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扒着衣服，男人们满嘴的污言秽语。
    “小妹妹，你可真香。”
    “小妹妹，你好骚啊！”
    “宝贝儿，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
    画面像是被剪坏了的老电影，模糊又毫无逻辑。
    她看不清楚男人们的脸，又判断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
    只有沉重的压迫感，和她从那些男人们手里拉扯自己的衣服的无助感。
    陷入无穷无尽的挣扎中。
    被绝望按在地板上摩擦的感觉。
    “医生，怎么样？”见医生检查完，贺寻问道。
    医生将听诊器放回箱子里，“有些低烧，没什么大问题。”
    “她为什么有抽搐的现象”贺寻语气有些着急。
    “不是发烧引起的抽搐”医生想了想，“可能是在做噩梦。”
    “……”
    “人的记忆分意识和潜意识，人受到难以接受的伤害，会将它们压到潜意识层。”
    “潜意识接受到刺激就会释放伤害，方式大多是梦。”
    “至于你说她有抑郁症的问题，影响不大，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尽快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拿了些药给他，交代完怎么吃后就走了。
    所以……姜甜。
    你到底受过什么伤害？
    看着它爷爷在梦里痛苦地挣扎，小妖突然有些后悔引导她选择带入原主情感的模式。
    人类的情感太复杂，也太痛苦，它突然觉得不兑换人形，一直做个圆球也没什么。
    “放开我……”“别过来。”“求你放过我。”
    姜甜在梦里呓语着，声音混沌模糊，话语间停顿很长，贺寻凑近听了许久也没能听明白。
    她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歇，胳膊一直小幅度地乱动着，没一会儿被子就从下巴退到了胸口，盖好后没一会又退了下来。
    反复几次后，贺寻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有些头痛地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可以压着她的东西，又不好翻人女孩子的衣柜找被子。
    他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是你逼我的。”
    模糊间，姜甜觉得自己像被人从泥潭里拉来出，她裹着一身黏腻恶心的淤泥，讷讷地站在冷风中，身体不停地打战，不知是冻得还是窘迫的。
    她拼命揉着眼睛，想看清面前救自己的人，怎么揉眼前都是模糊一片。
    “没事儿了！”“有我在！”
    那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声音温柔又缱绻，然后不顾她一身腐烂的淤泥，将她紧紧搂起怀里。
    她想说‘别抱我，脏’，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贺寻用被子将她包裹住，见她仍不安分，只好隔着被子将人搂紧。
    本想着等人安静了再放开，谁知抱着抱着竟有些舍不得了。
    我这不能算占你便宜，我这是救死扶伤。
    贺寻没拉窗帘，阳光正好笼在他身上，晒得人懒洋洋的，手机没玩一会就砸脸上了，于是他认命地睡了一会着了。
    许是热了，姜甜不仅将被子扯开还将它摊到了贺寻身上，可能后来又冷了，她又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过去。
    总之她醒来时，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箍在贺寻身上。
    她皱了皱眉，像个贼一样轻手轻脚地离开他的身体，脚刚从他身上挪了一下，他就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闭上。
    “干嘛？”他声音沙哑慵懒，带着很重的鼻音，“占完便宜就想毁尸灭迹啊？”
    毁尸灭迹？
    这都什么形容词啊？
    姜甜轻哼一声，好笑道：“大少爷，您看清楚了，您睡的是我的床，占便宜也是你占我的吧？”
    寻贺半眯着睡眼，目光扫了扫还箍在他身上的胳膊腿，“大小姐，是你抱着我不松手的，怎么还贼喊捉贼了？”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原则，姜甜气定神闲的从他身上起来，“我会负责的”她拿过手机找到微信支付页面，“开个价吧！多少钱我转你。”
    她妩媚一笑，轻佻地在他脸上拍了拍，“不能让你白服务。”
    贺寻闭着眼笑笑，“我这张脸，下海挂牌怎么也得十万起，你看着给吧！”
    她目光审视地扫过他的脸，虽然十万起这个价格不太良心，但架不住她有钱没地花，于是爽快地给他转了十万。
    听到手机提示音，贺寻短暂地蹙了下眉，“你有我微信？”
    姜甜觉得钱不能白花，于是点开拍照功能，重新躺下跟他一起拍了张床照。
    “没有！”她说：“我在附近的人里找的……我加你一下吧！省的以后需要服务找不到人。”
    “……”
    沉默许久后，贺寻欲言又止地说：“你……”
    她正看着公司群里的消息，见他没了下文蹙眉“嗯？”了一声，“我什么？”
    “你还记得做了什么梦吗？”他本来是想问‘你受过什么伤害’话到嘴边又觉得没熟到可以问这个的地步。
    闻言她划手机的手顿了顿，敷衍道：“忘了。”
    “……”
    “我说梦话了？”
    “嗯！”贺寻拖着音应了一声，“你一直喊我的名字，还说让我别离开你，哭得稀里哗啦。”
    “……”一听就是瞎话。
    “怎么？”贺寻蹙着眉嘴角一扯，饶有兴致道：“想赖账？”
    “鼻涕都蹭了我一身”他嫌弃地提了提袖子。
    “……”
    听起来很荒唐，想起梦里他不嫌弃地抱着满身淤泥的自己，她补偿性地又给他转了十万。
    “好了！钱货两讫。”
    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贺寻看着两笔转账记录，心情有些复杂，看着消息栏的好友申请出了两秒神，利索地点了通过。
    他从床上站起来，歪七扭八地伸了个懒腰，手机随意往口袋里一塞，拖着步子往外走。
    “谢了！有需要再联系。”
    姜甜看着他如僵尸般拖着步子，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跟没骨头似的。
    小妖道：“爷爷，你昨晚做什么噩梦了，原主怨气值涨了20%。”
    “艹，这不是一招回到解放前吗？”
    小妖：“……”
    姜甜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姜嫣找了三个男人那什么原主，但我刚才用道具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并没有失身。”
    “小妖，你能不能查下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妖道：“你选的是代入原主情感的模式，有关原主的记忆，除非你自己想起来，系统调不出来。”
    姜甜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
    小妖默了默，权当没听见，“我觉得可以从姜嫣身上找线索。”
    “还用你说”姜甜道：“她跟赵萍，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