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正正规规的大礼!口中敬重无比的朗声道:“不肖后辈,任氏滔麟向律父叩拜。”听完这句,我的眼角又猛烈地抽搐下,父皇这是将他的名违都宣读出来了,他称呼这茅草屋里的人为,律父?
顿时,头脑一片混乱……
这皇爷爷不是父皇的爹么?怎么又多出了个爹?……难不成,难不成京城里一直传说的故事是真的?!想到这里,我全身一抖,心中冷汗淋淋,回去一定要去好好翻翻本朝史籍,这个事情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旷世奇闻……难得一见!
“嗯……”茅草屋里传出了一声男性的轻哼声,听着这声音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茅草屋的主人,是个相当自负骄傲的人。这新的发现,又再度的为我心中的猜想开始加码。经过这一声轻哼,原本静悄悄的茅草屋里发出了声响,在逐渐清晰地脚步声中,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披麻戴孝,一身白麻的人在这三更半夜里,尤其是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的萧索。萧索中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悲哀和孤寂。来着是个健硕男人,虎背熊腰,站在面前猛地可以感觉到那种气拔山河兮的豪杰气概。只不过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虽然还是可以看出当年的猛勇,这坚硬俊美的脸部线条如今出乎意料的已经开始柔软了。犀利的眼睛不再有气吞山河的霸气,而是一种沉淀之后的冷静和冷漠,一头乌发不曾梳理,只是随随便便的披散在背后。夜风阵阵之后,将这个年过四旬的刚毅壮士,硬生生的衬托出了一份柔情似水和此情绵绵,无绝情,真够让人意味深长的。
“麟如何而来。”
说话声音很明朗,但是却语调淡然平静,他看了看对他行礼的父皇,随后立刻便看到了我,上下不过几眼,便眯起了那双眼睛,细细的看了一会便转移开来,等着父皇的回答。
“律父亲,此事事关重要,麟不得不扰了律父清净。”父皇对他非常敬重,而这份敬重是不掺合一丝一毫假意的,让我这个在后面看着马的人,更加急切的想要确定这个壮士的身份。
正待我期待着呢,这个壮士便举起手,双指并拢,虚空的点指我一下,道:“此乃何人,带他来此,麟乃已忘为父不喜生人扰他清净?”说话之中,骇人的怒气让我猛地绷紧身体,一旦有人和不对我定第一个冲上前去抢下父皇!
“律父莫急,此乃麟之三子,特带于此便是因为事情紧急,若是真的想要办好此事,怕是律父还需受累,教导犬子。”父皇对这个人已经是敬重到家了,不过我却不以为然,我的手已经摸出了雪龙枪,倒置斜提在身后,左脚脚尖微微向前,全身蓄势待发,以防突然。
那壮士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笑了下:“此子?哼,在军中混了几年吧?小把式不错,但不堪大场面,都是些小孩子的过家家。”
这话说得我不想怒都得怒了!过家家?五年生死在这个人的眼中只是过家家?愤怒向前,抱拳一礼怒气并发,朗声道:“前辈!请战!”父皇一边给我连连打着眼色,但是都被我忽视过去,还是激愤的请战,让父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便不再看我。
“哼。”壮汉不屑的哼了声,身子微微昂起,右脚退后一步,左手一把撩起自己白麻衣的下摆,别在身后要带上,而那只别衣摆的左手伸到身后也没再拿回来,他不以为意道:“老夫陪你玩玩,需让你知什么是前辈!”
既然是开打,废话我向来都不愿多说,一句“承认!”便是宣告着,这切磋的开始。我立刻摆出架势,雪龙枪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双眼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个壮汉,蓄势待发。猛然,我用力跳起,脚步飞快,一击‘青龙出水’就着枪杆的银光飞驰而去,手中熟练地抖出枪花,硬是将此大汉身上诸多死穴全部笼罩在这满天银光之中!
可是刚刚冲到他身前,只是感觉他身影一晃!心里大感不好!立刻脚尖绷起,身子飞跃离地,一个前空翻之后将自己的身子隐藏着长枪,待翻过来落下的时候,蓄势又是一击‘青龙出水’将已经偷袭在我背后的壮汉,再度罩了起来!
“青龙出水,耍的跟小蛇出洞一般!没吃饭么!”这壮汉身子魁梧,到那时速度快的惊人!这次我脚还没离地,就看见他身影一晃,瞬息便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多想什么,衣领一紧,顿时抓着长枪的手腕便是一疼,卸力!长枪立刻就脱手而出!眼前一片突然变得开始旋转,整个人看到的景色不断地上下颠覆倒转,身子也开始感觉到了悬空,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可是可以感觉到撕裂的风在身边经过……
眼前一黑,便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仍的老远,砸在了石头上!
“三儿!!”
父皇的惊恐声,在我被扔的这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身上感觉已经被扒皮拆骨了,身上一阵阵的剧痛,意识开始模糊,眼见着晕掉是在所难免,心头还在不断地想着。
真不愧是开国第一猛将,当年掌管全国骏马的战亲王,律步,律奉先呐!……刚刚苦笑一下,便闭上眼,快要晕了过去了――律匹夫你太毒辣了!老子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孙子呐!你居然把我往石头上扔,想杀了我吗!幸好老子最后的时候,见者石头,为了保命硬是扭动腰部,将自己狠狠地扭了过来,不然现在已经不是昏了,而是脑瓜子开票了!
心里一阵怒骂,在晕过去的时候,还残留着一点点意识,也在我怒骂完之后也开始慢慢的溃散,耳朵里最后听到几个飘飘的声音。
“放心吧,死不了!你急的什么,老夫下手岂能每个轻重,肯定没事,大伤小伤都么有!”
“律父……他骨头断了……”
“……失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律父,名:律步,字奉先,史称开国第一猛将,特摄封:战亲王。这个武力值高的离谱的壮士和三儿的皇爷爷有着不可不说的故事~
嘛,算是叔我给自己喜欢的吕奉先,安排的一个类似人物吧~
不过这个律步,可比吕布有脑子~虽然,嗯哼~虽然这次和三儿切磋,那个毕竟是长期不打了,手头力道把握不准,也是情有可原的。
……父皇不会放过他的哟~
叔想要回复,娃儿们,给点啵。
叔想要作者收藏,娃儿们,跟叔玩囚禁啵。
ps:关于叔要写同人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哦~娃儿们期待着吧~
生死与共,爱别离
其实,伤的并没有父皇说的那么厉害,我也只是晕了小半刻便醒了过来。父皇在我旁边,似乎是准备检查我的伤势,手上还拿着木板和绷带准备给我固定断骨。不过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位伟大的,我要称呼为祖父的蛮力人士,也是将我伤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站在父皇的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皮肉不跳的冷讽道:“不就是脱臼了么,麟,你太宠溺孩子了。”然后不咸不淡的转移了他的视线:“这对任氏家族的教育可不是好事。”
父皇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我无奈又心疼但是作为一个小辈,对待一直教育他的律父虽然是说不上言听计从,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父皇显然是没有资本和这个长辈叫板。我也不在意,脱臼这种小伤,对于在塞外做斥候的我来说,跟打喷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我利索的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自己脱臼的左手。然后轻轻地翻身,将左手抵在地上,蹲下来,右手则是在自己脱臼的肩膀上摸了摸,找到了脱臼的地方和方位,然后……
“嘎嘎――”
父皇的面色一白,眼皮狠狠地一跳!
律步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院子里的大树桩前喝这着刚刚沏的茶,听到我嘎嘎几声将自己脱臼的骨头给扭回正骨,眉头挑了起来,眼神非常戏谑:“看来也是舔过刀口的,接骨相当熟练嘛。”
“过奖,小意思。”我抽搐了下嘴角,撑起身体战争起来的时候,还抽空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站稳身体后,立刻将自己的手试了试,然后狠狠地捏成拳头,直直的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律步。
“干嘛?”律步似乎是收到了我的眼神,这种眼神很明显让他不太好受以至于他喝茶的动作都稍微的顿了顿。这种情况当然会让这个看上去拽的七八万的家伙不爽,他一眼瞟上了站在我身后的父皇,脸上很明显的摆出了‘你就不管管你家孩子他就是这么看着长辈的么?’
父皇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脱臼呢……”
律步的脸明显的饿抽搐了一下,撇过头去道:“失误而已!”
我也没好气的阴笑着,然后阴阳怪气的道:“哎呦,我这个做小辈的既然来了皇爷爷的陵,怎么滴都要进去拜祭下的……”我看着律步全身一震,便明白自己押对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自己的计划:“父皇,你说我刚刚被某个长辈欺负的事情要不要写上个百八十万的祷文,去皇爷爷的陵前哭诉一把呢?”
父皇看着我明显耍无奈的样子,也别去揭穿什么反倒是颇为赞同的站在我身后,然后不着痕迹的对着律步歪了歪头,笑了下。律步收到了这样的一份抱负,自然是知道我们父子已经彻底站在一条阵线上了,如今他伤了我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还是失误作弊,他都得拿出个东西来,赔礼道歉。
年纪大就了不起么?砌!欺负小辈就是年纪大的人该做的事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律步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当年他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帮皇爷爷打下整个江山,并且笼络了大批的人才和将领,虽然说支援和物质都是皇爷爷个人魅力的招揽,但是人才这个方面出生小世家的皇爷爷自然是比不过戎武身的律步,更不要说律氏氏族早在前朝就已经是个军事世家,光是军事方面的素养到现在都是首屈一指的。
我和律步的一次交手,很明显的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仅仅是一招,只用一只手就已经可以将我逼迫进入死境,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估计父皇真的要替我收尸了。醒来之前我便仔细的考虑过,这次若是想扳倒刘成还要震慑西域,律步必须在我远袭西域以战养战的时候,派兵镇住西边要塞,而他自己也要陪在父皇的身边,震慑兵部。
无论是气场也好,经验也罢,就连资历,律步都是最佳的人选。无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厚着脸皮记者这脱臼的伤痛要挟长辈,并且还将父皇落下了水。虽然我觉得,父皇一直都是个不要脸皮的二皮脸的。(三儿,你开窍了……)
律步只是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麟,你可真够疼爱这个小子的。”他继续喝着他手中的那杯热茶,道:“你这么疼爱他,恐怕下一任的皇位继承者就是他了吧?”
“不。”我猛地抬头,没等父皇回答律步的话,便一本正经郑重无比的道:“储君是太子,下一任的皇位继承者也是太子。我会做好一个军人该做的本分,替他守住整个江山。”事实上,在知道了五年前的种种,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我。我的身份一旦确定,那么一个尴尬的问题自然就跑不掉。
除了一个已经出家的嫡长子,还有我这么个类似于突然杀出的程咬金般的嫡子。太子的身份呢?不过是皇贵妃之子。皇后去世五年,后宫凤印一直都是悬空的,也没见着这位后宫低微最高的贵妃娘娘升高,一直都是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悬在那。所有人都在揣摩皇帝的心思,但是最后都会发现,这就是一潭深水琢磨不清。
这皇宫里的事情,哪一样是能够轻易看透的?
律步一直拿在手中的茶杯终究还是在我这句话之后放下了,他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一会,淡淡道:“这次,你们为何而来,我知。”我和父皇对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若是单凭让我出山,我定不会去。”律步放下茶杯,一脸正颜。
“此子,”律步的眼睛看向我,“不错,若是为三军之统帅,可造之材。”出乎意料的,他对父皇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他的这个笑容不是给我的。“对自己能狠的人,对待敌人只会更狠,这边是军人。”
父皇点头,对着律步拱手一礼:“还望律父出山。”
“我本不想答应。”律步站了起来,默默地走院子向外面:“不过,至少,你对这孩子的宠溺还没有到达不分是非之地步,皇家……也许开始变了。”他回过头,这才看着我笑了笑:“谁说皇家无情?父子情,兄弟情,爱情……这很好。”
律步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引着月光,向着对面的山上走去。
见他如此,我便知道此次请他出山算是成了。律步在皇爷爷去世那天,自贬爵位为民,不再参与朝中任何事物,在皇爷爷的陵前他是下了重誓,此生为他守灵,但求死后合葬同穴。但是这次,他答应了我们出山,想必现在他就是去皇爷爷的陵前,将此事对他一一述说吧……
情,真的是生死难灭的么?
……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佛家对人生分成的七种痛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什么情感最悲哀?生死两隔罢了。
可怜的律二傻……
慷慨赴死,安魂歌
在皇陵禁地,我们根本就不能待多少时间。刘成的谋反已经迫在眉睫,百邦朝见的那天,就是刘成和我方彻底撕开面皮的那一刻,为了这一天,我们都在背后默默地努力部署。究竟鹿死谁手,就看那一天,我们一决高下,定雌雄了。
我站在院中,深深地将这种深山里带有新鲜泥土香味的空气吸纳进入身体,仗着内功颇有点建树,便硬撑着舍不得吐出来。底下暗卫的行踪一直以来都是静悄悄地,这次被律步操练的的狠了,现在虽然左耳已经成了摆设,但是这次暗卫们如同猫爪子的脚步,踩在茅草屋的顶梁上这么轻微的声响也被我清晰地扑捉到了。
“殿下。”估计这个暗卫是在房顶上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我身体轻轻地一顿,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索性就露出了身形跪在我旁边,将手中的密报筒子递给了我,上面的特殊火漆依旧完好无损。
我不出声,却将这个密报筒的底部翻了过来看了看,然后在那里摸索了一阵子,用了指力狠狠地在一处不起眼的纹路上用力按下去。‘咔哒’一声,密报筒的下方就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卫在我接过密报筒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而这个密报筒真正的密报从来都不是在这火漆密封的桶内,而是在这密报筒独特的暗格之中。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刘成的确没有什么心眼,但是他手下的几个人容不得我小看。和这种人对阵,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截取对方的密报,不但能够掌握对方的行踪,而且就连事情的发展主动性都可以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我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下这样低等的错误,情报的保密性不仅仅是针对了敌人,就连内部的暗卫我也不得不防。虽然不是不信任他们,身处皇宫纷争的我已经不是在那个沙场上拼力杀敌的将领了。
律步教导我的第一条便是将军到指挥全军将帅的转变。而这个转变最根本的地方,就是谨小细微!战场上的一切不再是自己的直面观察,而是别人层层交上来口头的情报或是文字地图,分析和判断真伪,便是将帅第一步先考虑到的。再来便是合理的分析和估计,将自己和对方比较,找出对方的弱点,然后针对性的破解对方的优势,让地方的弱点和自己的优点一起扩大化,占领有利事物,然后便是全力一击,可还是要防着后手。
在律步收下学习,永远都不嫌够。他教导的东西,都是一代军将世家几百年来的经验和总结。手段之深,心思之密,实在是让我彻底的领悟了律步第一见我时说我是过家家。其实,对于他来说,我何止是过家家,根本就是一个只知道耍凶斗狠的毛头小子。
此时,我心思平静,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看着山涧之中的逐渐升起的阳光,眼神定定,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将手中的密报在看了一眼。
‘大殿下回纯阳,八万八连弩即日到。’
深深的将胸口这一直抑制的浊气轻快地吐了出来。八万八的连弩,是自己计划中灭户政策的重头戏。脚下万马踏黄沙,磊磊的蹄深,敲击在松散的沙上,仿佛是激昂而起的战鼓,敲击的心头雷雷,热血沸腾。
战马的气喘和骑士的融合,在灼热的烈风中哼哧的喘着,汗水照亮了眼睫,看着光线在这点滴汗水中耀眼,滴落在所有人因为瞄准而托起的连弩上,银光的箭头是一种金属的冷色,将这热的发狂的战场照的杀戮,冷漠,凄凉。
连弩啊。
西域人黄沙之中,最好的武器不适马刀就是弓箭。为了他们乃以生存的水源和草原,弓箭是最好的远距离射杀类的武器。看到这份密报,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定下来一半了。心中盘算着后面的计划,一步步的不停地在心中揣测演练。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锁在了醉人的暖意中。
“三儿。”父皇低沉的声音,带着气流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卷起了一抹气流,阵阵撩拨起心头痒痒的空气吹拂在我的耳朵上。看着我不适的躲开头,却掩饰不住的绯红和羞涩,让父皇爆发出一阵子低沉的笑声,不断鼓动的胸膛贴在我仅仅只穿了中衣披着袄夹的背后,掀起了点点涟漪。
忍不住的,将手覆盖在腰际上的手。全身放松,向后轻轻靠着,任性且完全不在乎的开始撒娇。轻轻地用自己的脸颊触摸,摩擦父皇的衣领绣花和他带着热度的脖子。感觉两人的千万愁丝缠缠绕绕,不分彼此。
“怎么不多睡会?”父皇将我锁的更加的紧了。
我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我平静的开了口,声音很轻。
“三年前……西域国家军马叛乱。”
父皇似乎是低了低头,将我彻底纳入了他的怀里。但是他没有打断我,只是在那里抱着我,守着我,侧耳倾听。
“……三万叛军,对上我们两千守备……”我回忆着,当时的种种真的是历历在目,甚至于现在正在沐浴刚刚升起骄阳的晨光之中的身体,也能够感受到,当时那种磨灭焚烧不去的震动,来源于奔跑战马的震动。
“身后是六万平民。”我的话语不曾间断过,“而,前方是三万叛军。”
耳朵里仿佛在不断回荡,回荡那马刀抽搐的金属摩擦声。震动的马屁,冲锋着,战马和骑士都在喘气,在这种镭人心鼓的振动中喘息,眼睛带着绝望和希望,心中带着悲凉和激奋,挥舞着死亡却能带来新生的武器,踏着明明是死亡却重生的绝路,看着对方密密麻麻的举起的弓箭,在马屁的振动中,看着他们。
每进一步,就能看见他们的疾风。
每进一步,就能看见他们手中逐渐蓄力,拉满的弓箭。
每进一步,就能看见他们手中已经瞄准好,带着寒冷杀意的箭头。
父皇将我紧紧地抱着,他的手却在颤抖。
“为什么?”
父皇不会不知道,这种情况,为什么我们仅仅两千人马,却愿意对战三万装备精良的叛军。当两千人真的踏上这种牺牲的道路之时,其实只有他们才能明白自己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时间,一个时机往往是需要用血来铺就。”
战机。
战时。
两千人马。
换来的,会是十万大军的反扑,对三万叛军的围剿!六万平民会逃走,蹭着两千人马奋起死战得来的时间,带着粮草,伤药,马匹,物资,撤走所有的资金。西域边关住着的大多是商人,他们都是本朝本邦的商人,奉公守法,按时交税。他们很多人,曾在本朝很多年前的危机中,愿意自己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而将那富裕的资产捐赠给国家……
这样的人,六万!不多!
为他们,战士们,两千死战!随惨,但,值!
血和泪,才能抒写出的历史。
父皇并没有让我说出口,他也明白。西域行商,朝中的律法点名保护的商人,户部对于平民和商人,都是一律平视,没有什么历朝历代的歧视商人的观念,只有重视国家的经济,商业,这个国家才会富饶,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我们,抽出马刀的时候……手,在抖。”
没有一个人,不会惧怕死亡。
颤抖,只不过是我们面对死亡之时,唯一可以抒发心中绝望方式,并不代表我们的阙若,也不是我们的懦弱。
“……也不知,是谁……”我笑了笑,想起了那马蹄震动中,回荡起的,断断续续的,歌声。
蹋马。
抽刀。
迎战!
歌唱!
唱着的,不是多么激昂的军歌。
唱着的,也不是多么凄苦的歌谣。
唱着的,却是那平静的念乡之曲。
英雄末路,热泪盈眶。
何等的悲情?
我轻轻的张开了口,回忆着当时,脑海里的歌谣。
“背井离乡走向远方”
平缓的歌曲,混淆这战马凄厉的嘶鸣。
“游子脚下的路途千万里长”
所有人都知道必死无疑,却高举旗帜,奋起冲刺!
“日夜兼程步履匆忙”
抽出马刀,看着众多敌人,却高喊着厮杀的冲锋口号!
“乌云蔽日浓雾茫茫”
战士们奋勇向前,慷慨赴死!
“何等凄凉……”
直到看见那密麻麻从弓箭的崩弦声中,迅速射来的弓箭,而所有人看见自己前面的战友倒下时,却热泪不断地流淌……
父皇久久不曾出声,律步也站在屋内,并没打开茅草屋子的门。
我心中愤慨,三年!
三年!!
三年前战死的战友!
三年后!我,终于可以马踏西域!为尔等复仇!
……
三年前,赴死时所唱之歌,那么平静的思乡之曲,定能将你们的英魂,送至家乡安眠长息……
马蹄阵阵,慷慨歌唱。
只不过是赴死的将士,为自己所唱的一手安魂至乡的歌。
作者有话要说:抹泪。
这是何等的凄凉……
我看了指环王,刚泽战士们群起赴死,慷慨激昂……
嗷嗷~叔热血沸腾,却也热泪盈眶了!
同生同死,妄独苦
天和日丽,皇城内外均是喜气洋洋。从朱雀门到朱雀大街,均是粉刷一新,但是却不是朝中付出银两,倒是这朱雀大街上所有的店家合资而出。百邦朝见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长脸面的事情,商家们更是早在六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尝到了国家兴旺所带来的好处,那些偏远异域的国家也不乏有些实力的人物,知道了这等世间大事,自然是不愿意就此错过。于是他们早早的开始准备,有的地方实在太远,加上路途上受到地域或是天气的影响,居然已经有好几十个个国家的人早了半年到达此地。
见到了这里的繁华和井然有序,不得不让人赞叹这等人世之精华,智慧的结晶。朝廷了为了妥善的安置这些外邦之人,更是相处了不少的办法,但是真正要说有用,而且可实施性较强的,还属我们伟大睿智的万岁爷陛下下达的集思广益的圣旨。
当时不少书生文客看了这等收集天下诸人之想法的圣旨都开始卯足了劲去想着解决的办法。最后十来名普通的书生提出的‘暂居政策’获得了全朝廷上上下下一直投票的最高票数,得到了皇帝亲自下旨的全国推行。
‘凡进入本朝境内,须于入境前一个月以书信或呈表式提交入境通行许可于本朝户部外境许可处。但凡欲在本朝逗留超过一年之外来者,须有外来者之属国出示三品官员以上,官印之证明。并已本身母语和本朝通行语亲自书写一份详细的入境列表和保证书,一旦此书背户部外境许可处许可,此入境之外来者便自动归纳为本朝暂时居住人口。
如。暂时居住人口在本朝境内发生犯罪事项,均以本朝法制为基准看待,施以本朝法制之惩戒,无需交与其所属国带回审判,不予考虑其外来者之身份,王子犯罪,与庶民同处!
若,其外来者之所属国对于本国国发惩处有意义,可在本朝审判之后七日内上缴引渡申请此引渡申请则需双方国家法制所处最高处管理者予以官印为凭证。引渡申请上须书写本朝文字和所属国之文字,双方将以国家大使携带此申请交接,本朝吏部执法处可予以执行。
在引渡申请批准后,本朝吏部将出动法制机构,押送其犯人于约定之国境交接。若此犯人在出国境后发生不测,本朝亦不承担任何责任。若是犯人在本朝内部押送中发生不测,本朝定将此时调查清楚,在惩戒其犯罪实施人之后,以文书方式交割于所属国。’
来往的商人心眼的确是多,但是也没有本朝的书生心眼花,这句话可是李、杨两位丞相看了这写相关条款后感叹的。这些条例中无一不是交代细腻,但是若是真的带入案件或是突发事故中看待,所有的好处几乎都让本朝尽数占了去,对方还恐怕在心里只能称赞本朝法制严明呢。
这里面丝毫没有提到若是犯罪之人伏法之后,所携带的财务问题。真的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些个东西也让人注意不了了。而且本朝也不会在乎这么点小东西,若是伏法之人的家属要求,肯定也是要还给人家的,但是这些还给的东西肯定是早就被人检查过百八十遍了,就算对方是个间谍,或是其他什么来偷情报和技术的,那也肯定流不出去,注定要死于腹中。
不管怎么说。只从上个月回潮,三殿下就开始非常繁忙了。
忙到了什么程度呢?
忙到了父皇每天都要独守空房,泪湿衾枕而见不到自己心上人。那种孤独和哀怨,以至于每天早朝的时候,我们伟大睿智的万岁爷陛下表面上是在听取各方面的报告,但其实……
父皇的怨念,每每在早朝的时候都狠狠地刮在我身上……死死地贴住了,撕都撕不开!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有点错觉的认为父皇的眼睛是不是开始发绿了……
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心里竟然还是有丝丝甜味的。父皇待我,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如今我只是几夜不归昭和,虽他不曾疑我,但绝不想离我。当然,我并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眼下之情况也断然不许我这样估计私情,父皇的江山于父皇之间的感情,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
我且不想光是守得了感情,没了江山父皇定是怨恨自己,到那时怕是只能亡命天涯,运气不好定是死于非命。若是事情变故,只怕和他之间必定有人将要天人相隔,这等情况,乃是悲苦我定然不愿他去尝试。
若是守得了江山而让父皇离我而去……苦笑一番,手中的军报也看的半半拉拉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书桌之上的烛光跳跃,沉沉的光线已经将我晃得眼疼,叹息一声疲惫的放下军报,捏了捏眉心,强忍着困意坚持看完他,即刻便点上了烛台,烧了。
此时,哪怕是再累,我也要熬下去!只为了不远处昭和寝宫里的那人,少些烦恼和忧愁。父皇终究打我一轮,这是必定也是必然。我曾闲暇时想过,我和父皇之间若不是有任何的差别,或是天灾,绝命之病,父皇必定尚我先行离去。只是想想,这天地之间我与他,空留我一人,我就觉得害怕――浑身发冷的害怕!
在和父皇两情相悦之时,其实心中便早就有了决定。我任玄青,甘为天下之大逆不道,于亲生父亲苟合。这等罪孽,断然不想被世人所知,让世人辱他毁他。这世间之事,尤其是权利两字,最是夺人心性。而父皇与我必定是生活在这权利二字的圈中,终身如此。和父皇相好的那天,心中的担心便一直跟随我。
我知道的,一定不能让世人知晓,若是知晓……玄青必定一人独担!断然可以接受者妖惑宫闱,逆天苟合,失道之罪,也不想那人沾上一星半点的侮辱和委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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