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紧张地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拧了半天才拧开，没喝两口灯唰！地一下全亮了。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想别的东西太出神，她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水直接掉到地上蹦了起来。
    冰冷的水溅到皮肤上，她往后蹦了两下，因为浴袍本就松松垮垮地披着，动的过程中非常自然巧妙地掉了下来。
    她正想验收他乱了心智的模样……
    可是刚转脸还没来得及看他表情，脸就被一件西装外套砸中，将她从头到尾罩住。
    姜甜蒙了。
    “半夜不开灯，装什么女鬼？”厉明决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姜甜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后转身上楼。
    整个过程，姜甜从惊慌到羞愧再到愤怒。
    最后丢掉西装外套，捡起地上的浴袍套上系好，几步追了过去。
    “厉明决，你到底什么意思？”
    厉明决松了松领带没理她。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送上门都不拿正眼看，也太不当她是女人了。
    “20岁的人了，别再胡闹了”他打开衣柜拿了换洗衣服，“出去，我要洗澡。”
    “我不！”
    厉明决掀着眼皮看了她一会儿，放弃地往浴室走，“随便！”
    姜甜听到他把门关得巨响，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难道她错了吗？
    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厉明决从头到尾只当她是妹妹。
    也许用不了多久，妹妹都算不上了。
    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十年，她就算是个宠物，多少都有点感情的吧！
    姜甜的心像是被人撕开了一样，她甚至听到了血滴下来的声音。
    她给林梦发了个信息。
    姜甜：他看都不看我，是什么意思？
    很快对方就回了信息。
    林梦：什么？他看都不看？那种睡衣他都不看？
    姜甜回：嗯！
    林梦：这不科学，很有古怪，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姜甜立即反驳：你胡说！
    林梦：单纯的姜同学，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面对血脉偾张的场面居然无动于衷？你觉得正常吗？
    姜甜嘴硬强行反驳：你才不正常，我哥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不行吗？
    林梦：你信吗？
    呃！
    好像没那么可信。
    姜甜：我不管，我哥正常得很。
    林梦可能是烦了，回了一句：正不正常，你问问他不就完了吗？
    姜甜抿唇打字：怎么问？
    林梦：用嘴问啊！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擦汗的表情包。
    姜甜捏着手机咬咬牙，怀着必死的心冲动浴室站到他面前。
    他正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她的一瞬间有些惊讶地拧着眉。
    被他冷冷盯着看，姜甜忐忑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这一刻，她突然怕了。
    怕下一秒他就生气地将她赶出家门，今后不再见面。
    厉明决头痛地按着太阳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讨厌他现在的语气，仿佛她只个只会胡闹得让大小头痛的小孩。
    “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吗？”她有些崩溃地挠了挠头发，“你一定要娶冯玉娇吗？”
    他闭上眼往水下躺了一点，水顺着胸膛温到肩膀，“这不是小孩子该关心的事情。”
    姜甜咽了咽口水，半天才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
    “一点都不喜欢吗？”
    沉默了一阵。
    厉明决淡淡道：“回去睡吧！”
    “以后别等我了，自己早点睡，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
    姜甜：……
    都不喜欢我了，还虚情假意地关心我做什么。
    是给我幻想，还是凹好哥哥人设？
    姜甜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睡，不是大人该管的事情。”
    “好！”厉明决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姜甜：……
    出去。
    我现在就出去。
    我要是再来找你我就是狗。
    踩到门口地垫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有些不甘心。
    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总表现得这么冷淡。
    于是她不做人地折了回去。
    她大胆地凑到浴缸前，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目光盯在他脸上，“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离他极近，脸上能感觉到她带着香气的鼻息，肩膀上有她垂落的发稍。
    厉明决简直要爆了。
    “……”厉明决按捺着脾气，胡乱说了个理由，“因为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她反驳，“你不是我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厉明决没料到她会反驳，叹了口气，“你先出去，这样很不合适。”
    “你骗我！”她太了解他了，谎言被戳中就不敢看对方，“告诉我，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喜欢。”
    “……”
    “我要听实话，你说谎我能看出来”她逼近说。
    大概知道骗不过去，厉明决无可奈何地换了个轻柔的嗓音哄她，“甜甜……乖，听话……先出去，我累了，过几天再谈，好吗？”
    “不好！”她才不要被这种哄小孩子的伎俩打发了。
    被打发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他永远只会拿她当小孩子对付。
    她生气极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来缓解情绪，她看蒙着水雾厉明决，不知道动了哪根弦，没想后果地扑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混着泡沫砸了她一脸，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让她垂涎已久魂牵梦绕的躯体就在她身下，而她此刻紧张得像是掉进了冰水里，身体僵硬地打着冷颤。
    比起她的忐忑不安厉明决看起来淡定得过分。
    他越是淡定，她越是不知所措。
    整个过程，姜甜就像是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耍心机勾引的是她、扑过来揪着他不放的是她，最后羞愧得满脸通红的还是她。
    厉明决就像是坐在台下看戏的观众。
    看她滑稽地演着独角戏。
    她觉得没劲透了。
    挣扎着要起来，奈何浴缸沾了泡沫太滑，姜甜扑腾几下都没能起来。
    最后还是厉明决实在忍不了，托着胳膊将她扔了出去。
    姜甜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