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王牌 作者:雷雷夥伴

    第三部 08 魔狼-3#

    纺织厂後门的暗巷。

    陈旧的铁门发出咿呀尖响，里头踏出一位穿着运动帽衫的男子，他低头戴上帽子，双手c着裤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不看他脸上那张生人勿近的铁面具的话。

    他走向停放重机的地方，正要掏出钥匙时，蹲坐在角落等待已久的人霍然起身，迎上前，第一句话便直接了当地问：

    「你是这里的拳手？」

    白契司讶异地回头看向发问者，目光由上而下掠过一遍，确认他全身上下毫发无伤後，铁面具下的神情又变回平时的冷傲，继续转动钥匙，不再搭理他。

    喀！机车顺利发动，沉闷的引擎声响起──突然，另一只手探了过来，反方向扭转钥匙，喀！瞬间又将机车熄火。

    白契司终於又抬头看向青年，湛蓝的眸光冷若冰霜，「已经被轰出去，怎麽还不滚？」

    路壬丝毫没被这威胁的语气吓跑，反而是眯起眼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白契司顿了一下，立刻撇开头，「谁担心你了？也只是被扔出去而已，有什麽好担心的？」

    「喔～你还去问了工作人员我的下落啊。」

    「……」

    路壬把玩着从他身上抢来的钥匙，笑问：「你在黑市打拳这件事，不怕我说出去？」

    白契司沉默好一阵，原本不想理他，最後还是松口：「无所谓。」

    「无所谓？虽然政府默许，但它还是违法营利。」

    白契司双手抱臂，由上而下睨着面前的人，答道：「我没拿过半毛钱，只是兴趣。」

    路壬沉默。

    这家伙该不会是最近没拍戏，吃饱太闲才来打拳的吧……

    「为什麽不打正统拳赛？」

    「因为这里无规则。」

    路壬挑起半边眉，直接问：「你不要命了吗？」

    白契司轻描淡写地道：「能死在兴趣下，没什麽不好。」

    路壬愣了三秒，忍不住笑了，「噗，你意外的浪漫嘛！」

    白契司冷哼一声，撇过头，「你来这不也是找死？」

    经他这麽一提，路壬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没想到魔狼就是白契司，也好，如果是认识的人就好办了，哎，亏他连最後一封信都写好了，不知道那两个人看见没……

    「对了，我有些事要问你……啊，等等，先让我脱几件东西。」

    路壬边说边拉开外套，解开上衣，抽开皮带，再继续脱下藏在衣衫里的装备：防弹衣、黑枪、暗器、炸药等……各式武器堆成一座小山。

    「呼，重死我了。」

    路壬扔下最後一样小刀，锵！不偏不倚横躺在小山顶上。

    他伸直懒腰，抬头，只见白契司那张面具下唯一露出的双眼瞪大，模样像是撞见新大陆。

    路壬边将上衣穿回去，边朝他微微一笑，「别紧张，只是防身而已。呵呵，虽然本来的确是要用在你身上，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

    路壬右脚踩在武器堆上，笑问：「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你也有吃药吧？」

    白契司倏地回神，轻咳一声，「什麽药？」

    「就是那个药啊。」

    白契司蹙起眉，仍一脸古怪，像在说：老子没病吃什麽药？

    路壬顿住，喃喃道：「不可能没吃药，惊人的爆发力和奇怪的费洛蒙……啊！对了，你那体质不是天生的吧？不可能是家族遗传？」

    白契司摇头。

    对嘛。路壬点头，正要继续问，白契司却突然道：「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

    路壬的话瞬间梗在喉头，他知道白契司是孤儿，但不知道他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只是想问关於药的事，没打算探人隐私啊！

    白契司倒是一脸无谓，显然不介意提起这件事。

    路壬犹豫了会，换个方式问：「你有印象曾经长期用过什麽药吗？」

    「我很少生病，不过以前有个企业会定时捐维他命给育幼院，长时间用药大概就那时候。」

    路壬瞬间顿住，同时脸色铁青。

    那个人该不会……该死的！竟然从孤儿下手！

    看着路壬脸色大变，白契司也察觉情况不对劲，挑眉问道：「怎麽回事？」

    路壬重重叹口气，简短解释了他来的目的，主要是打算找出一间非法企业的把柄，他们专门制作禁药，他怀疑这间制药公司与黑市拳击勾结……

    白契司蓝眸微睁，很快又恢复镇定，神态若有所思，在路壬提起「制药公司」时，他才缓缓说道──有间人力派遣公司曾经约过他见面，说是高薪招募人才，包含厨师、演员、消防员、医护等等，他当时在地下室看见几间实验室，对方只说他们也有经营药品制造。

    路壬瞠大眼，那很可能就是他们现在制药的所在地！

    他立刻追问：「然後呢？」

    白契司思考一会，又道：「他们带我到最上层的办公室，很不对劲，老板一直背对着……」

    「等等！」路壬突然伸手摀住白契司的嘴，猛然将他拉到暗处，神情少见的肃穆，郑重道：「绝对不能说出关於那个人的事。」

    无缘无故被拖到角落，白契司微蹙起眉，不以为意的问：「为什麽？」

    「他不会放过。」

    他冷冷道：「所以呢？」

    路壬瞬间愣然，盯着男子蛮不在乎的脸好一会，突然就笑了，「哈，你说得对、所以呢？」

    就算他不想承认，但或许这些年来，潜意识里他还是对那个人感到畏惧……

    「抱歉，继续刚才的话题，关於那间公司你还知道什麽？」

    白契司自然没搞懂路壬的心态变化，也没多问。他从後口袋拿起皮夹，翻找一阵，总算从里头掏出一张名片。

    路壬接过名片，公司名确实是写人力派遣，他记下底下的地址，将名片收进小册子里，最後将小册子藏回卡片夹。

    白契司突然问：「你说的那种禁药，是指毒品？」

    「不。」路壬摇头，「比毒品更糟。」

    他简短解释，禁药是那个人c控人的方式，它能强化体质，但有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还外加极端痛苦的副作用，啊，他烦恼已久的贺尔蒙大概也是用药的缘故……

    白契司听完，不发一语，只是从背包里拿出水瓶，昂首灌水。

    「啊……对了，他们给你的矿泉水也有掺药。」

    噗！白契司口中的水倏地喷出来，他大骂一声，挠乱白发，又接连骂了几句脏话。

    「没事吧？」路壬问。

    白契司撇过头，没好气地道：「哼，老子看起来像有事？」

    也是，想想他这药都吃不少年了……思及如此，路壬突然惊觉一件事：「对了！你吃药都没有後遗症吗？」

    「没有。」回答得毫无犹豫。

    「……」不得不说，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白契司一把抹掉脸上的水，不耐烦地道：「我要走了。」同时从路壬手上抢回钥匙，继续发动机车，准备扬长而去。

    路壬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轻声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说过『那个人』的事吗？」

    白契司突然停止发动机车，转头看他。

    路壬表情不变，微笑着对他说：「刚才说的那间非法公司，幕後黑手就是当年杀死我父母的那个人，他们生前一直想抓到他，却在最後功亏一篑，因为谁也没想到会被自己人背叛……」

    「我想完成父母的遗愿，打垮他们，你能帮忙吗？」

    白契司看着他，虽然没有回答，但眼神比之前都还要专注。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虽然他和艾可当时都没有太大反应，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表现出同情也只是提醒对方有多悲惨而已。

    不须多提也不须多问，只要在必要时刻伸出援手。

    路壬看白契司的表情就知道他答应了，自己冒着危险把这段过去告诉他们，果然没有看错人。

    「好，我有一个计划，今天晚上你打通电话给他们……」

    路壬低声附在白契司耳边说出他的计画，白契司点头，偶尔提出意见，两人不知商量了多久，最後终於讨论出结果。

    白契司看着暗下的天色，问：「没问题了？」

    「问题是没了，只是……之前，我总认为你看我不顺眼，我们还打了一场架……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你肯定不只一点手下留情吧。」

    路壬笑眯了眼，以谈论天气的口吻轻松道：

    「我终於知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

    白契司明显一顿，钥匙从手中滑落，铿锵！落到地上，他立刻回神，一面俯身捡起，一面暗骂：「呿，疯子。」

    他站起身後，再也没看路壬半眼，直接发动引擎，戴上显眼的红色安全帽，一鼓作气骑着黑色重机疾呼驰骋而去。

    路壬笑着朝他挥手，只是过没多久，又看到一道刺眼的车前灯，他眯起眼，用手遮住强烈的光线，直到白契司一个俐落的拐弯再次停在他面前。

    路壬还没搞清楚他干嘛又调头，只见白契司毫无预警地扔给他一个安全帽，他反应极快地接下，然後听见对方没好气地道：

    「上车。」

    路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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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 08 魔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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