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挑眉:“当然不会是后面一个选项,但你出省,也只会变成全国通缉犯,明天我告诉你第三个选项好不好?”
“什么选项?”温洪亮一锤方向盘,“不要明天,就今晚!别耍花招!”
“今晚有人守着我,我一出门,你跟着玩完,需要我马上来找你吗?”
温洪亮一梗,沉默须臾后又说:“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可别乱来。”
“不会,我很乖的,”江南唇边的笑逐渐加深,“我还想听你说说程野的事,不过今晚你应该是不会说了。这样吧,明天我要带学生外出写生,能溜出去,你来找我,我告诉你第三个选项,想要钱也可以,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跟踪程野的那段时间看到了什么,包括程野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
听筒里传来一声冷笑:“我能活到明天再说,先给我找个藏身地儿!”
——
宁安市北门的废弃工厂。
几条追踪犬穿过凌晨2点的城市,毫不停歇地赶过来,一路上发出代表希望的吠叫,可真到了这里,它又不叫了,只伸着长鼻子一个劲儿地嗅地面。
“姜副支队,狗没反应,气味应该是在这地方消失了。”训导员说完,摸一把热得哈哈吐气的大黑狗。
姜北环望四周,整座工厂蒙着一层灰败,乱拉乱搭的电线在半空结成网,为数不多的几个监控摄像头毫无生气地耷下头,金属外壳让附近居民拿去卖钱了,这儿就是个鸟不拉蛋的鬼地方。
“来几个痕检,看看有没有车辙印,我不信他靠两条腿跑,一组去工厂外边找附近的商家调监控,留意出入车辆。”
杨朝跟着跑了大半夜,越跑越觉得没对。半年前他参与了抓捕行动,江南也是从南门一路跑到北门,同样的路线。不过当时江南带着溺水的姜北,跑不远,只能躲进周边的老旧小区。
所有人都认为江南是凶手,也害怕姜北会因为私人情感放他走,姜北到底够狠,面对拒捕的嫌疑人下了狠手,最后检方说“证据不足”,让这一切变成一场荒诞的闹剧。
杨朝艰涩开口:“姜队……”
“江南以前住哪儿?”姜北听出杨朝语气不对,但没在意。他的小孩好好地待在家里,此刻他只想把温洪亮逮回来问清楚,“温洪亮照着江南的路线跑,江南最后落脚的地方在哪儿?”
半年前的冬天一直在下雨,姜北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听到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看到的是身穿灰色毛衣的江南,他甚至不知道江南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的可活动范围仅限于一张床,他陪江南疯,直到警方包围小区,江南的疯病还没好,连拖带拽,说要带他走。
可江南真好骗,一说抱他立马就乖了,毫无戒备地在你怀里撒欢。姜北揉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摸到一把水果刀……
他对得起背过的入警誓词,但对江南……他认为江南不肯说实话,是在责怪他没有坚定不移地去相信他。
“落脚的地方?”杨朝突然出声,把姜北从潮湿的回忆中拉出来,“都拆了,本来就是违章建筑,那次之后一公里内的乱搭乱建全部强制拆除了。”
姜北眸光一动:“江南的老窝没了,温洪亮还能跑哪去?技侦,调到监控了吗?!”
第27章 末路。
江南睡神附体, 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地沟油的异香惊扰了他,不然还能睡。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赤足走到客厅,看见林安捧着碗飘满红油的外卖吃得正香。
江南眯着惺忪睡眼,语气有几分无奈:“你怎么还在这?”
“我也不知道, ”林安咬一□□汁的牛肉丸,含糊道, “姜哥没让我撤,我不能走啊。”
“那你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要去上课了。”说完, 江南钻进卫生间洗漱。
林安端着外卖过去,时刻谨记自己是人形监控, 一双眼精光大作。
剃须水的清香和厚重的红油味混成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弥散在卫生间的各个角落。江南一边默念“闻不见闻不见”,一边清理下巴冒出的胡茬。
“你还长胡子?”林安如是说。
江南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你说呢?”
“我以为长你这样色儿的不长胡子。”
“我以为长你这样的不长脑子。”
“……”
有些人为什么要长一张嘴?
其实林安没有爱看男人刮胡子的癖好,纯属好奇, 更加好奇两个要刮胡子的雄性生物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一定是江南不要脸!
江南让他看得不耐烦,把剃须刀往洗漱台一搁:“在厕所门口你能吃得下去饭?”
林安点点头:“这不挺干净的吗?哪那么多讲究, 就算你腐成巨人观我饿了也得吃饭啊。”
嘭——
江南二话不说把门关了。
林安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端着外卖回饭厅。片刻后,江南收拾好出来, 换上鞋子就要出门,林安嘴巴一抹, 屁颠屁颠跟上去。
这人决不能跟丢。
写生课是两个班一起去, 离艺考仅剩两个多月, 负责人制定了一系列冲刺计划,说什么也不能让家长觉得钱白花了。三十号半大不小的未成年学生,为保证安全,负责人包了两辆车,集合后一起出发。
江南到时,学生们正往大巴车上搬工具,时不时打打闹闹,少女的裙角也跟着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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