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厌烦地瞧了眼,身体微动,挡住身后人的视线。
“楼道里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立即放下武器,投案自首!”
“楼道里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
“楼道里的人听着……”
在陈屿开枪时,潜上四楼的警察持着冲锋枪发起进攻,交火声凶猛倾泄,楼道里的毒贩负隅顽抗,被警方击毙三人,活捉二人。
“陈队?陈队!”
老张焦急的呼唤在走廊里响起。
陈屿转身去看小孕妇,人已是双眼紧闭,浑身湿凉。
他紧张地去探她的呼吸,呼吸还在,只是暂时陷入晕厥,陈屿用力掐她的人中。
“今晚对不住了,兄弟。”老张拎着一柄短击突步枪,满脸愧疚地走进来:“情况突然,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该和我道歉。”陈屿眼神煞气,“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她。”
“她、她不是留在雷鹏父母家里?”
“我们回去时门被反锁了。”
也许是两位老人已经意识到周围有毒贩潜入,害怕被牵累,选择作壁上观,陈屿不想深究。
时夏被掐醒时,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看见门口和走廊多了好些警察,悬起的心才落回原位。
“我肚子不舒服,好痛。”
胎动频繁极不正常,时夏四肢无力,额头大颗大颗的淌汗。
老张赶紧拨打急救电话,陈屿打横抱起她,越过周围来来往往的同事。
老张追出去时,正看见楼下一辆警车引擎轰鸣,红灯闪烁,几个不明就里的同事望着车屁股远去,面面相觑。
行动时无辜牵涉一个孕妇,老张心里是愧疚的,回到四楼后盯着那一团灰烬和砸烂的录音笔,愧疚转化为焦躁。
证据损毁,毒贩老大被击毙,抓不到香港何氏集团的把柄,成功捣毁这一条毒线又变得希望渺茫。
烦呐。
万和私人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归仁泽刚下手术台,完美结束了一场脑瘤摘除手术。
他身心俱疲,取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搁在桌面,轻阖眼眸,头仰靠着椅背,门外响起三短一长的叩击声。
“进。”
“归院。”
一个猫儿眼的小护士娇娇迈步进来,头顶上的粉色护士帽歪歪戴着,怀中抱了一份蓝皮文件。
“过来。”
归仁泽浅灰色的眸子里没有感情。
他有四分之一的芬兰血统,五官微偏混血,平时那双冷淡浅灰的眼睛藏在镜片后,有镜片掩着,目光柔和了些。
此时他取下眼镜,那双眼睛暴露出真实的死寂淡漠,走过来的小护士双腿发软,腰肢艰难地扭过去。
小护士已经迫不及待,归仁泽却在这时拿起突然震动的手机。
“阿屿?”
电话另一头的陈屿火急火燎,顾不得归仁泽口中那个讨厌的幼时称呼:
“给我安排你们医院的妇科医生,立刻,我大概七分钟之后到万和。”
来他的医院?妇科医生?什么情况?归仁泽挑起细长而浓密的眉,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拿起桌面上的话筒,拨通医院内线号码。
一路疾行,肚子抽抽地疼,头脑昏胀的时夏被陈屿抱下警车,她向外看,陌生高级的建筑引入眼帘,大门入口等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旁边搁着辆医用推车。
“陈屿,什么情况?”
归仁泽牺牲了宝贵的休息时间,就是为了看这一眼,见陈屿怀里竟然抱了个孕妇,他瞥了一眼那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
一个妇科女医生上前察看时夏的情况,发现流产征兆,立刻让人着手准备,开始保胎治疗。
见时夏被推进电梯,大厅里的陈屿正要跟上去,被归仁泽拦住。
归仁泽见他一脸担忧,语气古怪:“那是你的老婆?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结婚。”
两个气场出色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医院大厅中央,周围人来人往,他俩像是活招牌,承受着数道流连不去的明暗目光。
归仁泽挑眉:“去我办公室谈谈?”
“你看我很闲?”陈屿反问,绕过他走向电梯,“妇产科在第几层?”
这家医院的女医生经验丰富,先让时夏服药治血,保住胎儿,再安排她做了一系列精密复杂的检查。
时夏不能离开,还需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陈屿拿着刚取的温水走进病房,女医生见他是归院的朋友,语气轻缓,却总有一点责怪的意味:
“孕妇受到严重惊吓,很有可能终止妊娠,你也是快当爸的人了,难道没看过最基本的孕期指南?”
挨训的陈屿摸一摸鼻梁,低着脑袋,低着长睫,没有半句反驳。
“医生,你误会了。”
时夏靠坐在床头,灯光打在她脸上,苍白清减,她纠正:
“他不是我的丈夫,我丈夫在来得路上。”
“啊,不好意思。”
训错了人的女医生道歉,走之前嘱咐时夏几句,肚子不舒服要及时按铃。
递过一杯温水在她面前,陈屿唇线抿直,浑身散发低气压,也不知怎么被惹到了。
归仁泽抱臂倚着门框,冷淡的眸子凝睇那一对男女,尤其仔细打量陈屿,真无语了。
“我拍了照。”
“什么?”
“我拍了那些资料的照片。”
回想起之前的惊悚,时夏还有些颤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解锁屏幕,交给陈屿。
“时间太紧了,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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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产征兆&am;他不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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