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琴清楚，顾元墨自然也清楚，只是有些不甘心。
    许是怕顾元墨吃味，顾宪章道：“听说你搞的商贸改革效果很不错，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我心甚慰啊！”
    “义父过讲了，这些事我本不该管的，但元培他最近忙得很，顾不上这些，我就擅自做主找了几个留学生搞了这个商贸改革，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顾元墨一语双关，既夸了自己有做实事的觉悟，又侧面告了顾元培为美色误事的状。
    果然，顾宪章皱了皱眉，问身边的管家道：“元培最近在忙什么？”
    “少帅近来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军营，许是军营有重要的事。”
    “军营？”顾元墨皱了皱眉，旋即装着给顾元培掩护道：“军营里招了一批新兵，元培应该是去训练新兵了。”
    顾宪章扫了他一眼，“你就别提他打掩护了。”
    顾元墨讪笑笑，从身后副官手里接过报纸递给顾宪章，“郭恒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才，无论是政治形势还是商业形势，他都有独到的见解。”
    “是吗？”顾宪章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姜甜，然后才看了报纸。
    “既然是个人才，就将他招到大帅府吧！给他个督办的文职吧！”
    “好的！”
    姜甜好奇地扯过报纸看了两眼，除了他发表的名为《国民经济脉搏》的文章，还有他个人的简介和照片。
    也不知是谁写的简介，把郭恒夸得天花乱坠，姜甜一脸狐疑地看向顾元墨，心说这上面写的真他妈是郭恒吗？
    顾元墨笑笑，“是你丈夫郭恒没错。”
    姜甜啧了啧，“他可算是出了大名了。”
    “可不是吗？”一旁的六姨太接过话，“如今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才子郭恒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林嫚婷居然说了句，“姜甜姐，有个这么优秀的丈夫，真是好福气！”
    姜甜还没来得及揣摩她话里的意思，身边就有一股锋利的寒意袭来。
    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跟我走！”
    “去哪儿？”她抬头看顾元培。
    “走！”
    得，更言简意赅。
    姜甜正要起身，顾元墨开了口，“元培，还是把姜小姐送回去吧！郭恒不止一次跟我抱怨，你这样扣着姜小姐，总归不好。”
    顾元培没说什么，只不咸不淡地看向姜甜，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自己做决定吧！’
    姜甜想着，如今郭恒已经在山顶，要推倒他还需要顾元培的帮助，此时不抱佛脚更待何时。
    “我不回去！”姜甜说。
    闻言顾元培眉眼略松了松，旋即又觉得这女人葫芦里没卖什么好药。
    正猜测着她的意图，姜甜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还走吗？”
    “嗯！”
    姜甜笑着转向众人，“你们接着玩。”
    见姜甜上了顾元培的车，小妖迫不及待道：“爷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郭恒遗臭万年啊？”
    “快了。”
    “对了，你要顾元培帮什么忙啊？”
    “如今这个时代，报社都听官大的，郭恒是顾元墨的人，自然不会让报社刊登不利于郭恒的言论。”
    “有顾元培的帮助就不一样了。”
    小妖想了想，觉得它爷爷说得很有道理。
    只是……
    她刚才抱的那下佛脚貌似没什么用，顾元培还是那张晚娘脸。
    现在姜甜有求于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
    “……”
    倒不是他故意沉默，只是他也没想好去哪。
    方才见她拿着报纸看得出神，心里顿时窜出一团无名之火。
    单纯想把她从郭恒的消息里抽离出来。
    “生气了？”姜甜试探地问。
    顾元培打了把方向，唇角扯出抹讥讽的笑。
    生气？
    早他妈生气了，现在才看出来。
    晚了。
    姜甜不敢再说下去，怕哪句话没说好，他瞬间就炸了。
    炸了倒没什么，她怕伤及自己。
    她在心里啧了啧，呵！男人。
    顾元培径直开到了军营。
    见他来了，副官愣了愣。
    接过车钥匙后随口问了句，“少帅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随即收获少帅一个菜刀眼警告，他悻悻住了嘴。
    “带她去办公室”顾元培道：“别让她乱跑！”
    “是！”
    姜甜简直凌乱得不行，心说您这是唱哪出啊？
    “诶！你带我来这儿干吗啊？你别走啊！……”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姜甜还是放弃了。
    在心中默念三遍‘还有事要求他帮忙’，才控制住了上前削他的冲动。
    她被带到了顾元培的办公室里，比起大帅府的书房，这里陈设更加简单，除了文件柜、桌子、沙发、沙盘，没其它东西。
    书架上除了军事方面的书就是各种名著，姜甜随便抽了一本名著看了起来。
    不出意外，没几分钟她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顾元培对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变了副打扮，一会儿痞帅、一会儿禁欲，一会古装、一会时装……
    她正犯着迷糊，耳边传来轻喊她的声音。
    “姜甜！”
    她轻抬眼皮，一张笑脸眏入眼帘，那笑仿佛是带着蜜糖，甜进了她的心里。
    是顾元培吗？
    肯定不是，他怎么会有那样的笑。
    顾元培见她又阖上了眼，眼底笑意更浓，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喃喃道：“没想到睡着的样子这么乖。”
    醒着跟他对着干的样子，特别气人。
    心里想着，手上揉头发的动作跟着重了些。
    “呃！”姜甜坐起身，一副迷茫的样子。
    顾元培旋即换上冷脸，“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元培还是那副死样子，仿佛那天的笑是她睡迷糊时的错觉。
    资料早就翻译完了，顾元培又不搭理她，她除了陪顾宪章打麻将就是跟林嫚婷闲聊。
    她从林嫚婷那得知郭恒姜文雅的近况，郭恒自不必说，混得风生水起，福熙路的小洋楼早就不住了，搬到了顾元墨给他新买的别墅里。
    姜文雅更是登堂入室的以郭太太自称，大大小小的应酬郭恒都带着她。
    如今沪城谁人不知他俩这对金童玉女。
    这日姜甜刚到花园，就听到顾宪章的姨太太在议论自己。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姜甜笑道。
    五姨太递给她一张报纸，“你自己看吧！”
    原是郭恒跟她登报离婚了，通篇除了赞扬姜甜的话，就是表达自己沉痛的心情。
    俨然把自己塑造成情圣。
    姜甜心说，五年洋墨水还真没白喝，连我差点都信了。
    小妖道：“爷爷，郭恒怎么不按剧情走啊？他夸你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贬损你吗？”
    毕竟前世他把原主贬得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