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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无人墓园,这里是人沉眠后的地方,连风都是清清的吹,怕惊醒了在这得‘人’。
因会有人定其来打扫整片墓园,所以十分整洁,每一墓也都是排列好的。
Krist穿着素色衣服,手捧着束百合到其中的位子后轻轻放下,上面已经摆了束绽放的百合,他放在其另一侧。
他知是昨日爸妈他们来祭拜时放的,每年的这日子爸妈都会带着他们叁个孩子都会过来。
上面的照片的女子,Krist不认识,但从小家里人都告诉他,是小姨。
跟他长得很像呢。
"小姨,希望你能保佑家里的人,也希望你带我走。"
别再丢弃他了,小姨。
或许该叫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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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跟Nammy越来越像了。"
"是呀,不只外表,就连爱闯祸毛毛燥燥的个性也一模一样。"
"另一个孩子还是没消息吗?"
"别担心,都找那么久了,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
本想到厨房拿喝的小Kit,因担心吵醒房内的P'King,所以开门都是小声的,但回房却是害怕,不敢让在客厅的爸妈知道,又无声的缩回房关上门,躲进自己的床,用棉被蒙住自己强迫自己忘记。
但从那夜之后小Kit变了。
跑去学按摩,爸妈回来又屁颠地跑去,也会主动帮忙如妈妈煮饭时,从旁帮忙打下手,成绩进步,从原本得尾巴成员进击成前十。
可小Kit聪明的没突然变化太多,怕爸妈察觉,唯一看得出来的就是更爱撒娇来讨所有人的欢心。
而此时长大的Krist明白了件事。
就算再怎么讨别人欢心,被拋弃的人还是被拋弃的。
就像配角永远也当不了主角,叶子落下也回不了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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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ist走出墓园,正面迎来了所谓的‘主角’,他手中也捧了束花。
都不想碰到一家人,所以都延一天来吗?
两人瞬间就明白,为何会碰到对方,相看两相厌,当对方当陌生人略过而行。
Krist走了很远时听到身后的喊住得声音,但当然不会是喊他,是喊对他紧跟不放的人。
"P'Sing…"
他知道与自己无关,反正那人想怎样,就算想回头跟对方走,他也无所谓,但脚像生了根,迈不出下一步。
拳头紧握,扼住喉咙那如输家战败后丢人的吶喊。
不要走!
别再拋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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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出入口外微往下倾的小径,叁人中,两人在尾,一人在头。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修罗场。
而身在其中叁人,没有一个人是好受的。
"你好吗?"
"……很好。"
"那就好,掰掰。"
Arthit道完便转身捧着花进墓园,脚步略快。
眼前模糊的,直到一路跑到底后才停下,把眼中的水给拧去,他是第二次来,并不熟这,左右张望也不知是哪边,于是随便先从其中一边。
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没有别人给安慰擦泪的习惯,就算跌倒了也得自己爬起再往前走,在原地耍赖可没有半点意义。
这辈子唯一的任性恐怕就用在Singto这事上了。
Singto直到Arthit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对上不知何时已经转身却只沉默脸上毫无情绪地望着他的Krist。
"若捨不得,你就去呀。"Krist冷冷地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他一定不会任何犹豫。
Singto走近两步,抱住Krist。
"我最捨不得辜负伤害得那一个,绝对是你。"
Krist推了也推不开,就任自己被抱着,同时也在心里怀疑地问道。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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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路上,驾驶座的Singto感觉到Krist心情明显的转换。
虽还是安静地望着窗外,但表情更柔和,偶尔还会嘴角翘起。
Krist查觉Singto的视线,侧过深不让Singto看到他脸上的好心情。
心里莫名的心情好,好像只是回来郊游的心情,而Singto也只是和他回来的伙伴。
虽心里清楚不是,但就突然喜欢,这种感觉。
有人陪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自己终于赢了一次吧,这人,还是跟他回来,是真是假就无所谓了。
若最后还是假的,那大不了也只是在不知哪一个墓地安眠而已。
想小姨一样。
或许到时他还能当面去问。
为什么要拋下他?
而不是他对着那石碑上的照片,不论怎么问却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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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优美的英文歌在车内流淌。
望着车外得夕阳景色的Krist,拿出回来前不久才办的手机,按下电话号码后拨打。
按下号码的只间流畅的不似一年未拨打。
其实他挺担心对方换号码了,毕竟过去一年了,但听到不是空号笑了下。
……
响了十多秒后终于接通,一接听听到了声疑惑的"Hello?"后开口道。
"是我,Kit,今晚有空吗?我晚点去你那。"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骂人声,看来此人非常火,Krist明智地直接掛断来垄断那吵得他耳朵痛的噪音,没一分鐘对方打回来,听来冷静许多。
‘Kit,电话说吧,我现在跟剧组在外府拍摄。’
Singto隐隐听到这话,放松自Krist拨电话起就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皱起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馀光一直注意着驾驶座的Krist,咽了下口水,摀着话口,低声道。
"你有Praew的消息吗?"
‘我只知道Praew现在在合艾,要我帮你联系吗?’
"不用,谢谢。"
Krist没再多说什么便掛了电话,一扫方才得好心情,懨懨地猫在副坐的位子上。
Toptap能跟Praew联络,那是不是代表Praew她现在过得还不错,至少是安全的。
但他自己可能就不安全了,身上的钱不知够不够他到旅馆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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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就算Krist身上够钱,也下不了车,只能被带回到许久未来的公寓大楼,警卫依旧是那么毕恭毕敬。
到该楼层,压指纹刷房卡,门开了,而灯已经是亮的,显然有人在。
未进门,就见Pen到了门口。
"我到就先进来了,不介意吧?"
她问Singto,Singto回道。
"给你半小时。"
治疗的。
这一年,每个月Pen都回飞到欧洲,因Singto不准他吃药,只能勤点每月治疗,还得写日记等等。
他本想出高薪让Pen乾脆直接待在欧洲,但Pen在泰国有工作且Sak也不愿意
Singto说完便脱下外衣到吧台,因鐘点工还是会定时来清洁,所以还是一尘不染的,他打开柜子取了瓶昂贵的红酒,口对瓶口直接喝掉叁分之一。
似乎这样才能抚平他自从见到Arthit后内心不该有烦燥。
而Krist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双手紧握,深呼吸几下后对Pen扯出个笑容,却见一双似要看清他心里丑陋污秽的双眼,连忙别过脸装忙。
已经输得够狼狈了,他可不想又再弄个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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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Krist这边结束后,Pen就去找把窝在吧檯独自喝了一瓶红酒的Singto,很快,Pen就离开的屋子。
Singto把Pen送到门口,门闔上后便进房,只听到水声,浴室得门是闔上的,他在开与不开间犹豫时,门开了,Krist得衣服没变,但被湿发弄湿了一大片,背后一半都湿了,Krist用那有些红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略过他到屋子门口,那神情让他不安,于是他跟了上去,想让Krist弄乾头发但手立刻被挥开。
"房卡。"Krist转身面向Singto冷冷地道。
"Krist。"Singto簇起眉唤了声。
"你这酒为谁而喝得?若难受不捨你大可把人带来,说什么‘绝不会辜负伤害’,最先拋下我的人不就是你吗?好笑得是这次我又信了,真的永远也学不乖。"Krist背抵着门滑下,双手抱腿脸埋进里头,把自己缩着小小的,传来闷声得哽咽。
"别再给我希望了,每次到头来也都只是虚幻一场。"
到底还要他多卑微才满意?
Singto暗叹,蹲下身,双手抱住缩成一团的Krist,湿发贴到脸上碰到脖子,感觉不太舒服,他动了下但还是一样就放弃了,开口道。
"我很高兴你对我说得这些话,愿意透露自己的心声,也对不起,又不小心伤害到你,更无法否认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因对他的愧疚,因我爱的人是你,因曾伤害你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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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未亮,Krist辗转醒来,对于后面熟悉的感觉和一身痕跡,手腕也有被绑过的红痕,他脑中没有记忆,他的记忆最后只有Singto在他耳边说得那些话。
不知从何时起,这类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
他果然还是得接受治疗吧,在这样下去不行,但他又不想,准确说不敢。
那些噁心的放在光天化日下会腐败,那他还寧可掩着,化脓发臭也只有自己知道就行了,而且要是治疗好了,Singto就不再愧疚,就会离开。
若不是因对他的愧疚,在墓园外时就不会选择他。
但无所谓,他赢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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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得门了,Krist见Singto从门走了出来,拉高棉被遮住自己的身体。
"醒了?还可以在睡一会,我把机票延到晚上了,我只是打算买些吃的,还是你想吃什么?"
"……KC…"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Krist。"
Singto非常不赞同一大早吃这种食物,当然若一天不吃这油炸不健康的是最好。
"我想吃Emma做的早餐…"
这一年Singto把那旅馆一楼改成餐馆,而Emma就请来煮吃的中年女子,煮的东西真很好吃,温柔大方又热情,对他很好。
Singto笑了,柔声道:"回去就能吃到了,不听话,就让她叁餐都给你煮青菜,你再睡点吧,我先来看这时间有什么能吃的,吃得来了我会叫你。"
Krist啐了声,拉过棉被背过Singto躺回床上。
万恶的地主。
他不想看到Singto,厌恶到每看一眼就生恨,但也不准Singto丢下他。
他还没原谅,这人怎能拋下他,过着美好幸福的日子?
思绪在脑中来回拉扯,Krist又慢慢地睡了过去。
Singto点了外送后回房见Krist已经又睡了过去,脚步轻声地走过去,帮Krist拉好棉被,在额头落下一吻。
"别丢下我…"睡梦中的Krist难受地囈语。
Singto握住Krist摸索的手,见Krist安稳下来后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知道,Krist虽然时常试图逃离他身边,甚至闹得严重,但其实唯一要的就只是别拋下,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敏感脆弱又要强,害怕得拼命推开又渴望他人陪伴和爱。
真的很矛盾,但他乐于接受。
在Krist觉得他不能过安稳美好时,他已经是幸福的。
那些心机手段,Krist本身会厌恶的,在他眼里都是如此可爱。
又怎么捨得再丢下他一人,让他受寒。
那冷风吹得,至今都还未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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