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笑着道:那奴婢便先去前头回话了。
去罢去罢。颜予潭摆了摆手,作势便要进去。
等一下,颜冰突然开口。
又怎么了?颜予潭看见她不爽利的样子,不觉有些不耐烦。
我想起来姨娘找我还有事,你先去看二姐罢。颜冰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姨娘找她有什么事?颜予潭见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一头雾水,但也没多想,一脚踏进了颜凝的院子。
前厅。
她不见我?谢以安都气笑了,道:为何?
知书看了颜宗翰一眼,道:姑娘说,既已退亲,便是再无瓜葛。姑娘见外男,不合规矩。
阿凝说得对,确实不合礼数。颜宗翰忍不住嘴角上扬。
转头见谢以安皱眉,颜宗翰也觉得自己不该表现太明显,赶忙敛了笑意,劝道:世子啊,阿凝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名声考虑,你得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呐。
是啊,颜予淮附和道:这不是王妃日日提点着阿凝要守规矩,她也总算是开窍了。
谢以安看着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天之骄子,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更别说给他气受的是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颜凝。
好,当真是好样的,但愿她今后别再反悔。
谢以安再不多言,转头便走,没想他走得匆匆,正撞上来送汤羹的颜冰,汤水瞬间便洒了谢以安一身。
颜冰慌了神,赶忙取出帕子来擦他身上的污渍,怯生生道:世子,这
谢以安嫌恶地推开她,便大步走了出去。
颜冰差点没站稳,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觉红了眼眶。
周姨娘见颜冰失魂落魄的走回来,连衣裙脏了都浑然不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道:阿冰,你这是怎么了?
颜冰猛地扑到周姨娘怀里,哭道:姨娘,我到底哪里不如二姐姐?就因为我是庶出,我的心意便不是心意吗?
周姨娘拉了她起来,道:怎么说这样的话?老爷、夫人待我们一向宽厚,吃穿用度从无苛待的,可是因为昨日阿凝给了你些脸色看?许是你哪里冒犯了她,不打紧的,她从小就疼你,哪能真的和你记仇呢?
颜冰委屈道:姨娘,二姐姐喜欢世子,父亲、母亲并着大哥、予潭,一家子都帮着她实现心愿,如今她不愿嫁了,一家子又都兴高采烈的帮她退亲,全然不顾会得罪康王府,没人苛责她一句。那我呢?何尝有人在乎过我?
周姨娘心下明了,挽着她的手坐下来,道:夫人是何等的出身,我又是何等的出身?你与阿凝,原就不好比的。再者说,老爷、夫人也惦念着你的亲事呢,说是夫人娘家的亲戚,过些日子要入京来的
颜冰再听不下去,径自站起身来,道:做不过是些穷亲戚,谁稀罕!
她言罢,也不等周姨娘反应,便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
周姨娘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日后。
二姐,我听闻醉仙楼新进了几坛葡萄酒,我们去尝尝可好?
颜予潭说着,掀起马车的帘子长长的吸了口气,道:二姐,你仔细闻,这条街上都有清香的酒气呢。
颜凝嗤笑一声,拿着扇子敲了他的头,道:偏你鼻子灵,这里离着醉仙楼还远着呢。
颜予潭揉着脑门,啧啧道:这才对嘛,二姐就应该这样,你之前那样闷闷的,我都不习惯了。
颜凝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道:你啊
他这样性子的人,在上一世变成那边沉默不语的模样,该是受了多少苦啊
颜凝心疼的望着他,道:今日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二姐陪你。
真的吗?颜予潭忙不迭的凑上来,道:我可没带银子啊。
我出。颜凝笑着,将他推到一边,果然,马车刚好停了下来。
是醉仙楼到了。
颜凝利落的跳下马车,冲着门口侍弄的小厮道:二楼雅座两位。
是,是。小厮赔笑着应了,一路引着颜凝等人走了上去。
一楼最中间的高台之上,有说书的艺人在评论京中达安贵人府中的新鲜事,围了不少的人。
小厮见颜凝驻足,笑着解释道:最近京中有一桩奇事,这说书的有第一手的消息,姑娘若不嫌烦,倒可一听的。
哦?颜凝随口道:何事?
是观文殿大学士颜大人府中的二姑娘退了康王世子的亲
小厮还没说完,颜凝便听那说书人说道:各位看官,你们说,颜家二姑娘何德何能,竟能退康王世子的亲事?据小人所知,其实是颜二姑娘不守妇道、罔顾廉耻,康王府忍无可忍,这才退了她的亲!
你放屁!颜予潭说着就要冲下去打那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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