烫又软的唇压在自己耳边说“肚子被我操大了”的恍惚感。
想起昨夜的疯狂,耳根子鲜少地染上红,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如既往地叫他无可奈何。
“你自己说的,我又没有答应你。”
门铃响了,嘉浅就在玄关处,连忙上前。
赤日炎炎,太阳毒辣,阿姨一身简约的白衣黑裤白鞋,应该是公司着装要求。她鼻尖上冒着汗,胸前也浸出不少汗点。
阿姨很礼貌,进门做了个简洁的自我介绍,嘉浅听完也礼貌地喊了句“张阿姨”,就在鞋柜给她找拖鞋。
把张阿姨领去厨房后,嘉浅独自回到沙发上,目光定在拐角处正下楼梯的庄晓恩身上。
“你女儿下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江泠沿口吻便强硬了些:“下午我送你。”
想送就送吧,嘉浅没执着,懒懒道:“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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