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妈。
秦尧一僵,原本想说出口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人,其他人都自觉地别开了脸。没办法,秦尧挠挠头,只好认命地带着小姑娘一起走。
飞行车上,苏白薇本着大家同为女生应该好说话一点的想法,亲切地询问小姑娘的名字,小姑娘便用她清脆的童音回她一句:“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小娇娘。”
苏白薇又亲切地问:“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因为这几天在播的动画片就叫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小娇娘。”
喂,你绝对是因为要看这部动画片,才把你家的猫气得离家出走,它才被人杀了的吧?秦尧脸上顿时冒出了三杠黑线。而苏白薇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是绝对不适合走亲切路线的,随即放弃了这个伟大的想法,柳眉一扬,嘴角轻挑,“真名。”
小姑娘怨念又上来了,但还是回答道:“乔乔(后面一字请念轻声)。”
另一边,圣京大学。
不为人知的小阁楼里,一场秘密的集会正在进行。灯光照耀下的一张张面孔都是年轻而富有朝气,眸子里闪耀着激动而兴奋的光辉,那是信仰的光辉。
他们举杯欢庆,杯子里摇曳的红酒被灯光照得妖冶至极。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在说着什么,笑容明朗,言语中透着自信。借着灯光,还可以看见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淡青色的假面刺青。
最后,他说:“祝――成功!”
“成功!”其余的人应和着,眸子里倒映着美好的未来。
半个小时之后,顺利进到圣京大学的秦尧站在一棵草坪上的梧桐树下,看着原本空旷的校园里那黑压压的人群,以及维持秩序的警察跟保安,脸上没有不耐烦,却流露出玩味的笑容来,“你说……叶楚西今天也在这里?”
安娜点点头,“我刚刚查过,今天自由党主席柯博特来圣京演讲,叶楚西作为自由党议员,陪同前往。”
叶家双壁,叶楚南,叶楚西,一武一文。在把自己关在地下研究室那间办公室的那三个小时里,秦尧把他们的资料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不下十遍,现在就是化成灰,秦尧也保准认得他们是哪一堆。
叶楚南,作为一个完全的后起之秀,在秦尧还在九大家的那十几年里,他几乎一直生活在哥哥叶楚西的光环下,不显山不露水,显得平庸至极。但就在秦尧离开之后的第三年,他却忽然开始绽放光芒,待众人惊觉的时候,他已经在军部拥有了几乎可以与许末城匹敌的实力。
而叶楚西,跟他的这个弟弟却完全相反。这是个从小被称为天才的家伙,跟秦尧并称两派中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拿出来放在一起比――只是无论是谁,都认为他比秦尧差一点就是了。所以,他跟秦尧之间的仇恨值理应是相当高的。
可是事实并不如此。叶楚西在秦尧看来就是只纯种的笑面虎,从来不会把真实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就算一次又一次地被秦尧比下去,他也看不出有丝毫的生气和不满。他就是个天生的政客。结果他也真的去从政了,以其出众的口才和绝佳的领袖魅力,很快便在自由党中崭露头角,成为自由党最年轻,最受期待的议员。
脑海中划过这些信息,秦尧眯着眼,眼眸中再次闪现出的危险光芒让乔乔一怔,不由拉了拉他的衣服。秦尧回过神来,那眸光便立即消散了,“怎么了?”
“我的猫。”乔乔提醒。
秦尧这才想起来,他是接了个了不得的任务,来这儿傻逼地调查杀猫的凶手来了。他摇摇头,相当无语,对于死了一只猫这样的事,圣京学院肯定是不会予以协助,除非领导层的脑子都坏掉了。秦尧就只好自力更生,“安娜,查出那二十把手枪的去向了没?”
“我刚刚入侵了圣京的电脑系统,系统显示,这二十把手枪用于嘉奖在上次测验中成绩优异的学生,现在共配出去了九把,还有十一把放在教务主任的保险柜里。”说着,安娜继续在终端上操作着,“我马上把那九把的去向发到你们的终端上。”
安娜话音刚落,几人的终端上便都齐齐发出滴滴声。秦尧拿出来查看了一下,立刻发话,“我们分头行动,记得把耳麦都开出来,保持联络。”
于是,安娜和苏白薇一组,沧海桑田一组,许末麟自己一个人一组,秦尧带着拖油瓶乔乔,共分四组分散开来,计划名为‘谁杀了我的猫’大作战。
秦尧去的地方是教务中心办公室,今天正好人多,所以他这一身佣兵团制服倒一点都不扎眼,省了不少事。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牵着个小女孩招摇过市,还是引得路过的女学生们纷纷侧目。只是秦尧实在无法理解她们怎么都在冒星星眼呢?
越往教务中心所在的楼里走,就越是冷清,基本上所有人都跑去看露天演讲了。秦尧慢悠悠地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在门旁墙壁上的指纹识别系统上一摁,绿光亮起,识别通过――看来,他的身份权限还保留着,他的这根手指还跟点金棒一样牛掰。
推门而入,秦尧动作利索地找到嵌在墙壁里面的隐蔽保险柜,将自己的终端与保险柜上的电子接口连接上,而后对着耳麦说了一声:“安娜,解锁。”
“收到。”安娜的声音传来,秦尧就看见自己的终端屏幕上哗啦啦一片数据瀑布开始流动。回头扫了一眼门口,秦尧又对紧跟着自己的乔乔说:“乖,去把门。”
听到自己也有任务,乔乔有些兴奋,转身就跑到了门口,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靠在门背后,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形。只是她大概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暴露了自己,结果就屏着呼吸,把自己一张脸涨得通红。受不了了,再慢慢放气。然后再涨得通红,再放气,看得秦尧好乐呵。
五分钟后,‘叮――’地一声,解锁成功,保险柜自动弹开。秦尧快速地找到手枪,确定十一把手枪都在,又拿起来一一检查。秦尧的十指如飞,卸弹匣,检查是否填装子弹,再装回去,检查枪口,是否有开枪痕迹。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却又中流畅的美感。那十根手指,仿佛在跳舞一样。秦尧专注的神情,也有种独特的魅力。
十一把枪都没有装子弹,也没有开过枪的痕迹,完全还是出厂状态,摆脱嫌疑。秦尧如此下了判断,便快速地合上保险箱,准备走人。但转身的刹那,却忽然感到对面楼上闪过一丝亮光,恰好划过他的眼睛。
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亮光传来的地方望去。那是一个高起的钟楼,古地球时代欧洲的风格,巨大的圆形时钟镶嵌在墙壁上,时针正好指向正午十二点,是演讲开始的时间。
秦尧又一次习惯性地眯着眼,桃花眼勾勒成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如果被关了半年,他的感官还没生锈的话,那么刚才的那道亮光,十有□就是狙击枪上反光镜发出的太阳光反射!
想到这里,秦尧走到窗边,往钟楼那扇窗户可以朝向的方向看去,当看到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的操场时,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狙杀
唐?赛尔特结束了训练,在浴室洗了个澡,匆匆出来的时候,柔软的金色头发上还带着水珠。他大步走着,边走边扣好袖口的扣子,而后抬头看了看钟楼上的时间,演讲已经开始了,他得快点才行。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经过教务中心大楼时,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脚下却不由顿住了。那个站在窗边的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生?那里……不是主任办公室吗?
唐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因为隔得远,那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很直观,看起来很有点意味莫测,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唐看着他,忽然间有点挪不开视线了。
其实有的时候人跟人的相遇,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因为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注定了结尾。在很久之后,也许唐会后悔今天自己抬头看了这一眼,又也许不会。
秦尧在窗口只站了短短的一分钟,脑子里判断了一下当前的形势,然后通过耳麦给其他人下了指令,就离开了窗边。他自然是没有看见,楼下有个人站在长椅旁边看着他。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长长的制服下摆甩在身后。跟在他身后,拉着他衣服的乔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变那么好。如果许末城在这里,就会知道其实这个恶劣的家伙,在他看不顺眼的人有麻烦的时候,通常都是最开心的那一个。所以看不顺眼秦尧的人,老说他没风度。
秦尧可不管这个,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所以秦尧现在很开心,所以他现在准备去在人家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叶楚西自从主席柯博特的演讲开始之后,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事实上自从那个人从监狱里出来之后,眼皮就一直不太安分。可作为一个政客,他此刻还得端坐在演讲台后面,与圣京大学的副校长坐在一起,用他千锤百炼的微笑与谈吐,争取给他留下好印象,以便日后再党派之争时,圣京大学能站到自由党这边。
可是眼皮不停地跳,跳得他开始有些烦躁。尽管他极力压制,但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又把这烦躁烘烤得变本加厉。副校长原本温和的嗓音也渐渐地变得像苍蝇的嗡鸣,一滴汗,从叶楚西的额角滑落,湿润了鬓角。
秦尧那张坏笑的脸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叶楚西忍不住暗骂一声,却引来副校长的疑惑:“你说什么?”
叶楚西一下回过神来,警觉自己的失态,而后马上轻声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副校长的这番话颇有道理,学校永远是新联邦的根本。我看如果这次演讲圆满成功,柯博特主席也会十分开心,关于新校区的扩建,我们自由党一定会为圣京尽一份力。”
尽管先前思绪被打乱,但叶楚西的思维还是很清晰,三言两语又扯了回去。副校长自是听得很满意,所以就丝毫没有在意先前叶楚西小小的走神,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谦逊有礼,做事圆滑,虑事周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副校长又听柯博特说了一会儿,正想着与他再说几句,嘴唇刚动,却忽然听见一声震耳的枪声!心头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楚西已经霍然起身。
一朵血花在柯博特的肩头绽开,全场瞬间一片哗然,骚动骤起,还有女学生的尖叫声从人群中传来。警察和安保人员立刻就有了反应,紧急疏散人群,并护着捂着肩膀鲜血直流的柯博特退下。叶楚西是第一个冲到柯博特身边的,扶住他之后,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最可疑的钟楼。
忽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钟楼的窗台前,冲他龇牙一笑。那个人微微歪着头,伸出手去冲他比了个开枪的姿势,‘砰’,他嘴唇微张,仿佛在给这姿势配音。
这张脸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台上,可是叶楚西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咬着牙,翻江倒海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以前所承受的所有的奚落、羞辱、失望,仿佛都在这一刻回来找他。
他恨这个人!恨这个叫秦尧的男人!
想到这里,叶楚西扶着柯博特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道,柯博特随即痛叫一声,将叶楚西从仇恨的深渊里拉回来。叶楚西收了力道,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将心底的怒火压抑下去,扶着柯博特现行撤退。
另一边,钟楼里。秦尧转身把手搭在狙击手的肩膀上,说道:“真可惜,差一点你就能打穿柯博特的脑袋了。”
“你、你究竟是谁?!”狙击手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有何企图。还有,其他的人呢?外面不是应该有人看着的吗?难道都被这个男人放倒了吗?!
“我是来抓你的人。”好心解释了一句,秦尧又朝外面喊了一声,“你们谁,给下面的警察发个信息,让他们过来善后!”
“好的团长!”外面立刻就传来了应答声,而一听到那声音,狙击手的脸就立刻苍白如雪,知道自己这下可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了。可他到现在还有点懵呢,刚刚他只顾着开枪,根本没听见外面有什么打斗的声音。结果他开了一枪,眼前这个人就进来了。
现在怎么办?他说要来抓我,我是不是要反抗一下,看能不能逃跑?可是这里逃跑的路只有跳楼,摔死可不是一个好死法。我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学生呢,我不该死在这里的……一瞬间,狙击手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的思量,脑子像装了动力马达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四个字不断地在他脑海里盘旋着,直到眼前这个男人又开了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些想法完全是多虑了。
只见秦尧伸手把旁边的一张小凳子给搬了过来,一脚踩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说:“趁警察还没来,快点老实交代,锡兰小区13栋天台上的那只黑猫是不是你,或者你的同伴杀的?”
“什、什么?”狙击手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刚刚意图谋杀自由党的主席,可不记得自己有意图谋杀过一只猫。
“猫啊,黑猫!”说着,秦尧又向外叫唤了一声:“枪搜到没?”
“报告团长!搜到了!子弹正好少了一颗!”这一听就是沧海桑田的和声,这么亢奋,“团长你好神啊,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
“都把人带进来。”
于是,沧海桑田连着乔乔,便押着这狙击手的几个鼻青脸肿的同伙进来了。秦尧问:“我问你们,为了完成今天的狙杀,前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天台上试枪?”
“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秦尧笑着,“但我这人运气一向很好。”
“……”
“说吧,是谁杀了猫?”秦尧的语气转冷,眼神扫过几人。
几人此刻都有点懵了,互相看了一眼,却谁都没有开口承认。秦尧听见外面依稀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眉头皱起,不耐烦了,直接一把抓起一人来,将他摁到了窗台上,半个身子吊在了空中。
“说,还是不说?”
身体重重地被砸在窗台上,还有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钟楼那恐怖的高度让他一下子惊叫出来,引得下面还没来得及疏散的人群纷纷侧目,都愕然地看着他。被数百双眼睛同时行注目礼,那一瞬间的安静让他羞红了脸,血气倒灌进大脑,想也不想,连忙喊道:“我说!我说!”
此刻,闻讯而来的警察正好赶到,秦尧一甩手,就恰好把那人甩到了警察跟前。警察警惕地举着枪,刚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见那人伸出手指着一人道:“是他!是他杀的!他那天得了枪开心得不得了,正好有只猫走过,就开了枪!”
被指出来的人顿时脸色发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警察问:“谁是黑刀佣兵团团长秦尧?”
“我就是。”
“请你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谋杀柯博特主席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收到黑刀发送的信息,警察很快就赶来这里,但照现在看到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秦尧摊摊手,“我只是来追查杀猫的凶手,碰巧撞上罢了,不会这样也有罪吧?”
“猫?”警察们面面相觑。
“是我家的小鬼!”乔乔却忍不住了,充满怨念地瞪着一干警察,“你们不给我办案,我就自己请人抓凶手,现在凶手抓到了啊,你们却不抓坏人,还要冤枉好人!”
“我们……”几个警察被乔乔一个小姑娘说得理屈,“小姑娘,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我们是来抓谋杀柯博特主席的……”
“我才不管呢!”乔乔小姑娘发飙了,指着杀猫的凶手说:“他杀了小鬼,警察叔叔快把他抓起来。”
秦尧走过来,拍拍乔乔的头,“小孩子不要乱讲话,当然是柯博特的事优先了!他可是自由党的主席!”
闻言,几个警察泪流满面,终于来了明事理的了。赶紧的,让他们抓了人好回去交差啊。可没想到下一秒,秦尧就变脸了,伸出手来说:“这凶手可是我们抓的,按照星际雇佣兵法律通则,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大笔钱作为酬劳啊?不要多,多给了我可跟你们急啊,五百万就好了。要知道那是柯博特啊,柯博特啊!”
秦尧的这‘柯博特’三个字音发得特别重,且一脸真诚地看着警察。到这里,这人眼巴巴的跑上来,赶在警察前面抓人,以此狮子大开口的意图,彻底暴露。
☆、惊鸿一瞥
僵持持续了约有十分钟。其实这种僵持更像是一场极其市侩的讨价还价,黑刀的人像护崽子一样护着那几个‘犯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你,谁跟他们抢人,他们就跟谁急。秦尧站在最前面,争取他的赏金,对方一点一点往下砍,他一点一点往上加,对方要是砍得狠了,他会很激动地告诉他们:“这是柯博特!柯博特啊!你这个价钱对得起他吗?!”
众警察一脸肾虚样,好几次想拿枪杆子砸烂秦尧那张‘真诚’的脸。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要是平时,遇到这么个神经病,早拖走了。可是眼前这位明显很‘贱’,会善意地告诉你他一直录着音,他的衣服上装了针孔摄像头,他很乐意你揍他一顿,然后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而就在警察们大脑抽筋,快要扛不住的时候,七十二路神仙齐齐显灵,救星来了――那是叶楚西。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柯博特的血,额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他现在本来应该出现在柯博特的病房外,可他还是来到了这里,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瞬间,视线就落在了秦尧身上。
“叶先生,叶先生你来了就好……”警察们喜极而泣,忙请叶楚西过来,把情况详细跟他说了。谁知叶楚西听完,脸色虽然有些冷峻,但他看了一眼秦尧,心知秦尧脾性的他,立刻决断道:“他要五百万,就给他五百万,这个钱由我们自由党出,不用你们担心。”
警察们微微诧异,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么轻易就给了?但转念一想,自由党可是联邦两大党派之一,五百万兴许真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便也释怀了。这时,叶楚西走到秦尧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米,他微微一笑,向秦尧伸出手,“秦团长,感谢你为我们自由党抓住了犯人,我代柯博特主席向你致谢。”
你看你看,又来了。这人就是这样,矫情。秦尧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挠了挠头,“顺便,顺便而已。其实啊,我是为了抓杀猫的凶手来的,谁知道这些家伙杀了一只猫还不够,又去刺杀柯博特主席,我气不过啊,就把他们给打倒了。”至于叶楚西伸出去的手,秦尧看都没看一眼。
叶楚西的眼皮不自然地跳了一下,他仍旧维持着善意的微笑,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但嗓音却渐转低沉,“那秦团长真是好运气,楚西自叹不如。”
秦尧就是想恶心他,但叶楚西近年抵抗能力日益渐长,让秦尧觉得有些扫兴了,伸手一摊,“钱,给我钱。”
叶楚西淡定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和笔,填完之后交给秦尧。秦尧很认真地清点了后面的零,然后喜滋滋地收进了口袋。几个警察全程都盯着支票,看到秦尧随便折了几下就把它塞进口袋,个个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秦团长,拿了酬金,可不要忘了去警察局做笔录,配合我们的工作。”叶楚西说道。
“放心,我们黑刀佣兵团名誉保证,服务到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楚西点点头,现在还不宜与秦尧,与秦家刀锋相见,所以一切都只能忍,“那就好。”
秦尧轻笑一声,不予置否。招招手,便带着人呼啦啦走了。但是当他经过叶楚西的时候,脚步却明显放慢,用只有叶楚西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是抱歉呐,我又回来了。”
那语气,那声音,那几句嘲讽的话语,叶楚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冷脸凝望着秦尧离去的背影,暗自发了一个毒誓。
另一边,秦尧带着人越走越远,走出钟楼的时候,云沧海终于忍不住问:“团长,你刚才跟叶楚西说了什么啊?”
“说老子我做梦都在想他。”秦尧白了一眼道。
云沧海也翻一个白眼,继续说:“团长,叶楚西看起来好像也不好对付呀,大家都夸他呢。”
“谁?”
云桑田接话:“九大家的人啊。虽然我爸老是骂叶楚西这个小兔崽子,但他一向这样,谁跟他不对盘的,越优秀,骂得越狠。”
“那又怎样,九大家里骂我的人多了去了。”秦尧耸耸肩,“想当年老子被人诅咒的时候,那小兔崽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而且,你们以为他喜怒不形于色,很厉害吗?”
说着,秦尧玩味一笑,拿出那张支票晃了晃,“看到没?”
“看到什么?”许末麟无语,你一张支票晃来晃去,谁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这字啊!”秦尧指着上面说道:“要善于观察啊,孩子。看到没,叶楚西这字写得用力得,连纸都被笔尖戳破了。可想而知他那张平静的脸下面,波涛汹涌啊。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天衣无缝,他这道行,还得再练几年呐。”
“我猜,他肯定是想拿笔直接把团长大人你戳死!”沧海桑田不知为何乐了,像是被戳中了笑点,喜不自禁。就连其他人也被他们逗乐了,差点扑哧笑出来。
秦尧颇为受伤,“你们要不要这样,老子白养你们了。你们要知道啊,你们现在跟我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蚂蚱头头死掉了,小蚂蚱能活命吗?叶楚西那个大变态,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哟,他会把你们蒸了之后再炸,炸了之后再红烧……”
团长大人恶趣味又来了……恶心人的本事着实一流。几人面面相觑,正想着要不要阻止他把最后的结局说出来,却听秦尧的声音忽然停了,纷纷狐疑地看过去,却见秦尧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脸上满是震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见鬼了。
紧接着,这震惊慢慢地转化为狂喜,就像是化学反应一样,让人目不暇接。几人不明所以地顺着秦尧看的方向望去,但那里人潮涌动,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
这时,秦尧的声音又出现在耳畔,那声音颤抖着,起初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后来又逐渐加重,像是在呼喊着。他说:
“夏……夏维、夏维……那是夏维!夏维……”
他反复地叫着‘夏维’这个名字,其中浓烈的情感,让几人不由一滞。尤其是乔乔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苏白薇等人的脸色紧接着却都变得凝重了,稍稍一想,他们都想起了这个‘夏维’究竟是何许人也。可是现在秦尧忽然看着一个地方,叫着他的名字,难道真是见鬼了?
秦尧的脑海里,此时空白一片,只剩下方才视线中掠过的那张脸。他只看到那张脸一眼,但那一眼,仿佛惊鸿一瞥。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夏维的脸,虽稍显年轻,但那眉眼,真真切切,着实无疑,就是夏维的眉眼。
那是一张稍显清秀,看起来不甚出众的脸。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后,几人便惊愕地看着秦尧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在人群中发了疯一样地寻找着,拉住过往的每一个人询问着,那副渐渐失落的表情,让人看了心有戚戚。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秦尧,笨拙的,失魂落魄的,以及,脆弱的。
他们忽然开始希望,那个叫夏维的没有死,或许真的就在那里。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希望,熙攘的人群中,秦尧孤单的身影都显得格外的醒目。
人群经过他的时候,都刻意地回避着,他的身边,渐渐地空出了一块空地。他们对他侧目,心想着这又是哪来的疯子,神神叨叨的,讲话莫名其妙,还有些语无伦次。秦尧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愣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苏白薇等人心下不由着急,不知道他这是去哪儿,只恨没来得及拉住他。这时,一直沉默的安娜却有了动作。只见她快速地打开终端,屏幕切换到一副电子地图,地图上一个移动的红点上标着秦尧的名字。
对啊,为了方便行动,黑刀每个人的通讯耳麦上都装着定位器的,只要秦尧的耳麦还开着,就能追踪到他的位置。于是,几人循着小红点的位置,赶忙一路追过去。
他们最后找到秦尧的地方,是一个机房。几个学生围在机房门口,看着里面小声议论着什么。而后看到他们身上的制服,都不由地让出了一条道来,让他们进去。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电脑面前的秦尧。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声音也没有。而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圣京大学的学生信息系统页面。学生照片那一栏里,一张稍显稚嫩的脸,浅浅笑着。
再往下看,这张脸的主人,叫唐?赛尔特,社会管理学系,二年级生。
看着这些信息,最先反应过来的苏白薇不禁嘴唇微张,眼眸里泛出惊愕――这个人,竟然跟夏维?菲尔德长得一模一样!
☆、莫欺年少
“团长……”苏白薇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闻言,秦尧微微一怔,眸子里黯淡的神光终于重新被点亮,从那长久的震惊和迷惘中醒了过来。他站起身来,关掉电脑,沉声道:“我们走。”
没有预想中的爆发,而是忽然间的冷静,这种冷静却更让人害怕与担心。正应了那句话: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苏白薇第一个跟上去,侧脸看着秦尧,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气氛。
“团长,要去找刚刚那人吗?”
“找?”秦尧大步走着,黑刀的刀柄摩擦着制服上的金属扣,发出悦耳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找他?他只不过是跟夏维长得像了点,我没必要把他拖进我这个泥潭里。”
闻言,苏白薇沉默了。许末麟这些年纪小的,知道的比较少的,更是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只是又走了两步,秦尧却忽然间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们的脸,说道:“只是通过夏维的死,我明白一个事实――我以前真的是太过天真,以为自己可以斩断锁链,可事实上锁链一直都在。原因不是九大家太过强势,而是我太过弱小。”
“所以,我回来了。”秦尧认真的脸上带着肃容,桃花眼里闪烁着冷冽的目光,一往无前,“不是为了重回九大家,而是为了斩去弱小的自己。”
他的话,字字清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而且,我不希望有谁,成为第二个夏维。”
闻言,许末麟等人不禁一震。心里品味着这几句话的同时,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九大家的那些长辈总是会是不是提到这个叫‘秦尧’的男人,即使其他人再优秀,也总比不过这个远去得连背影都看不到的人。
而在九大家的年轻一辈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强大,归根到底,在于心的强大――这时当年十四岁的秦尧在一次军部秘密会议上,当着一干军部大佬的面,拍着桌子说出来的。那时的秦尧,不论是才郑?故巧硎郑?急炔还?诔〉娜魏我蝗恕5?枪伞??畚夷晟伲?献诱昭?崮阋涣场?钠?疲?攀档於?饲匾16谒?切睦锏牡匚弧Ⅻbr
如果加上许末城、安海、苏月等人的辅佐,这个人十之□就会是军部下一任的接班人,可惜可气可恨……这家伙好死不死居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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