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若是梅娘子,齐欢还稍微能理解,毕竟自己忽悠了她五百两银子。可是眼前的这女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至于如此针对自己?
扯掉她口中的抹布,齐欢冷眼瞧着她,质问道:说说理由。
转向她时,容雪姣好的面庞上爬满了嫉妒:别以为我不知道,黎公子拒绝我就是因为你。他整日跟着你,你有我美吗?你有我富吗?你凭什么?
凭他喜欢我,嘿嘿。
齐欢一句话将容雪气的头脑发昏。
自初见时,惊鸿一瞥后,容雪暗地里又去光顾了几次齐记,只为瞧上一眼黎公子的玉面英姿。
渐渐地,她发现黎公子的目光总是暗暗追随着齐欢这个黄毛丫头。
满心挫败时,容父又催她招婿。容家只有她一个独女,她也没有经商天赋,容父只好寄希望于找个赘婿来接管赌坊等各方面的生意。
容父考校了几个年轻人后都很满意,便让她挑个喜欢的定下婚约。
然而她不是嫌这个个头有点矮,就是嫌那个脸上有麻子,东挑西捡,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眼。
实在是这些人跟黎殊臣比,就像鱼目与珍珠,差距太大。
容雪怄的要死,明明她貌美如花,还有大笔家产可以继承,凭什么她就要配这些歪瓜裂枣?
后来,无意间听到容易赌坊的管事向父亲汇报,一些赌瘾没那么严重的赌徒被解忧麻将馆抢走时,容雪暗喜,寄希望于父亲能出手对付齐欢。
结果她父亲根本不在意,反而说这些赌徒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就算留住他们,他们也不会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赌,所以不妨多花点心思在那些异想天开、渴求一夜暴富的人身上。
容雪不愿就此罢休,暗地里差遣奶娘去跟管事交代,找人坏了齐欢的名节。
如此一来,黎公子肯定不会再要齐欢,那么她就能趁虚而入了。
另一方面,齐欢若是失了身,定然不敢再抛头露面。只要麻将馆的生意黄了,那么先前流失的赌徒还得乖乖回来。
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
谁知一朝美梦破碎,自己反倒成了齐欢的阶下囚。
冷水浸透绸裙,容雪冷的牙关直颤,理智渐渐回笼,她慢慢认清形势。
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向齐欢祈求道:齐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
况且,你也没有受到伤害,咱们不妨化干戈为玉帛。你看这样行吗?咱俩和平共处,你做正妻,我做平妻,黎公子入赘我家,你可以跟着他。容府家大业大,保证你们俩吃香喝辣。
齐欢气极反笑,懒得跟她再费口舌,直接道:天刚亮你就开始做白日梦,赶紧醒醒吧。想嫁给阿殊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是我一个人的。
不过,我可以把你送我的好意如数还给你。
往墙边挪了挪,齐欢转身指了指堂屋:容姑娘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牵着黎殊臣走到院内。
他们出去后,偃九指挥着偃十三和十四将五个大汉推到里间松绑,封死门窗。
不一会儿,女子的怒骂声、撕烂衣裳的碎帛声和男子的喘息声接连响起。
齐欢脸色不虞,同为女子,她对这些下流的手段很是不耻。但一想到这些肮脏是奔着她来的,便硬下心肠,坚定的要让容雪自食恶果。
房间内激战到暮色四合,方才渐渐平息。偃九掏了掏耳朵,转身去向黎殊臣复命。
殿下,事后容雪已经撞墙死了,剩下的五人该如何处置?
黎殊臣望向齐欢:阿欢想如何?
齐欢有所耳闻,采花五盗恶行累累,然而受其伤害的女子要么自尽身亡,要么捂着不去报官,所以五人依旧团伙作案,横行漠县。
念及这些,她满心厌恶,嫉恶如仇道:报官吧,容雪的死足以让他们街口问斩,那些受过伤的女子也能悄悄扔点烂菜叶泄泄愤。
不过,报官前要先将他们的作案工具没收了,不能让他们死的太痛快。性甚至灾,割以永治。
偃九领命,心中却暗暗盘算着,不能脏了自己的刀。
他出门后立即去打铁铺买了一把新的回去,磨刀霍霍,挨个给五兄弟净身。
次日清晨。
一张未署名的信悄无声息地被丢掷到严捕头桌上。
他看过后,立即召集捕快,找到信中所提到的民房,将面色惨白的五兄弟收押归案,又差人去容府请人来为容雪收敛尸身。
入狱后,五兄弟靠着墙躺成一排,伤口虽早已止血,却依旧创巨痛深。
越嚎越痛,越动越痛,所以他们干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隔着木栅栏望去,牢头看着他们仿佛随时都要升天的样子,担心他们熬不了几天,便立即将情况回报给陈知县。
了解详情后,陈知县立下决断,判他们明日午时街头问斩。
当晚,五人疼的浑身无力,连牢饭都没有心思吃。
就在他们躺在地上大喘气时,狭长的甬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蹒跚的身影慢慢走过来。
收到银元宝后,牢头满意地掂了掂,将钥匙插入锁孔,不客气地交代道:注意点时间,只有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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