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杀害冷念文,柴方时的确凿性证据。
“不过似乎不止这两个人存疑?”
“还有汾安侯。”朝慕云颌首,“他的处事观点很有意思,对妻妾手段纵容,对几个孩子养的随意,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杀害,但也并没有给予过多保护,在他心里,他自己的利益最为重要,其它的全部要退后,如果有冲突时——那他牺牲的,一定会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夜无垢指尖点在皇城附近:“你的意思是,当年这桩刺杀之事,对他有影响,遂才忽略了儿子的事?”
朝慕云点点头,又往前推了推另一份卷宗:“你再看看这个。”
夜无垢看了一眼,神情就变了:“陈姓妈妈,刘姓婆子?”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去田村时,有两个让我们记忆很深刻的女人,一个眼睛不怎么好,但很慈善亲切,说自己姓陈,让我们管他叫陈大娘,另一个非常凶,瘸着腿也要拿拐杖赶人,村里人都管她叫刘婆婆……”
朝慕云目光微闪:“此二人,当年都在汾安侯府做下人,出了两个嫡子遇害之事后,才被发卖出府,此后不知所踪……”
夜无垢嗤了声:“行了,这两个人必是被有意卖出去的,必是知道点什么,凶手呢,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这两个人目前状况。”
“还有章夏清,”朝慕云道,“冷念文出事之前,好似去过田村,见过此三人。”
在这方面,厚九泓和手下小弟比皂吏们更能打听到消息,这两个年纪大的女人,似乎和汾安侯府有点不一样的牵扯,她们在田村的地位也非常特殊,又早过了生育年纪,似乎并不像别人一样,不能走动,出不来。
但当日园子宴客,人实在太多,无法一一清查,这几个人有没有在场,只能看她们口供。
“因是才得到的线索,官府还未提调,”朝慕云思忖,“口供方面,我正在想怎么取,不会打草惊蛇,让凶手警惕。”
夜无垢沉吟片刻:“章夏清,好像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朝慕云颌首:“他当年身世不错,娶的妻子是侯府庶女,汾安侯的庶妹,姻亲间有大事不可能不走动,经查,两个嫡子遇害当日,他并不在侯府,但前一日他是在的,且妻子一如既往,因身份低微,受了些闲气……他此后时间线有存疑之处,不易查证。”
夜无垢:“但你应该有想法了。”
朝慕云微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只要这几件事查清楚……”
他在夜无垢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夜无垢笑唇翘起:“行,瞧我的吧!”
朝慕云给他递了杯茶。
夜无垢看着釉青茶盏上柔润白皙的手指,方才还不觉得渴,现在突然有些渴了:“事情都交代我做了,你呢?”
朝慕云:“我想亲自见一见章夏清章初晴父女,有些东西,总要寻出答案。”
本案看似割裂,实则很多事彼此间都有联系,如果一切顺利……
破案,好像也并不难。
面前的人好像在闪闪发光,只要一说案子,眸底墨色永远都清澈动人。
夜无垢微笑:“我自是信朝大人本事。”
“是么?”
朝慕云看着他,眸底墨色微晕,意味深长:“你若信我,为何到了今日,有些事还是不愿说破?”
第57章 你想让我怎么哄
梆子落处, 三声清脆,是三更天了。
万籁俱静,耳边只有面前人的声音, 鼻间只能嗅到面前人的气息, 眼前看到的,只有面前人的脸。
面前人, 是心上人。
——你若信我, 为何有些事还是不愿说破?
绮念过多,无处得慰藉时, 这种话,似乎都能想象出几分类似撒娇嗔怨的味道。
夜无垢喉头滚了滚, 突然觉得今年夏天实在燥热, 浅纱的衣服都有些不能透气,他扯了扯襟口:“没有不愿同你说……我就是觉得,怪没意思的。”
朝慕云却并未放过他:“什么没意思?你走丢, 失去家人的事,还是侯府十六年被砸死的,那个三岁的嫡次子?”
夜无垢看着他, 没说话, 眼神从面具后面透过来, 稍稍有些委屈。
朝慕云声音略轻:“你来京城寻仇, 寻的,就是汾安侯府,对么?”
之前聊案子时,他就眼前一闪, 有个念头掠过, 可当时正在专心推案, 并没有抓住,后来想起,方才察觉,夜无垢当时有很多不对劲之处,尤其聊到汾安侯,两个嫡子之死时。
夜无垢手中扇子顿住,颇有些无奈:“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能知道,是不是?”
朝慕云微笑:“所以没必要回避或害羞,不若好好整理整理,告诉我你走丢那一年,你记得的,你查到的,京城发生的所有大事。”
夜无垢看着他:“真想帮我?”
朝慕云颌首:“不遗余力。”
“我可没求你。”
“是我自己想,不需要报酬。”
“甜言蜜语对我无用,”夜无垢身体前倾,眼带桃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破案。”
朝慕云低眉,浅笑轻缓:“还以为哄哄你,你心情多少会好些。”
夜无垢心中悸动,缓缓凑前,扇子搭在他肩窝:“当我是小孩子,哄一句就算?”
朝慕云:“嗯?”
夜无垢神色端肃:“至少要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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