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在内心翻腾,努力克制欲望,暴躁就在心中不断累积,即使是向来冷静的郑余珏脸上也是掩不去的烦躁。
吃饭的时候,张丞和于谨谨居然因为水杯的位置发生剧烈争吵,双方都指责对方不让自己好好吃饭。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故意放在杯子在这里!我放回你那边,你竟然还放回来!”
“于谨谨,杯子放这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找事!”
云姝错愕地望着两人,那个杯子其实不碍事,两人就想找个理由吵架,抒发心中的恶气,一点不听劝。
吵完后,于谨谨直接摔碗离去,背影怒气冲冲。
“谨谨,等等我。”凌丹急忙起身。
云姝叹道:“麻烦你了,劝劝谨谨,我帮你们留点饭菜。”
相较其他四个人,张丞和于谨谨脾气更……活跃一点,耐性较差一点,容易争吵。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压抑多了,好像也不好。
凌丹冲她露出一个笑容,跟上于谨谨的步伐,小声安抚对方。
餐厅里只剩下四个人。
张丞被情绪掌控的大脑冷却下来,对上云姝清凌凌的眸光,他表情僵住,手足无措,昨天说好要控制脾气,今天就又吵架了。
路临晏看他:“掌握好分寸,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人是一种情绪上头的生物,他们之所以提出要克制,就是担心当怒火掌控思维,会有人一时激动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万一有人死去,那死去的人就真成了祭品。
张丞抿唇,慢慢捏紧拳头,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于谨谨,想用身下的椅子狠狠砸碎她的大脑,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这是以前绝不会有的想法,自从裴禹夕意外身亡,他就了解到生命的沉重。
这幢别墅在逐渐侵蚀他们的思维。
如果不是有云姝在一旁看着,他们都不一定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没有人会轻易怀疑自己。
吃完饭,郑余珏闷不吭声收拾桌子,张丞在旁边帮忙,每个人的任务都是分配好的。
“阿晏,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好像出问题了。”郑余珏喊道。
路临晏应了一声,看向女友:“你在这等我一下?”
云姝点头,她看向餐厅的窗外,白雾如同预料那样逐渐朝别墅蔓延,清澈的湖水已经彻底被掩盖,只剩白茫茫的雾。
看久了,她甚至从白雾上看到了人脸,带着非常痛苦的表情,五官扭曲,像是在遭受极端的痛苦,隐隐透露出狰狞。
他们在看着她。
云姝收回视线,抱住蹲在桌上的奶狗,它仿佛察觉到她的害怕,主动将温热柔软的小身体塞进她冰凉的手中,非常乖巧。
她的眉眼微微柔和,先前因为项链在奶狗旁边,她对它有几分怀疑,但手下的触感说明它确实就是一只小奶狗。
有温度,有心跳,不是那些超出常理的存在。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是凌丹的声音。
云姝立刻朝二楼跑去,想要上楼必须要经过客厅,客厅的光线依旧和初次那样昏沉,她扶着楼梯,想要快点上楼。
木质的楼梯被踩得吱吖响,沉重又挠心,仿佛急促的呼吸,搅弄着人的思绪。
担心摔倒,云姝一直看着脚下,但当她爬完楼时,一双满是伤痕的腿出现在视线中。
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无数工具造成的痕迹落在上面,刀划的,热铁烙烙印的,钉子钉的,那些伤口汩汩往外流着血,血水顺着小腿滑落。
滴落在下一个台阶上。
恍惚间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云姝停下脚步,浑身僵硬,不敢抬头,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
比书房那次还要恐怖,现在它就在她面前。
脸部皮开肉绽的恶灵诡异地咧着嘴。
嗷——又是一声清脆的狗叫,奶声奶气的。
云姝下意识看过去,黑色的小狗正蹲在她的脚边,蹭着她的脚踝,毛茸茸的触感消除了内心部分的恐惧。
她一把捞起奶狗抱在怀中,急促地喘着气。
路临晏几步跨到女友身边,发觉她脸色苍白,刚才还不是这样,担心问道:“怎么回事?”
他和另外两人在厨房忙事情,动作迟了一步。
云姝摇头:“我没事,先去看谨谨和凌丹的情况。”
路临晏皱眉,但也只能拉起她的手,和后面的人一起去查看情况。
卧室里。
凌丹和于谨谨惊恐地缩在角落,死死盯着窗户,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眼神恍惚,好像看到了某种让她们极度恐惧的事物。
云姝连忙蹲下身安抚:“别怕,别怕,没事了,我们都来了。”
她一边又一边地耐心安抚,柔和的嗓音犹如潺潺溪流,一点一点带走两人心中的恐惧。
于谨谨和凌丹愣愣看着云姝,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在她怀中大哭。
“好可怕,好可怕,姝姝我好害怕,呜呜呜呜。”
“我看到它们了,它们想要害死我。”
云姝无法,只能继续哄两人,现在她是六人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自然而然担起安慰的角色。
郑余珏走到窗边查看情况,窗子完好无损,什么也没有。
等两人情绪稳定,路临晏问起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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