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清了清嗓子，“有一年，我妈妈忌日，我缠着爸爸带我去祭拜，他说很忙没空，我又特别想去，于是就一个人去了。”
    “后来呢？”厉明决有些心疼的捏着她的耳朵。
    “我那时候太小，不知道妈妈在哪个墓园，也只认识从外公家到墓园的路。”
    “为什么？”厉明决问。
    “因为都是外公带我去的，可那年外公也去世了。”
    这下厉明决更心痛了，轻揉她的小脑示以安慰。
    “刚到外公家门口，就看到一个阿姨带着个小哥哥，好像有人在追他们，阿姨身上还有血。”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们遇到坏人了，我打开外公家门，让他们躲进去了。”
    “那几个坏人拿着很长的水果刀，指着我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子’”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胡乱指了个方向，说他们去那边了。”
    “他们信了？”厉明决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现在想想他们还挺笨的，地上明明就有血，他们都没发现，真的就向我指的方向跑了……”
    话还没话说姜甜额头就被弹了一下，厉明决说：“笨的人是你吧！一个小破孩子还想着救人当英雄，他们看不到人回去找你，你就完蛋了。”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好在那个阿姨跟你想的一样，带着我一起往反方向跑了。”
    “后来呢？”他问。
    “她把我带到了一栋烂尾楼里，拿走了我布娃娃的眼睛，说去给我们买吃的。”
    “布娃娃是妈妈送的，被抠了眼睛，我就哭了，那个小哥哥被我哭得没办法，扯下衣服上的两颗黑扣子给布娃娃缝了眼睛。”
    “那个小哥哥是厉问之？”
    “您怎么知道？”姜甜惊讶地翘起脑袋，和他对视片刻就被摁下了脑袋。
    “这很难猜吗？”厉明决挑眉道。
    姜甜：……
    好吧！
    好像并不难。
    姜甜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阿姨买了很多吃的回来。”
    “我第二天醒来时，发现阿姨和小哥哥都不见了。”
    “那时候我是真的迷路了，后来我就遇到了何新月，我告诉她我家的地址，她将我送回了家。”
    “你把遇到厉问之的事情告诉她了，后来她找到厉问之，说她是你，现在布娃娃又出现了，厉问之发现你是当年救他的人，是吗？”
    厉明决可算明白厉问之这些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对姜甜特别的殷勤。
    姜甜点头。
    厉明决继续道：“昨天何新月找你吃饭，为的就是布娃娃？”
    “嗯！”
    “何新月告诉厉问之，布娃娃是你偷去的，她才是你，厉问之刚才找你确认？”
    姜甜：……
    怎么那么会猜。
    “是的！”
    “那你怎么说？”厉明决表现严肃地问。
    “还能怎么说，我说何新月说的是真的啊！”
    厉明决无语了片刻，“你傻吗？你这么说他信你才有鬼。”
    姜甜：……
    是吗？
    我怎么觉得他信了呢？
    见她一脸懵的样子，厉明决也懒得跟她掰扯了，“行了，睡觉吧！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
    检查？
    姜甜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是已经测过了吗？”
    “听我的”厉明决不再听她狡辩。
    “我不去！”
    厉明决按捺着性子道：“你到底怎么了？从知道怀孕开始，情绪就不对。”
    “……”姜甜一脸的一言难尽。
    厉明决指尖点在她鼻尖小痣上，宠溺地笑着，“是不是在担心孩子不是我的？”
    “你不担心吗？”姜甜反问。
    厉明决：……
    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可爱模样，厉明决突然很想逗逗她，“担心又改变不了现实。”
    是啊！
    改变不了现实。
    那不如好好利用一下现实。
    小妖道：“对啊爷爷，你不是计划让他和厉问之鹬蚌相争，然后你渔翁得利吗？”
    是啊！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姜甜道：“要不这个孩子还是别生了吧！”
    厉明决脸一下子冷了几度。
    姜甜解释，“生孩子跟买着东西不一样，不行了还能退，孩子生下来就得负责。”
    “以你的性子，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一定会杀了我们母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不生。”
    厉明决被气笑，调整了好一会，才压着脾气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姜甜咽了咽口水，“帮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吧！”
    “……”
    “比如厉问之就接受不了”姜甜一本正经的信口开河。
    “你说什么？”厉明决激动地坐起来。
    “你不是听到了吗？”姜甜装死地扯着被子盖住脸。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扯下被子。
    姜甜刚扯回被子又被扯走了，她说：“意思就是，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厉问之的，还有可能是鸭子的……”
    姜甜被厉明决瞪得汗毛倒竖，梗着脖子把话说完，“连厉问之都不愿意负责这个孩子，我还敢指望你吗？”
    天知道厉明决花了多大毅力才忍住没动手掐死她。
    此刻姜甜才知道，往日里厉明决要吃人的模样是多是小儿科，他妈的现在才是成人版的要吃人好吧！
    她直接吓得不敢吱声。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的时候，厉明决突然眉眼一松，又欢快地躺下，重新将她扯进怀里搂住。
    姜甜：……
    这他妈是什么鬼畜操作。
    要不动声色地掐死她吗？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睡衣领子，缓解一下窒息的感觉。
    姜甜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身怀有孕，不然厉明决真有可能让她完蛋。
    唉！
    自己造的孽，只能忍着。
    等孩子生下来就让她滚蛋。
    “睡觉，明天乖乖跟我去医院。”
    姜甜：……
    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这也能忍？
    姜甜三观被震得稀碎。
    小妖道：“爷爷，你这招挑拨离间好像没什么用啊！”
    “厉明决就是个怪物，这样都没让他生气，看来指望不上他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力更生了。”
    小妖担忧道：“爷爷，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吧！”
    厉明决说早上带她去医院就肯定说到做到，于是姜甜趁厉明决没起床，偷摸就跑了。
    小妖道：“爷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当然是到厉问之眼皮子底下乱晃。”
    小妖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明白。
    姜甜道：“厉问之昨天被我气到了，今天一定会对我下手。”
    毕竟他做手术的医生都准备好了。
    “你疯了吗？”小妖道：“你让他对付你干吗？”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戏倒是让小妖看上了，不过不是厉问之的，而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