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涞年轻的时候拍戏很拼,严重透支了身体,在他说他老了后,可能是精气神也散了,身体也迅速垮了下去。
前几天还能和他说说笑笑的路涞,就这么躺进了重症监护室。
池小天这才知道,人类其实是很脆弱的,他看着路涞:“你要死了吗?”
路涞的眼睛已经不像他年轻的时候那么亮了,他撑着眼皮,有些散懒:“嗯。”
池小天眨眼:“那我是不是得去找第二个交配对象了。”
路涞又看了眼池小天,嘱咐道:“给我守丧三年……算了,等我死了再去找。”
池小天答应了:“好。”
池小天等着路涞咽气,看着那跳跃的心电图变缓、再变缓……最后,滴的一声归零。
那瞬间。
池小天脑子空了下,他眨眼,有滴眼泪砸了下来。
怎么、是眼睛下雨了吗?
路涞死了,只是一个交配对象而已,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律师走了进来,他看着在掉眼泪的池小天:“你好。”
池小天控制不住他的眼睛,他默默的掉眼泪。
律师把一个信封给了池小天:“路先生为您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只要基金会还能运转,这个账户就不会销户。”
路涞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恋人,他将他庞大的遗产都转入了这个基金会。
池小天接过信封,他声音有些哑:“哦。”
律师见池小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您去哪?”他还道,“需要我送您吗?”
池小天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他只想自己静静:“不用。”
路涞留池小天的钱很多,很多很多。
路涞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不能陪池小天很久很久。
他写那个小册子,逼着池小天学会人类社会常识,他还有很努力的拍戏……在他最火的那一年,他也没有让媒体拍到过池小天。
他走了后,他的小恶魔还要继续活下去。
路涞想过很多,他还想,他死后,池小天能记他多久,池小天会不会记得,有个叫路涞的人类,很爱很爱他。
那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
他让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很爱一个人。
他很爱很爱一个人。
如果池小天不记得了,那就让别人记得吧,或许哪一天,别人提起,池小天又能想起他呢。路涞还是不是太放心,恶魔在人类社会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一年,他是真的想让池小天回去的。
但池小天回不去。
正如他是人类,活不了那么久。
池小天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年。
打游戏打游戏还是打游戏。
他有一天睡醒,突然很想路涞。
十年对恶魔来说,实在算不了多久,他们能活几千岁,十年只相当于人类的几天而已。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对池小天而言,只有几天没见路涞而已。
今天恰好是路涞去世的十周年。
路涞的墓碑前有很多影迷来祭奠。
池小天也想去,路涞走了,他还是习惯戴着帽子,眼前忽然一暗时,他以为又是路涞想吻他,不是、不是路涞。
是维护秩序的保安:“您好,您要是想祭奠路先生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池小天怔了下:“我,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保安耐心解释道:“你是路先生的影迷吧,他们都是路先生的影迷,今天恰好是路先生的忌日,人很多,必须得排队、有秩序的进场,你懂吗?”
池小天很瘦,可以称得上单薄。
他低着头:“我只是,想、想看看他。”
保安又道:“得排队。”
池小天不说话了。
他想路涞了。
路涞这么喜欢他,肯定不会让他排队的。
池小天只能看到墓园的一个小小角,那里面栽满了薄荷,薄荷还开了花。
保安顺着池小天的目光看了过去,主动介绍道:“路先生最喜欢薄荷了,他的遗嘱就是在他墓碑前栽满薄荷。”
他又说,“薄荷开花了……我们总觉得这是路先生对他爱人的再一次表白呢。”
池小天看向保安。
“你不知道吗?薄荷的花语很浪漫呢,永不消逝的爱。”
保安道,“……愿和你再次相遇。”池小天没去排队,他去买了捧薄荷花。
他抓着自己项链,唇微动,念出了一串晦涩的魔语,翻译过来是:“献祭血脉,我想他复活。”
项链上的宝石没动。
筹码不够。
池小天又说:“献祭我的角,我想再见他一面。”
宝石化作了一团光,砰一声消散了。
前方,漫天的雨丝下出现了一名青年,黑发遮住了一点眉梢,眼珠漆黑,鼻梁挺拔,唇微微抿着,薄薄的T恤的罩住了肩骨,他单手插兜,英俊的脸很是冷淡。
他不是死了?
这是哪?
有人奔跑着挤进了他怀里,路涞下意识护着他,他低头,池小天仰脸,献上一大捧薄荷花,笑容灿烂:“路涞!”
路涞在消失,池小天也在消失。
两个人,像是两道稀薄的影子。
路涞捧起池小天的脸:“……疑是地上霜的前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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