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王牌 作者:雷雷夥伴

    第二部、一 肝若差人生是黑白，肝若好考卷是空白

    网路上有个流传已久的笑话，将大学生面对考试的反应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一：『什麽！下礼拜要考微积分！？』

    大二：『什麽！明今年多了一间新的演艺公司啊，叫做黑什麽来着？不过不重要啦，我们nt的首席地位屹立不摇，g本不在意*@^&*$%#*………………』

    後来阿犬说了什麽，路壬不小心连上周公online，和周公玩线上下棋，什麽也没听见了。

    真的不能怪他昏昏欲睡，承着上部电影《关键线索》的爆红热潮，他接了不少广告和节目，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多起韩正杰和路壬搭上交情的原因，源自於那次合作广告。

    当时韩正杰正兴奋地和剧组分享一个黄金猎犬切高丽菜的youtube影片，众人纷纷摆手笑道：『怎麽可能？这肯定是作假啊！』阿犬听了十分失望，但路壬却突然说了一句：『我家的，的确会下厨。』

    『什麽？哈哈！果然是有可能的吧！？狗可是很聪明的，他们&*$#*$&……』

    那时正在宿舍准备晚餐的郝浩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从此以後，韩正杰便对路壬异常的热情，更时常问起他家「狗狗」的近况。

    再回归到会议室来，现在是下午两点整，徵选开始。

    由最右侧的评审开头：「大家好，感谢大家参与，相信各位都知道，这次徵选是为了迎接世界金影奖的到来。在场各位都是经过导演和制作组挑选，有实力的杰出演员，期待各位的表现……」

    开头简单讲解这次徵选的目的後，路壬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前睡得糊里糊涂没听清楚，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想参加金影奖还得经过重重关卡，首先第一关便是nt内部的徵选，胜者将能代表nt参加金影奖。由各大导演私下招募剧组人员，而这场徵选便是霍金导演的剧组。

    「……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两阶段挑选，第一阶段为面试，第二阶段为实际表演。」

    「这场徵选，我们所要的演员为『动作派』，各位历年来在动作戏上表现杰出，希望能与你们其中一人合作，那麽开始面试。」

    路壬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是他擅长的角色，虽然还不知道题目……如果是一群人互殴的话他有自信能胜出，可惜只是作戏啊。

    照着号码分成三梯次，一次六人面试，问的只是些简单的问题。阿犬比他早了一个梯次，只见他毫无心眼地挑了霍金导演正对面的位置坐下──大多人都刻意避开了导演对面的位置，因为这位导演g本从不开口啊！没有机会开口的话，岂不是对面试很不利吗？

    不过，路壬发现这点丝毫没影响阿犬应答。

    先不提他嗓门大得跟狗吠似的，g本坐在哪里都无所谓，笑容满面外加夸张的动作，说得有声有色，评审们注意力自然全集中到了他身上。

    就连离他最远的肥胖评审也被阿犬逗得哈哈大笑，只是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贪婪，简直就像古代边搓手边说「贪财、贪财」的胖员外，最後甚至连亚当导演都难得地微勾起唇角，可见阿犬的应答有多生动有趣。

    两轮面试下来，很快就轮到路壬了。

    他随意挑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才刚坐下，便有人选了他身边的位置。

    路壬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只见白契司双手交叠，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评审，气场强得连评审都不自觉低头。

    评审中央坐着几名nt的董事，左右两侧为剧组人员，正中间的导演依旧闷不吭声。首先是演员们依序自我介绍，简单说明自己的经历、专长，听了前面几个人的经历，路壬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这是怎样的场合。

    他确实不记得这些演员的长相，但他们拍过的电影和角色，全是耳熟能详的大作！就连他这个土包子也知道那大概是怎样的电影，甚至念得出一两句经典台词……

    路壬表面上维持着端正自若的坐姿，事实上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毕竟他目前唯一搬得上台面的作品大概就只有那部了。

    当评审们从他口中听见「关键线索」时，神情难掩惊讶，因为电影里看到的joker几乎都是伪装的模样，没想到本人长得如此年轻清秀。

    这时，有着员外脸的nt董事突然嗤笑出声，自以为幽默地道：「原来如此……是靠化妆啊！我还想这小子怎麽长得比女主角还花瓶呢？哈哈哈！」

    路壬心想：呵呵，老子是男的，好歹也说是盆栽嘛。

    尽管如此，他脸上仍挂着真心的微笑，毫无被嘲笑的窘迫。

    他这些年可没少因为娃娃脸被看轻过，但无所谓，因为嘲笑他的这些人总是对这副外表掉以轻心，他当然求之不得。

    员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长相……演动作戏似乎不太适合啊？」

    此话一出，引起其余董事和剧组人员一番讨论，确实对动作演员的既定印象不乏是高挑、j壮和五官刚毅，一个优秀的演员除了演技外，长相多少也得符合观众期待才行……

    路壬脑筋快速转动，正在想该怎麽回答，却先听见身边传来一记冷哼，然後是低沉傲然的语调：

    「我以为，nt选人是能力取胜，长得脑满肠肥也无所谓？」

    白契司无视其他评审讶异的目光，直接盯着员外的脸看。

    所有人愕然心想：这、这该不会是在骂他脑满……太高招了！既是褒扬又狠贬啊！

    员外胀红了脸，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路壬没想到向来懒得理人的白契司会替自己解围，而意外的是，始终不发一语的导演也开口：「董事们是初审官，往後不会参与拍摄……」

    讲起正事来，气氛又回归面试应有的端正庄重，所有人大呼一口气，难得导演有自觉要出面化解啊。

    然後导演又接着说完：「所以，作个样子就好。」

    「……」

    气氛瞬间更尴尬了。

    路壬差点笑出声来，导演您这样直接说出来没问题吗！

    虽然第一阶段历经小小波折，不过幸好只是简单的面试，没几分钟便结束，他们一群人在会议室外等候结果。

    路壬没有闲下来，他倚靠着墙，闭上眼在脑中冥想曾学过的武打招式。

    第一阶段就面临一些问题，看来第二阶段会更不容易……他得想办法扳回一城才行。

    没多久，门口贴上第二阶段的名单，分成四张a4白纸，包括主角、女主角等候选演员，因为才过第一阶段，演员名单几乎没怎麽改变，唯一不同的是──

    他落选了。

    ?    ?    ?

    路壬此刻的模样像极了面对榜单的考生，他仰望着名单，倒过来再检查一遍，还是没看见自己的名字──而列出主角名单的那张纸上，第一顺位毫不意外挂着那个名字。

    身旁有个人和他一样看了名单很久，泪水在他眼眶里转了转，却始终没有落下，路壬不知该说这人是软弱还是坚强。

    那个人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来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路壬叹了口气，「小可爱，你还是放弃进导演的剧组吧。」

    少年用力摇头，碧绿色的眼珠漾着水光，却更显得褶褶发亮。

    「在哥哥认同我之前，我还会继续努力！」

    路壬尴尬地笑，都这麽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导演之所以从不让你入选，只是保护过度，不想让你给别人看啊！

    少年的名字叫艾可，霍金导演的弟弟，去年刚从国外移民回来，据说原本在小型儿童剧团参与演出，专门为需要帮助的孩童表演，由於公益剧团和商业影业多少有些区隔，因此名气并不广。

    直到半年前被白黎发现他的潜力，不知动用了什麽手法让x格羞怯的艾可不仅移民回台湾，还不顾哥哥反对执意加入nt。

    现在他们一起住在nt的员工宿舍里，正好是路壬的邻居。艾可个x内向，只是打个招呼耳g子都会红透，所以路壬总是戏称他为小可爱。

    艾可失落的视线回归到入选名单上，盯了好一阵，赫然瞠大眼，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路壬：「路哥哥，你、你怎麽也不在名单上？」

    「这个嘛……」路壬挫败地挠挠後脑，他也想问啊，不过大概是这副外表的缘故吧。

    这时，身後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头。

    真不想在这种时候遇到那家伙！

    果不其然听见身边传来骚动和兴奋的细语：「啊！是江先生本人！霍金导演的剧组主角一定是他吧？要是能选上女主角该有多好……」

    路壬背对着骚动的来源，转身想往反方向走，前脚才踏出去，又听见四周窸窸窣窣的耳语声：「等等……你看，在江先生旁边的是谁？啊……对手是『她』就没希望了吧……唉，不亏是霍金导演，光是候选人的阵容就如此华丽啊……」

    路壬顿时停下脚步，微侧过身，看向江准那方──对方还没注意到自己，他正一手卷着剧本研读，另一手被年轻女孩揽着。

    女孩围着柔和的杏色围巾，纯白色羊毛衣和红色窄裙，身材娇小纤细，但a围可一点也不小。

    这女人他知道，她是少数几个他认得、并能把长相和名字兜上边的演员，那张清新脱俗的漂亮脸蛋也确实让人难忘。

    她是沈香香，此刻她的名字正高挂在女主角第一顺位。

    沈香香经常出现在各大杂志封面，除了清纯可人的外貌，据说演技也同样j湛，最着名的是她能诠释出与甜美外貌反差的小恶魔角色，深深掳获男人们的心，为这一代的女神偶像。

    沈香香小鸟依人地依偎着江准，每当江准维持风度退开一些距离，她总会不动声色再次紧贴上去。

    看她老围在江准身边团团转，又穿一身毛茸茸的白色毛衣，路壬总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一只马尔济斯。

    沈香香似乎相当习惯男人斜瞄的视线，她抬头迎向路壬的目光，脸上随时掬着毫无破绽的甜美笑容。但，路壬却看见她以不易察觉的方式迅速审视他一遍，发现是个没见过的人物後，眸底透出不以为意的轻视，很快移开目光。

    由於她脸上带笑，眸光仅是轻轻掠过，多数人或许不会察觉，但偏偏路壬对这类眼神相当熟悉。

    路壬不愠不怒，原本想离骚动远点的脚步转了个方向，迈开阔步，直接走到江准面前。

    注意到路壬的身影，江准头一次将视线从剧本上移开，注视着他，眉尾微微垂下，显得温和许多。

    路壬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後从口袋里抽出一只表，递给他。

    「你的东西，昨过：当你在听鬼故事的时候，其实那只鬼正趴在你背後，跟你一起听着它的故事……

    砰！

    头颅撞击到玻璃，四面八方的镜子宛若感应到什麽，一面面全浮现出鬼影，数十个女鬼不断从镜子里朝他靠近。

    路壬心想，如果这次能平安脱困，绝对要建议公司不要再拍太多鬼片了，看看这些「女主角」都跑出来讨演出费了啊啊啊──！

    眼看女鬼们越来越近，路壬当机立断，第一件事便是──冲出门啊还傻站在这干什麽！

    他冲去推门把，门外似乎有股力道，一时推不开，他更加使劲地大力一撞，随着砰一声巨响，「啊！」门外传来男人粗旷的嚎叫。

    至少这比女人的尖叫声令人安心多了。

    路壬赶紧推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红发剃头的男人，正皱着眉边骂脏话边抚着额头。

    路壬惊讶地看着来者，这张脸他曾见过一次──正是他初次接触演艺圈，误把拍戏当成危机事件、而不小心打断拍摄的那部电影导演，骆话。

    路壬咽了口唾沫，赶紧接着道：「我很乐意帮忙修……」

    路壬话还没讲完，龙导突然收起肃穆的神情，一手搭上他的肩，扬起一抹狂放不羁的笑容。

    「我让你当主角，干不干？」

    ?    ?    ?

    ……啊？

    路壬瞬间被这句话震傻了，脑中一片空白地任由龙导搭着肩，半拖着回到他的专属会议室。

    会议室大门敞开，早有些人坐在里头，抬头见到他路壬时，无一不露出了然怜悯的表情──啊，你也是被硬拖过来的啊。

    路壬意外看见两张熟悉的脸孔，霎时从怔愣中清醒。

    是白契司和艾可。

    白契司刻意远离人群，正倚着墙读剧本，艾可则安静乖巧地站在他身旁，丝毫没受对方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影响。

    龙导被其他工作人员找去，总算摆脱控制的路壬走向白契司，讶然地问：「你不是通过了亚当剧组的第一阶段徵选吗？怎麽会在这里？」

    「嗯，我说了。」

    白契司用卷起的剧本指指龙导，「但他完全没听见。」

    啊，又一个受害者啊。

    随後白契司将目光挪回剧本上，冷淡道：「反正，都是演戏，在哪个剧组无所谓。」

    演戏狂发言又出现了！路壬打从心底佩服他的j神。

    他转而看向一旁用碧绿大眼望着他的艾可，「小可爱，难道你也是被龙导拖来的？」

    没想到艾可却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跟来的。」

    总是不由自主对少年兴起保护欲的路壬松了口气。

    艾可又接着说道：「因为我找不到电梯门，龙导跟我说往这边走。」

    原来是被骗来的啊──！这个无赖导演！

    这时，和工作人员讨论好一阵的骆过龙导x格豪放，向来敢说敢做、想做就做，但没想到这x格实践得这麽彻底啊！

    骆天龙继续说道：「老子一开始就挺中意你，谁知道後来被霍金抢走……」

    路壬一脸莫名，忍不住道：「我只是个新人……」

    「哈，不给新人机会，强者怎麽来的？你当每个人出生就是影帝……靠，江准那小子不算，他一出道就霸占宝座，g本不是人。」

    骆天龙虽然嘴上骂咧咧，表情却是愉悦的，事实上他热爱任何有才华的演员。

    路壬一时无话可说，他从没遇过这种情况，一直以来他对「工作」这件事的认知就是这里不是学校，没人有耐心慢慢教你，赶不上的人就是淘汰。

    骆天龙不知是否从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疑问，掌心再次按上路壬的肩。

    「哈哈，老子看得人可多了，相信选你是对的，这绝对不是赔本的赌注……」龙导揉了揉他的脑袋，大笑道：「当然，你要替我赢得这个赌注！」

    路壬一愣，看着龙导开怀大笑，他不自觉跟着笑了出来。

    这导演实在太乐观太随兴，却似乎有让人不自觉跟着他走的魔力啊……

    「好了，既然成员定了，你还不知道剧本吧？」龙导递给他一份剧本，简单的解释道：「这次有参赛的剧组都是用这份剧本，各自拍成一部电影，最後决定谁能代表公司参加金影奖……就这样，还有其他问题吗？」

    路壬摇头。

    「很好。」骆天龙松开手，潇洒地转身离开，「那麽今天会议就开到这，大家各自解散吧！」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朝路壬他们说道：「对了，在我的剧组要有心理准备，所以……」

    龙导咧嘴一笑，接下未完的话，而这段话再次让在场所有人愣住。

    结束波澜曲折的一天，路壬回到宿舍，神情若有所思，直到郝浩明端完菜，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的时候，他才对阿明说：

    「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郝浩明一愣，「为什麽？」

    路壬回答：「导演说，演员需要正面能量，我们可以带些东西去片场。」

    郝浩明深深感动，老板，原来在您眼中我是如此治癒你心！

    可惜郝浩明不知道，龙导的原话是：

    『在我的剧组要有心理准备，所以……准备好你们的遗书还有吉祥物吧，女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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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一 肝若差人生是黑白，肝若好考卷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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