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摇了摇头，总觉得像在做梦，这里是灾厄之地，哪能有汽车声响。
    滴滴滴！
    可连续的鸣笛声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响，扭头看去，不知何时，整个人竟呆在马路正中，身后尽是一排排汽车，正不停按着喇叭。
    回来了？
    丁格皱着眉头，他的记忆竟有些模糊。
    隐隐记得好像在观摩漫画，像在做梦一般。
    但现在他呆的位置明显不是地方，快速跳到旁边人行道上，向远处看去，红绿灯闪烁不停，路灯之下隐隐能看到一排人影快速穿梭，整条马路上，都是快速流动的汽车。
    福特，长安，红旗，现代，吉普。
    很多车标都他认识，就眼前刚刚开过去的，是他最喜欢的沃尔沃。
    空间大，马力足，视线好，最大的缺点就是费油，以前他村土财主家就有这么一辆。
    真回来了？
    现在不知该说什么，转身看去，上皇蛋糕，兰州牛肉拉面，oppo手机专卖、波司登鞋店，全是熟悉的品牌。
    结束了。
    丁格抓了抓头皮，有些不适用，刚刚还在满是灾厄的灰土地上，转眼就回到现代都市中。
    不信邪的弹了弹皮肤，很细嫩，也没半点尸气，天空也是蓝的，挂着白云，此刻一架喷气飞机穿过天空，留下一条条白带。
    一切都很真实，但这条街不知道叫什么，脑子里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只知道在灾厄中去了一趟，更或者只是一个梦而已。
    向口袋一摸，空空如也，现在他想不了那么多。
    牛肉面。
    先来一碗牛肉面再说。
    即便霸王餐也要将他这些年对那份牛汤的执着补回来。
    沿着楼梯直扑兰州牛肉面馆，整个屋子里坐满了人，一个个有说有笑。
    “老板，牛肉面一份！”
    看了一眼墙单，普通牛肉面七块，他现在没钱，找到门口角落坐下，就等着一会儿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
    这种小饭店逃单一般都很容易。
    桌子放着辣椒和醋，还有一些香菜，标准配置，丁格靠在角落，看着熟悉的人类身影，让他分外亲切。
    可总有些奇怪，这些人总是哈哈笑着，嘴唇不停蠕动，就是听不懂说什么。
    叽里咕噜像土著语。
    “来到回民地盘了？”丁格盲猜着，能让他听不懂的只有那些少数民族的语言。
    等待总有些焦灼，拉面馆的老板是个大高个，带顶白帽子，微胖的媳妇儿在店里面忙来忙去。
    丁格等的心急，看着桌上的辣椒也眼残，红丢丢的，透亮的红油，这种东西他七年没吃过来。
    趁着没人注意，一勺挖起，直接塞进嘴巴，猛然闭上眼，就等待尖辣穿过喉咙的痛感。
    他已经做好准备，不管有多辣，半口水都不喝，就好好享受这股刺辣。
    呕！
    一瞬间，丁格直接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嘴里根本没半点辣劲，相反是一股臭气，这种东西仿佛和他曾经吃的药片差不多，随着呕吐，体内那潜伏的奥力也跟着流动起来。
    药片！
    这东西是药片。
    快速看着四周，这些人仍笑着，而那厨房的高个老板似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窘迫一般。
    不正常！
    一点也不正常。
    顺着玻璃向外看去，突然，那辆让他熟悉的沃尔沃再次从道路上穿了过去，就在愣神功夫，极远处又出现了那辆沃尔沃，顺着车流正慢慢向他开过来。
    不是他的世界。
    一些记忆似回来了。
    看着这些人影，再看向那做饭的老板，那浑然不像是个正常人类，皮肤明显就是画上去的一般。
    快步穿进厨房，一把拉开过道门，哪有厨房，眼前仍是那等着吃拉面的客人，而在正对面正是一条公路，公路上车流不绝。
    丁格穿过去，扭头回看，身后竟是那个大高个厨师，正笑呵呵甩着拉面。
    假的！
    都是假的！
    猛然扑到食客碗里，咕咚咕咚将那拉面塞进嘴里。
    呕！
    药片，就是药片的味道，他能闻到，那臭烘烘的油腥气根本忘不了。
    丁格看着那忙来忙去的胖夫人，心头一狠，一口咬了下去。
    臭！
    仍旧是药片的臭。
    不对，确切的说是神物，这些东西仿佛是神物构建起来的。
    砰！
    丁格一脚踢在桌子上，咔擦一声，桌子碎成两节，破裂处不是木头，而是一排细长的纤维，像断裂头发。
    嘎吱！嘎吱！
    两张断裂的桌子在头发的牵引中正慢慢复原，而那吐在地上的东西，竟似被某种东西牵引着向碗里钻去。
    甚至那胖夫人，盲目抓着，要将咬掉的东西补起来。
    油画。
    他应该是被某种东西牵引进来，这里，像是个独立世界。
    但很多地方真实，那些车会打喇叭，行驶过的汽车上都有车标，门口的招牌上都有霓虹闪烁，就眼前的拉面馆，汤锅中会冒白烟。
    都是地球上才有的，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斥着药剂的臭味。
    跑出拉面馆，追着沃尔沃奔跑在街道上，他想看看红绿灯下面的情况。
    可这般不停奔跑，那红绿灯仍离的极远，等其定下身时，身后仍是兰州牛肉面馆。
    他被困住了，更确切的说意识被抽进了油画内，那副庞大油画，像个封闭空间一般。
    是汉克制造了这里。
    突然，丁格想到油画中无数狐狸观摩的场景，但这里并没有看到一丁点狐狸痕迹。
    汉克应该也在油画中，但绝不是这重空间。
    这种猜测虽有些诡诞，但冥冥之中似让丁格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般。
    他要找到那些小狐狸呆的地方。
    抬头看去，整个人仍在街道上，更确切的说是在画中，两侧尽是各种各样的小店，但在这条街道上最显眼的并非这种小铺面，而是一座宏伟图书馆。
    这座图书馆很大，几乎占据了街道的另一半。
    丁格直接跨过马路，来到图书馆门口，沿着楼梯一节节而上。
    噗！
    突然，一抹腥臭袭来，近在咫尺的图书馆一下子到了对面，而自己仍定在拉面馆的门口。
    丁格反而笑了。
    就在刚刚一瞬间，他体内奥力波动了一下，那是只有在碰到同种力量时才会出现的反应。
    汉克在干预。
    图书馆中明显有东西。
    “奥力吗？”
    丁格没动，他知道靠着蛮力只能被玩弄，但现在的他可不是只会使用气力的蛮夫。
    衣衫抽出，上百条手掌挥动起来，脑海中是完全纯粹的汉克。
    此刻，他格外安静，任何杂念都无法打扰到他。
    他要抓到汉克！
    欲望很纯粹，随着观想，欲望不停燃烧。
    手掌舞动起来，在奥力带动中伸进虚无，不停摸索，可就在要捕捉到东西的一瞬间，一股刺痛从手臂上袭来，随即在某种巨力的撕扯中，整条手臂被扯走了。
    痛！
    很痛！
    但此刻丁格没半点害怕，他很清楚，越是反抗，越证明有东西。
    但他的手很多，不在乎断掉一两根。
    波波波！
    一根根断裂，两肋处的血液不断喷出，疼的青筋直冒，可就在此时，一条手臂猛然蹿回，手臂正中，拿着一张纯白纸张，纸张左上方则是一张红彤彤的免冠照片。
    正是汉克。
    丁格向照片左侧看去，那是一行行小字。
    “姓名：汉克”
    “年龄：不死历51岁”
    “实验日期：不死历3329年5月1日”
    “情况说明：不死历3329年5月1日，汉克为第三标本实验体，观察生命世界，疑似窥视到生命世界。”
    “实验结果：失败，中度生命癫狂症，可造成混乱。”
    “综合数据：直接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