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没有看裴越。
他在看天上的烟花:“我不会跑的。”
你不用抓那么紧。
裴越知道。
他就是、就是觉得太幸福了,幸福到好像不太真实。明明是大冬天,他却觉得脸有些热,他松开了些,又握紧:“我没出汗,再牵一会。”他声音有些低,“别的情侣都是牵着的。”
裴家住的偏郊区一点,老人家喜欢安静。
池小天侧目,他其实不太喜欢说话,也觉得类似承诺的东西没有价值:“裴越。”他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的。”
“一辈子那么久。”
裴越的喉咙被堵了下,他很没出息的眼睛有些湿:“好。”
不是一年,不是十年,是一辈子。
总有些人,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后。
裴家。
裴妈要气死了:“那个小兔子崽子在哪?大年初一就开始发癫,我们家是搞批发市场的吗?”
是挺有排面的,裴家要被礼物淹没了。
裴爸倒是淡定。
他还在喝茶:“你估计是要做婆婆了。”
裴妈昨晚就知道了,那劲头除了去见女朋友,还能去见谁?她换了身大红的旗袍,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看起来就三十出头:“我这套怎么样?”
她光忙着打扮了,“老裴,你准备红包了没?”
裴爸:“备了。”
礼数得周全。
裴奶奶也换了身大红,人逢喜事精神爽:“都这个点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哎呦,要说还是我孙子争气。”
大一就找到对象了,人家还愿意来他们家。
裴爷爷天天绷着脸,他看了眼表:“到晚饭的点了,应该到了。”
裴奶奶其实还想叫裴越的姑姑和小姨来的,但裴爷爷说人家姑娘第一次登门,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别吓着人家。
门铃响了下──来了。
四人都朝外面看了过去,那人瘦削高挑,长得也好……就是好像不是个女孩。裴越脸色如常,他给他的家人介绍道:“池小天,我对象。”
裴妈还记得自己儿子恐同。
她瞥了一眼裴越,先走了过来:“小天吗?”长得很好,看着就文静,还乖,她就喜欢这样,裴越就太皮了,她喊了声,“老裴,红包。”
裴奶奶也笑盈盈的,一头银发,很慈祥:“来了,外面冷,快进来坐坐。今天家里包了饺子呢。”
池小天也没躲。
他不太在意别人的视线,就算是裴越的家人,但他这会也有奇怪,迎着裴妈裴奶奶热切的视线,他罕见的有些羞涩,他想自己该问好的,但社恐又犯了。
裴越还握着池小天的手,很温暖,他低头,声音沉稳温柔:“小天,这是我爸妈和爷爷奶奶。”
也没人催他,也没人有异样。
池小天抬头,递给裴妈一对镯子:“……阿姨好。”
裴妈喜笑颜开:“小天好。”
裴爸要严肃点,他给池小天了个红包:“拿着吧。”
池小天接了,里面没装钱,是张卡。
外面还飘着雪,屋里却很暖和,厨房里摆着一大桌子菜,裴奶奶去端了饺子来,热气腾腾的,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确切的意识到,这是裴越的家。
这是裴越的家人。
池小天终于有了些忐忑。
裴越一直没走,他就坐在池小天旁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天别吃辣了?”
裴家的气氛很好,他们或许不喜欢池小天是个男生,但这是裴越喜欢珍视的人。桌子六个人,五个人都在关照着池小天。
家人的爱人也是家人。
池小天的不安消失,他拿筷子:“我自己吃。”
裴越生怕他的宝贝长了手:“刚出锅,烫呢,我给你吹吹?”
还这么黏糊。
池小天真的要不好意思了,他清了下嗓子:“裴越。”
裴越安生了会:“凳子软不软?”他都站起来了,“要不我给你拿个垫子?”
池小天:“……”
他要恼了,漆黑眼眸里的一线冰蓝尤为清晰,“坐着。”
别再找事!
裴爸裴妈接受良好,裴奶奶早些年去国外留过洋,也很开放,裴爷爷不太好受,但人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两个年轻人吃完饭就上楼去了。
裴爷爷对自己儿子儿媳道:“你们的儿子你们自己管,我看裴越是指望不上了,你俩有条件再生一个吧。”
裴妈在跟裴奶奶说话:“我说怎么见那小孩挺面善,天……我们裴越走了什么狗屎运。”
池小天的资料度娘上有。
裴奶奶是个教授,为国家奋斗了大半辈子,就喜欢上进的后辈,她越看越满意:“小越真出息。”
裴爸也走了过来,裴家不差,但池家也是知名搞学术的:“我们这也是门当户对吧?”
说话没人搭理的裴爷爷:“……”
他咳嗽了两声,“给我也看看。”裴越的房间很大,卧室里摆着一个书架。池小天打量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整洁,他脱掉外套,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微微垂着头,他枕着自己的臂弯,身周的光影柔和。
裴越去拿拖鞋了,他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换成夏令营刚结束,他做梦都想不到池小天会这么乖的坐在他的房间里,放下了一切戒备,软得像块小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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