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明白了唐克那种类似同情的目光从何而来,其实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有齐不闻还傻傻地觉得一切如常。
所有人都已经认清了现实,知道要只身上路,什么友情啊兄弟啊患难与共,已经都不复存在,这种感觉说起来轻描淡写,但真的伤人,只有齐不闻一个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们还能抱团一起取暖,最可悲的是,抱团永远是弱者的想法,有能力的人已经独自踏上征程,没本事的人还在等别人拉自己一把。
类似的话,姚婕曾经也对齐不闻说过。
纵观整个五族发展至今,五个家族一直处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游离状态,目的就是为了互相制约,任何短暂稳定的联手局面产生,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发另外几方的不稳定。
真正出了问题的,是齐不闻的世界观,是他对这个族群规则的初始认知就有问题,首先从小到大章琢为了扮演好齐名央,就给他表现出了一种天下大同我为人人的视觉误差,而后,齐不闻被正式领入行,也是由唐克这个外族人,而这也是章琢无意中给他制造的误区,章琢把唐克带在身边为的可不是什么消除种族观念,恰恰相反,是想用唐克来撬开唐家蛊术的大门,齐不闻却误认为这是友谊和平等观,再之后,疯子的出现又带着强烈的家族纷争色彩,让齐不闻天然地认为,他们之间的情感超过金家人的血脉之情。
就好像历史上的很多人,远的不说,看看章山十,他生于战争年代,人生中前二十年都是血海沙场,这段经历让他在人生中的后四五十年都认为将来还会有打仗的机会让他一鸣惊人,为此苦等一生,始终不肯顺应时代的改变,而他对其他几族的敌视又遗传到了章琢身上,他虽然打从心底里不承认潜意识中章家身处劣势的事实,但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变成敌对感,让他草木皆兵,以至于错怪齐名央,彻底改变两个人后半生的命运旅程。
不知道齐不闻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他出生于和平的假想中,就像章山十的另一面——一个一生活在自己虚构出来的恐慌和敌意中,一个活在虚构的和谐友爱里。
其实,如果是单纯活在其中某一种情景里,或许也能在恒定状态中平稳度过一生,但可怕的是变化。
人就是这么尴尬的物种,时时刻刻生活在变化中,却又对变化有着永垂不朽的抗拒和抵触。
行了,齐不闻感慨完了,没有过多沉浸在情绪里,他想在唐克面前尽可能表现的成熟一点,毕竟,将来这个人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不对,或者自己应该表现得懦弱一点,听说这样能让敌人掉以轻心。
反正不管怎么说,唐克已经亲口说出了事实。
齐不闻只能接受。
唐克看着齐不闻,嘴唇蠕动,似乎是想找出点儿能安慰他的话,齐不闻刚想摆手让他别再来这一套,心说你这就像个分手炮,分了就分了,瞎搞什么让人误会的温存!
就在这时,耳边一阵模糊却又激烈的嘈杂声骤然响起,就在齐不闻耳边。
他一转头,身边没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薛定谔的姑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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