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氏眸底隐有怜悯,想说什么,又突然浅叹了口气——
“算了,清者自清,你爱信不信。”
公堂再次安静。
朝慕云看着小汤氏:“你为何知道冷念文喜欢吃枣糕?”
“这……大概是巧合?”小汤氏道,“我只是见那孩子可怜,想安慰两句,手上当时并没有其它东西,只有块枣糕,就给他了,谁知竟是他的心头好。”
朝慕云:“柴方与你,并未经常见面?”
小汤氏顿了下:“这……话也不是这么说,都在府里,总会碰到。”
厚九泓哼了一声:“这左右随你说呗?你在内宅,他是外院总管,总会频繁碰到,你说这是正常的?”
他不信,一定有更刺激的事!
小汤氏不敢再站着了,敛裙朝汾安侯跪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妾身万万不敢对不起侯爷,还请侯爷相信妾身!”
汾安侯没说话,厚九泓嗤了一声:“你没对不起侯爷,那你和柴方见那么多次面做什么?”
小汤氏:“这……侯府那么多事,侯爷常在外头忙,很多时候不在,姐姐有时候家里照看不过来,妾身见了,总不能干看着,偶尔也是要帮忙问些话,平些事,有点用的么……”
这种涉及到男男女女的事的确有些难说,有没有证据都很难砸死,公堂上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
一片混乱中,朝慕云的声音清晰无比,如破开云雾,照亮尘路——
“汾安侯好一手调.教人的本事。”
第59章 小朝大人好手段
朝慕云的话, 让现场瞬间安静。
什么叫侯爷调.教人的手段?侯爷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难道……
大家心念转动,看向汾安侯的眼神开始不一样。
汾安侯仍然一派淡定:“本侯不懂朝大人言下何意, 还请明示。”
朝慕云却看回小吴氏:“杀人事实,你供认不讳。”
小吴氏点头:“是。”
“我方才问你,可是蛛娘娘, ”朝慕云眼梢微垂, “你现在应当可以给我答案了?”
小吴氏垂眸, 浅浅点头:“……是, 我是蛛娘娘, 田村一切,皆出自我手,陈大娘也是我的人。”
朝慕云:“但你说你杀柴方是他背叛了你,不听你的话,你需要他时,他不在——”
小吴氏猛的抬头:“他对小汤氏有心思,我绝没有看错!”
“但你供言里的时间——”
朝慕云点了点桌上口供:“你寻柴方不在的那个时间,他分明是在田村,黑衣蒙面, 阻止我救人, 田村是蛛娘娘据点,他在办的事也与蛛娘娘有关,你却说他不听你的话, 你有麻烦需要时找不到人——”
“他是真的不在, 不听话, 还是他的主子, 其实并非是你?”
小吴氏怔了一下:“许, 许是我记错时间了,最近诸事纷杂,脑子有些乱,大人容我想想……”
朝慕云眸底锐利:“蛛娘娘的头衔,你敢顶,漕帮呢?柴方是漕帮的人,你可知晓?”
小吴氏眼梢快速掠过门外街道,腰间扎红的几个漕帮汉子:“也,也没谁规定……漕帮汉子只能这一种营生糊口不是?柴方能力出众,这些年干的不错,王府和漕帮生意又不冲突……”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显然也知道这些话没什么底气。
朝慕云又道:“他之身份特殊,漕帮之人,自有保命手段,为何他的家人,你能控制得了?侯夫人在侯府能一手遮天,竟也能做得了别处的主么?”
小吴氏这次没有说话,因为怎么反驳,似乎都不合常理。
朝慕云又转向陈大娘:“你的主子,其实并不是侯夫人,另有其人吧?你只是随着形势,将这件事栽赃到她头上,因她杀人事实无可辩驳,本次要问的也是案件真相,你们因往事之事,也确知彼此存在,你认为这般引导不会有问题,侯夫人也不会拒绝,是么?”
陈大娘嘴唇开始颤抖。
朝慕云:“十六年前侯府嫡子遇害,你是侯夫人心腹,事情做完后,你出侯府,并非被赶出去,而是换个地方,继续为侯府做事,是也不是?你成为蛛娘娘核心成员,耐心的,一点点随它发展壮大,与侯府联系也一直未曾断,侯夫人见过你,也知道你,甚至给予了你便利。”
“……是。”
陈大娘舔了舔唇:“毕竟十六年前的事,我插手太多,她总要盯着点,提防着点。”
朝慕云:“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你杀了?”
陈大娘没说话。
朝慕云:“因为你背后的主子,远比她分量大,是也不是?他是谁?汾安侯?”
陈大娘彻底愣住:“不,这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不是这样……”
朝慕云视线却已转了方向,看着汾安侯:“十六年前你府嫡子遇害,你饮醉了,今次管家柴方遇害,你同样饮醉,诚然,侯爷不是亲手害死他们的凶手,可侯爷也并非闲来无事,沉迷饮酒取乐,当初在谋什么事?今次又为何在应酬?”
汾安侯盯着他,目光开始不善。
朝慕云才不怕:“家中小妾被指与外男有染,你一点都不怀疑,甚至隐隐责小吴氏把这件事挑出来,可小吴氏如此分析自然是看到过二人微妙表现,有理有据,遂小汤氏柴方,绝非只是偶遇的关系,她们的确会在私下里说一些事,做些什么,而这些,是你指示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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